“好看吧，她自己设计的。除了你，这是我最满意的工匠。”鬿雀故作惊喜的模样，眼角弯起的弧度快成一轮弯月。
“她想要救你，小艾。”
鬿雀就像是当面挑衅郑无忧一般，直接叫出了小艾的名字，“哦，不对，应该叫你全名——艾华。”
说完，鬿雀得意的笑声响彻在宿舍楼门前。
听起来充满嘲讽。
或许这一套对白帆等人管用，可郑无忧根本不吃这一套，她面无表情的将员工名册一举丢在鬿雀脚边。
厚重的员工名册在地上发出闷响。
“如果我说，我把她的名字改回来了呢？”
这一次，轮到郑无忧的嘴角浮现笑意。
鬿雀的笑凝固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敢相信又转瞬即逝。
五个毛茸茸的玩偶从宿舍楼里蹦蹦跳跳的出现，有四个玩偶分别站在四个角将员工名册抬起。
余下一个玩偶待其立好后，将员工名册翻开，替鬿雀翻至了小艾等人所在的书页。
上面，本该是三个字的姓名，现在变成了两个字。
一把锋利的美工刀从鬿雀后背出现，扑哧一声不带任何犹豫的扎进了她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染上了鬿雀的旗袍，顺着纹绣的花纹蔓延。
“你早就该死了，鬿雀！”
这一幕事发突然，就连郑无忧都没料到。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鬿雀身后持美工刀的人说完话后朝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而她的腹部，没有任何外伤却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血。
“……”鬿雀自觉有些荒谬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求饶吧。”
“你只是我的玩偶而已，艾华。”
鬿雀腹部的伤正在急速愈合，她手上沾满了捂腹时的鲜血，仰头发出疯狂的笑，似乎早就料到身后的人会对自己下手。“玩偶怎么可能杀死制作人呢。”
见后面的人极其微弱，不受控的倒地。
鬿雀不屑的目光转而移到郑无忧身上，右手一抬。
在郑无忧的视线中，小艾身上就像牵着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像破败的娃娃从地面被牵扯起又活生生的挂在半空。
腹部的血就像瀑布一样，从空中不断滴落在地。
“你一个人留下勇气可嘉，那就再送你一个惊喜。”
话音刚落，从楼道里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背光，齐耳的短发以及干练的身姿也让郑无忧一眼认出了这人是谁。
窦昭……
“真可惜呢，她死在了具有高腐蚀性的坩埚里，我帮你把她复原了，用做交换，你得留下，我可是好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不对，有一个人和你还真像。”
鬿雀，你真不是个人！
当窦昭的身体红彤彤的出现在视野中时，郑无忧几乎愣在了原地。
她此刻根本听不进鬿雀在说什么，只能一度忍住自己因为怒气抽搐的脸。
“鬿雀，你认识我吗？”
郑无忧莫名其妙的发言让鬿雀没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道：“当然，只要在我的世界，我就认识你们所有人。”
“我说的是世界之外……”
郑无忧斩钉截铁地语气不似在转移注意力。
这句话听得鬿雀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独有的世界之外，是计数梦魇主体。
每个非玩家角色都会在其中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由扶桑来维持运行。
就像人类世界的短视频软件，拥有提供主体的人群与各种奇思妙想的博主。
这是只有非玩家角色才会知道的信息。
“你难不成去过世界之外？”
鬿雀的话里，有些不可控的发抖。
如果这个人真的接触过世界之外，那就不是要把她留下这么简单了。
郑无忧淡然一笑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没去过，但是……感谢你留给我们时间。”
话音刚落，鬿雀心脏的位置一阵抽疼。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被架在空中的艾华。
艾华手中的美术刀，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眼底发狠的朝着鬿雀一笑，“我说过，你早就……该死了……”
嘴角的鲜血让她不受控的呛咳两下，似乎刺这一下血涌进了胸腔。
这是郑无忧第一次在鬿雀眼里看见了慌乱。
她急忙将艾华放下来，想要拔出刺进心脏的那把美工刀。
但她就像怀里的艾华一样，整个人开始黯然失色。
“确实，她伤你只会伤到她自己，但是你不该犯蠢的把命捆绑在她身上。”
郑无忧缓缓蹲下身，看着逐渐无力的鬿雀。
“你……你怎么知道的！”鬿雀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我问过你，知道世界之外吗？”郑无忧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条一同消逝的生命，双唇微启：“我确实没去过，但是计数梦魇给我开了挂。”
其实郑无忧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些画面的存在。
所以只能归咎于计数梦魇给自己开了个挂。
或者让自己遇见了bUG。
这句话让鬿雀几乎气疯了，全身都发着抖，但失去的力气已经让她无法再开口说话。
她最后看向郑无忧那一眼的视线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意味，有些荒诞的挤出一个笑容。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事情。
插着美工刀的心停止跳动，她认命的将头耷拉在怀里的艾华头上。
一声响彻天地的鸟叫从头顶飞过，又是那只巨鸟。
巨鸟飞向远方之后，世界开始从远处裂缝，整个世界天摇地动。
郑无忧将那枚鸽子徽章放置在艾华无力的手心。
算是圆了她的愿望。
另一边，周小婉被颈子后方传来的剧痛唤醒，她惊恐的睁开眼。
眼前却是眼熟的天花板。
睡前搭在自己胸口的书被人整理好后放置在一旁。
并且将必用品放置在一个包里，方便她拿取。
用纸板简易铺就的床铺旁，本该存在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只留下了一封信。
上面用她熟悉又丑陋的字迹写着：周小婉，梦里你骂我的话我可全部听见了，这次就别像梦里哭鼻子了，东西整理好后去找新的伙伴吧。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你别一个人走，总是让我不放心，也别想出来找我，我不会让你找到的(●●)。 ——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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