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镜子，向左侧有些滑稽的瘪了瘪嘴，让粉扑更细致的将鼻翼旁脱粉的部分重新补上，“你看你，不收拾不打扮，脸都干巴成什么样了。”
自然知道这人嘴里说的是自己，古云亭扶了扶将自己高挺鼻梁压得两侧泛红的眼镜框毫不在意，甚至连眼都未曾抬过一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满脑子只知道一些虚无主义，我研究的都是重要的东西。”
乌莘翻了个白眼，将脸上最后一处有些斑驳的妆容补齐后，她故作神秘的凑近古云亭跟前。“谁说情感价值算虚无主义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无趣，早就抑郁一大片了。诶，老古，你知道我这次进了个什么梦吗？”
一股化妆品独特的香气直扑古云亭脸上。
古云亭将右手食指抵在她大概左锁骨的位置，将她推开了几分，这才将自己跟前举起的地图摊开在大腿上。
视线也从地图挪到跟前一脸认真的人脸上。
“梦比你化妆更有参考价值。”古云亭的双眼透过不厚也不薄的镜片，神色比跟前的人更认真。
“这你就不懂了啊！”
本都组织好了语言，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甘示弱。
乌莘在客厅里左右四顾了一下，忽然朝离开电梯，向楼梯走去的苗来生挥了挥手。“喂，苗来生！”
楼梯口的人停住抬起的左脚，回头无情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你觉得今天我看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乌莘单挑了挑眉，还特意抬手，手背在脸上轻轻抚过。
“……感冒了就去吃药。”
楼梯口的人回答的话差点让古云亭原地笑喷。
果然这就是直男的审美！
脸颊两侧增添气氛的腮红能看成感冒不舒服的脸红。
沙发上的人在很努力的憋住笑，肩膀却控制不住一抽一抽的。
她将脸憋得通红。
等苗来生消失在视野中，楼上响起关门声后才捧腹大笑了出来。
古云亭捧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却依旧不忘在大笑间隙反驳她的观点。“哈哈哈哈，看到了没，这就叫媚眼抛给瞎子看，并不是谁都对美那么在意。”
“不，这是你错了，苗来生那个瞎子只看得见小郑。”
一向在意面子的乌莘手上拿着眼线笔指向身侧的人，似乎对这个吃瘪一点也无所谓。
她自觉地坐回沙发，又对着镜子研究起自己的妆容。
就在古云亭认为她放弃争论什么更有用的时候，身旁的人却冷不丁给她冒出一句。“做实验都需要对照组，所以这只是个例。”
她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的看向被那面镜子遮住视线的人。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现在安安静静的在光线充足且凉快的地方看看书。
但乌莘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吗？
就在古云亭正准备起身离开客厅时，一把像从地里拔起的新鲜小葱突然横着出现在她的视野。
将拿着地图的她吓得差点一头扎进沙发里。
“你们在说什么实验？”绿油油的小葱后面，是余川那张有些无辜的脸。
他一脸好奇且兴奋。
丝毫没有才离开梦的疲惫。
“傻子，女生还能讨论什么，我们当然是在讨论到底哪套化妆品在脸上实验好用了。”
镜子后面的眉笔轻轻带过，乌莘熟练的单手将眉笔合上。
镜子并未阻隔开两人的视线，随着镜子被放置在茶几上的还有余川的视线。
感受到自己被炽热的眼神覆盖，绿油油的小葱遮挡住了有些发烫的脸。
“虽然不懂，但你脸上这套挺好看。”余川从镜子挪开的那一刻，就由心底想说出这句发自内心的赞美。
他能清晰地听见沙发上传来的温柔笑声，这是同以往不同的，“我……我先去种小葱去了。”
话音刚落，余川身上捆着围裙，匆匆忙忙的走向早就预备好迎接各种蔬菜的小院。
甚至连脸前遮挡的小葱都未曾放下过。
留下古云亭有些鄙视的看着他的背影，“男的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不仅男的，我也是视觉动物。”乌莘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将自己散乱放置在茶几上的化妆品规整的收进包中，先一步朝楼上走去。
在楼梯间，下楼的本裕手中拿着水杯，穿着拖鞋有些惬意的偶遇了正上楼的乌莘。
他一眼看出了乌莘脸上的浓墨重彩，路过时却只是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自己的一番认可。
没有说出任何夸赞的话。
“就你一个人在下面吗？”本裕端着水杯路过客厅，目光中硕大的客厅只有认真研究地图与书的眼镜女孩，不见其他人踪影。
“小郑醒了后老元要和小郑说悄悄话，乌莘，苗来生在刚才上楼了，余川在后院，邢老师不知道。”
古云亭就像播报的机器一样面前举着书，将自己知道的每一个人去向都给说了一遍。
“哦……”本裕踩着拖鞋端庄的走过沙发后方，径直走向厨房。
似乎对她的回答毫不在意。
就像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般。
本裕将水杯放置在才不久几人齐力研究并且添加进家里的净水机下，发电机不多的电源足以维持这些基本的生存所需。
“本裕，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么大家产？”
客厅里回响着古云亭有些疑惑的声音，和娟娟入杯的水流声混在一起。
“他不是说过吗，倒卖画，一个臭画画的。”元苓代替了本裕的回答，声音自楼梯间出现。
古云亭看着又一个拿着水杯出现在客厅的人。
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在客厅，而是该在车底。
“算了，我还是去书房吧。”古云亭无奈的起身，拍了拍被自己坐出褶皱的沙发，上面的温热于指尖带过。
将书夹在咯吱窝，手上拿着地图她转身走向了书房。
元苓站在原地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古，又同刚接满水从厨房出来的本裕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朋友好像情绪有点不对。”本裕单手端着水杯，背靠在厨房门口。
说完，他转身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就像之前喝酒一样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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