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地下车库的冲突和南郊江边的谈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荡开,悄然改变了各方势力的动向。
对周凯而言,张铁生已从“可疑对象”变为“必须清除的隐患”——他张建明之子的身份,直指城东项目,触动了周凯最敏感的神经。
而对沈明宇来说,妹妹的冤魂与那只染血的手套,已悄然种下怀疑的种子。周凯那看似完美的铜墙铁壁,在他眼中,反而成了必须审视的目标。
锁匠铺的阁楼里,气氛压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光秃秃的梧桐枝桠在冷风中颤抖。
“接下来怎么办?”沈安宁问道。
一股无形的不安在她魂体内震荡,额间的子弹锚点泛着刺骨的冷光。周遭的低温固然让她稳定,却也带来了更深沉的冰冷与死寂。
“等。但不能干等。”张铁生眼神锐利,“我们得主动做点什么。”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老张一声低呼与东西倒地的声响!
张铁生心里一紧,快步下楼,冷风顺着楼梯口猛扑上来。只见老张站在门口,脸色凝重地看着门外。只见斑驳的木门上,被人用红漆涂了几个刺目的大字——
“多管闲事,死路一条!”
红漆在低温下尚未完全干透,如同凝结的鲜血,黏稠地挂在门板上,散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这道猩红的警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冻疮,不仅灼烧着张铁生和老张的视线,也灼伤了整条老街的神经。左邻右舍的店铺门窗紧闭,人们躲在温暖的室内,透过结了些许窗花的玻璃紧张地观望,眼神里交织着恐惧和明哲保身的疏离。
风暴,已不再是在天际酝酿,而是直接将冰冷的死亡威胁,拍在了他们的门上。
张铁生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驱散周身的寒意。他猛地转身进屋,提来一桶水和一把硬刷子,蹲下身,咬着牙,用力地刷洗起来。冷水混着油漆冻僵了他的手指,每一刷都异常艰难。
老张站在他身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深重的忧虑,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蹒跚地走回里屋。那只被叫做“蛋糕”的玳瑁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蹭着老张的裤腿,小声地“喵”着,仿佛在安慰他。
“没事,爷爷。”张铁生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泼油漆的小瘪三,也就这点能耐了。”他嘴上说得硬气,但后背的肌肉却紧绷着。他知道,这绝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沈安宁的魂体飘在门内,看着张铁生倔强清理的背影,以及那虽被稀释却依旧刺目的红印,一股源自幽冥的寒意混杂着沸腾的怒意,几乎要冻凝她周身的气息。周凯的阴影,正以一种最肮脏、最冰冷的方式,笼罩了这个曾经给予她唯一庇护的角落。
清理完门口,张铁生双手冻得通红麻木,内心的焦躁却丝毫未减。他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呼着白气,目光警惕地扫过老街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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