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五章 金光初现
明月被安置在偏房的榻上，玄冥子点燃三炷清香，在床头缓缓画着安神符。香烟袅袅，小道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
“控制明月的邪术不算高明，但十分隐蔽。”玄冥子面色凝重，“若非祖师爷提醒，贫道也未能察觉。看来对方已经渗透到观内了。”
张灵溪看着熟睡的明月，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小的孩子也被卷入这场纷争，让他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师父，”他改口得倒是顺溜，“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玄冥子转过身，仔细打量着他：“既然你已拜师，当先行入门仪式。不过在此之前...”他突然出手，双指并拢点向张灵溪眉心。
张灵溪下意识要躲，却被钟馗喝止：“别动！他在探你的根基！”
玄冥子的手指点在八卦印记上，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张灵溪只觉得浑身舒畅，仿佛泡在温泉中，额头的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果然是天生的纯阳道体，”玄冥子收回手，眼中闪过惊喜，“百脉通畅，阳气充盈，是修行的好材料。只可惜...”
“可惜什么？”张灵溪紧张地问。
“可惜年纪大了些，筋骨已定型，练体术要多吃些苦头。”玄冥子笑道，“不过有祖师爷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钟馗得意道：“那是自然！本天师亲自调理，保他三个月内脱胎换骨！”
玄冥子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用篆书写着《基础符箓大全》几个字。
“这是我派入门必修的符箓典籍，”他郑重地交给张灵溪，“今日先学最简单的金光符，此符可护身辟邪，关键时刻能保性命。”
张灵溪接过书，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他看得头晕眼花：“这、这也太难了吧？”
“难？”钟馗在他脑中冷哼，“这是三岁小道童都会画的基础符！你小子要是学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玄冥子倒是耐心，取来黄纸、朱砂和毛笔，亲自示范：“画符需凝神静气，以自身阳气引动朱砂灵力。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不可中断。”
他在黄纸上流畅地画出一道符文，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微微泛起金光。
“你来试试。”玄冥子将笔递给张灵溪。
张灵溪战战兢兢地接过笔，回忆着刚才的动作，在黄纸上画了起来。可惜手抖得厉害，画出来的符歪歪扭扭，像条蠕动的蚯蚓。
“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钟馗痛心疾首，“蚯蚓成精都比你画得直！”
玄冥子忍着笑：“无妨，初学都是如此。记住，画符时要在心中观想金光大放，以意领气，以气运笔。”
张灵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再次尝试。这一次，他按照嘱咐，在脑海中想象金光万丈的景象。
奇妙的是，当他集中精神时，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涌向手臂，通过笔尖流入符纸。这一次画出的符虽然依旧丑陋，但在完成的那一刻，竟然也泛起了微弱的金光。
“成了！”他惊喜地叫道。
玄冥子惊讶地拿起符箓：“一次成功？果然是纯阳之体！”他欣慰地捋须，“当年明月学了一个月才勉强点亮符纸。”
钟馗却还不满意：“光芒微弱，持续时间短，勉强算及格。再多练几次！”
张灵溪受到鼓舞，兴致勃勃地继续练习。随着一次次尝试，他渐渐掌握了诀窍，画出的金光符越来越亮，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桌案上堆满了画废的黄纸。张灵溪感到精疲力尽，体内的暖流也越来越微弱。
“可以了，”玄冥子制止了他，“初学不宜过度消耗阳气。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再练。”
话音刚落，观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与黑煞的叫声一模一样。
“它又来了！”张灵溪脸色发白。
玄冥子侧耳倾听，皱眉道：“不止一只...似乎有一群。”
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仿佛有数十只黑煞将道观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气，温度骤然下降。
“不好！”玄冥子脸色一变，“它们是在布阵！想用阴气侵蚀道观的防护结界！”
钟馗也严肃起来：“小玄子，你这道观的结界多久没加固了？”
玄冥子苦笑：“晚辈能力有限，只能维持基础结界...”
突然，观外传来撞击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击大门。屋檐下的铜铃疯狂作响，发出刺耳的警报。
“明月还在昏睡！”张灵溪想起偏房的孩子。
玄冥子当机立断：“我去加固结界，你看好明月！”说着塞给张灵溪一叠刚画好的金光符，“若有危险，贴符自保！”
玄冥子匆匆离去后，偏房内只剩下张灵溪和昏迷的明月。窗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整个房屋都在震动。
张灵溪紧张地握着金光符，守在明月床边。突然，窗户被撞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那是一只黑猫，但体型比普通猫大上一倍，双眼赤红，獠牙外露，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黑气。
黑猫落地无声，一步步逼近床铺，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月。
“滚开！”张灵溪壮着胆子喝道，将一张金光符拍向黑猫。
符纸贴中猫身，爆出一团金光。黑猫惨叫一声，被震飞出去，但很快又爬了起来，似乎并没受重创。
“这符怎么不太管用啊？”张灵溪慌了。
“你阳气不足，画出的符威力不够！”钟馗急道，“试着调动纯阳之血！”
又一只黑猫从窗口窜入，紧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转眼间，房内已涌入七八只黑煞，将两人团团围住。
张灵溪手忙脚乱地贴符，但金光越来越弱，黑猫们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虚实，步步紧逼。
一只黑猫突然扑向明月！张灵溪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咬破食指，用血在掌心画了个太极图——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这一次，掌心的金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扑向明月的黑猫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直接化作黑烟消散！
其他黑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暂时不敢上前。
“有效！”张灵溪精神一振，如法炮制，用血在明月周围画了个圈，形成一道简易的结界。
黑猫们焦躁地在外围打转，却不敢越过血线。
但张灵溪很快感到头晕目眩——失血过多加上阳气消耗，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坚持住！”钟馗鼓励道，“小玄子应该快搞定结界了！”
就在这时，明月突然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眼白！
“小心！”钟馗警告。
明月猛地坐起，一把掐住张灵溪的脖子！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孩子。
张灵溪被掐得喘不过气，拼命挣扎。危急关头，他灵机一动，用沾血的手指在明月额头画了道驱邪符。
明月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松开了手，眼中的黑气渐渐消退，变回原本的清澈。
“灵、灵溪哥哥？”明月虚弱地问，“发生什么了？”
张灵溪还没来得及解释，窗外的黑猫们突然齐声嘶叫，发疯似的冲向血线结界！
血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结界开始出现裂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道观突然震动了一下，随后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整个建筑。玄冥子终于加固了结界！
黑猫们发出不甘的嘶叫，纷纷化作黑烟消散。
危机暂时解除。
张灵溪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明月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又失控了？”
看着孩子惶恐的眼神，张灵溪心中一软，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都过去了。”
玄冥子匆匆赶来，看到房内景象，长舒一口气：“多亏你守住了这里。”
钟馗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不对劲...黑煞虽然退去，但那股阴气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观外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玄冥子，交出纯阳之体和钟馗元神，饶你不死！”
月光下，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周身黑气缭绕，看不清面容。
玄冥子脸色大变：“幽冥教左使？！”
张灵溪心里一沉：更大的麻烦，来了。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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