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38章 剑破死寂，初斩元婴
那自沼泽深处爆发的寂灭气息，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黑风沼泽核心区域。天空被染成墨色，原本就稀薄的光线彻底消失，唯有张灵溪手中天师剑散发的纯阳白光，以及他魂海玉盘的秩序辉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抵抗着这无边死寂的侵蚀。
一个高大的身影，自那最深沉的黑暗中缓缓步出。他同样身着灰袍，但袍角绣着暗金色的诡异纹路，面容笼罩在一层扭曲的光影中，看不清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散发着吞噬一切生机的寒意。其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沉重，远超之前的金丹祭司，赫然是一位元婴期的寂灭教团护法！
“区区金丹小辈，竟敢染指圣教志在必得之物，更是惊扰沉眠的圣骸……罪该万死！”那护法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入众人的神魂。
玄冥子脸色剧变，立刻挡在张灵溪身前，拂尘扬起，清光全力爆发：“元婴老怪！灵溪，快走！”
赵乾与孙淼也毫不犹豫，瞬间布下最强的防御阵法，光芒连成一片，试图阻挡。
“螳臂当车。”元婴护法冷哼一声，甚至未曾动手，只是目光一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轰然降临，玄冥子布下的清光屏障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倒飞出去。赵乾与孙淼的阵法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轰然崩溃，两人齐齐萎顿在地，面色煞白。
元婴与金丹，差距如同天堑！
唯有张灵溪，凭借手中天师剑的纯阳正气与魂海玉盘的秩序之力，勉强在这恐怖的威压下站稳，但也是脸色发白，气血翻腾。
“哦？竟能挡住本座威压？看来这剑和你这小虫子身上的秘密，都不小。”元婴护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贪婪与杀意，“正好，一并取之！”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个微小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奇点骤然出现。奇点周围，空间都在微微扭曲，散发出令万物归寂的终极死意。
“寂灭……归元。”
他轻轻一推，那黑暗奇点便如同跨越了空间，瞬间出现在张灵溪面前，恐怖的吸力爆发，不仅要吞噬他的肉身灵力，更要将他神魂意识都拉入永恒的寂灭！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清晰！
张灵溪瞳孔收缩，全身汗毛倒竖。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任何保留都是找死！
“吼！”他体内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经过星辰淬炼的精纯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中天师剑！魂海中，玉盘虚影光芒万丈，浩瀚的秩序之力如同决堤江河，涌入剑身！
“天地正气，听吾号令！玉盘定序，神剑诛邪！”
他双手握紧天师剑，将其高高举起！不再是符法，而是最纯粹、最直接的剑道劈斩！将自身对《五斗米注疏》的领悟、对星辰之力的掌控、对玉盘秩序的理解，尽数融入这一剑之中！
天师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剑身之上，隐约有周天星辰虚影流转，更有无数细密的秩序道纹浮现！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混沌、重定秩序的纯白剑罡，自剑尖喷薄而出，悍然斩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
剑罡与奇点碰撞！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只有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在无声地湮灭！白光试图净化、梳理、定鼎秩序；黑光则疯狂地吞噬、瓦解、归于死寂。两者交界处，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仿佛不堪重负。
“怎么可能？！”那元婴护法首次露出惊容。他这“寂灭归元”乃是教中秘法，蕴含一丝寂灭本源真意，元婴之下触之即死，就算同阶元婴也不敢硬接！这金丹小辈，凭什么能挡住？凭那柄剑？还是凭他体内那奇怪的白光？
他加大法力输出，黑暗奇点旋转加速，吞噬之力暴涨！
张灵溪感觉魂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握剑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体内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眼神疯狂而坚定，死死支撑！玉盘之力源源不断，天师剑嗡鸣不止，纯阳正气与秩序道韵结合，死死抵住那寂灭的侵蚀。
他在赌！赌天师剑对寂灭之力的克制！赌玉盘秩序之力的本质高于对方的寂灭死气！
“给我……破！”
他嘶声怒吼，将最后一丝魂力，连同那口本命精血，喷在天师剑上！
“铮——！”
天师剑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清越剑鸣，剑罡白光骤然再次暴涨，其中隐隐浮现出祖天师虚影，威严的目光扫向那黑暗奇点！
仿佛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那黑暗奇点在纯白剑罡与祖天师虚影的注视下，猛地一滞，随即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从中心开始，寸寸瓦解、崩溃、消散！
法术被破，那元婴护法身体剧震，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惊惧：“祖天师……的道韵？！这不可能！”
而张灵溪，在斩出这超越极限的一剑后，也已是强弩之末，天师剑拄地，单膝跪倒，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元婴护法眼神变幻，杀意与贪婪交织。此子绝不能留！那剑也必须要夺到手！他虽受反噬，但元婴根基仍在，灭杀一个力竭的金丹，易如反掌！
他正要再次出手，彻底了结张灵溪。
突然——
“嗡！”
张灵溪魂海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古玩市场的微小玉盘碎片，忽然自动飞起，融入接近七成的玉盘主体之中！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却仿佛起到了某种关键的“润滑”或“补全”作用，玉盘整体的光芒瞬间变得更加和谐圆融，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秩序之力反哺而出，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与魂海！
同时，他怀中那枚阴阳巡阳使令牌，也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蕴含着幽冥秩序的信息流涌入他脑海——并非攻击法术，而是一门借助巡阳职权，短暂沟通附近山川地脉与城隍阴司，形成守护结界的秘法！
濒死之际，潜能爆发，碎片融合，职权觉醒！
张灵溪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将天师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按在剑柄之上，催动那新得的秘法，引动巡阳令之力！
“吾以巡阳使之名，敕令此地山灵水伯，城隍阴兵，护佑正道，驱散邪魔！”
刹那间，周围破碎的山川地气被短暂梳理凝聚，化作一道道土黄色的屏障升起！更有一队队身着古老甲胄的阴兵虚影自虚空中迈出，手持刀枪，结成战阵，挡在张灵溪与那元婴护法之间！虽然这些力量对于元婴期而言不算什么，但却代表着一种“秩序”的宣示与阻碍！
那元婴护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这小子底牌层出不穷，更是身负幽冥敕封，能调动阴司之力（虽然是虚影）。在此地被此地山川地脉与阴司秩序隐隐排斥的情况下，他若强行出手，虽能斩杀此子，但自身也可能受到不轻的反噬，甚至可能引来更麻烦的存在。
他死死盯着被阴兵虚影和地气屏障护住的张灵溪，又看了一眼那柄插在地上、依旧散发着纯阳正气的天师剑，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哼！暂且留你狗命！待圣教大计完成，必叫你魂飞魄散！”
撂下狠话，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烟，融入漫天死寂之气中，消失不见。那恐怖的元婴威压，也随之散去。
直到确认对方真的离开，张灵溪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灵溪！”
玄冥子强撑着伤势，与赵乾、孙淼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黑风沼泽，暂时恢复了死寂，只留下满地狼藉，以及那柄深深插入大地、守护着主人的古朴长剑。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3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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