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的那个周六夜晚，互联网上关于林闲的讨论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吃瓜美少女”狂刷两百一十万礼物的录屏片段，被剪辑成各种版本在全网传播：
有配上悲情bGm的“霸道富婆为爱一掷千金”版；
有加上综艺花字的“惊！某主播被富婆包养现场实录”版；
最绝的是某个Up主做的“双女主争夫”剧情向剪辑——把杨蜜在公开场合看林闲的照片，和“吃瓜美少女”刷火箭的片段交叉剪辑，配上狗血剧台词：“她是我老板，你是我粉丝，你们不要再为我争吵了！”
这个视频一夜之间播放量破五百万。
评论区彻底沦陷：
“笑死，这剪辑鬼才！”
“所以闲哥到底选老板还是选富婆？”
“我站老板！女总裁x天才顾问，强强联手不好吗？”
“我站富婆！榜一姐姐多深情啊，刷了两百万眼睛都不眨！”
“只有我觉得……老板和富婆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楼上，你发现了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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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林闲走进公司时，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笑意。
前台小妹憋着笑递给他一个快递盒：“林总监，您的……粉丝礼物。”
林闲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件t恤。
一件印着杨蜜的q版形象，旁边配字：“老板说得对”；
另一件印着“吃瓜美少女”的卡通头像，配字：“富婆养我”。
附赠一张纸条：“林老师，二选一，明天穿来上班哦～来自您可爱的直播粉丝团”。
林闲拿着这两件t恤，哭笑不得。
陈默从旁边经过，瞥了一眼，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林总监，您这……甜蜜的烦恼啊。”
“你很闲？”林闲瞥他，“密码破译第二段有进展了吗？”
“正在努力！”陈默立刻严肃脸，“不过林总监，说真的，您到底怎么想的？杨总和那位富婆姐姐……”
“没有富婆姐姐。”林闲打断他，“只有老板。”
“哦——”陈默拉长声音，眼神里写着“我懂我懂”，“所以您选老板。”
林闲懒得解释，拿着t恤走进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刘小宇就敲门进来，表情有点为难：“林总监，那个……杨总让您去她办公室一趟。”
林闲心里咯噔一下：“现在？”
“嗯。”刘小宇压低声音，“杨总刚才在看微博，看到那个‘双女主争夫’的剪辑视频了。她……笑得很灿烂。”
这描述让林闲更忐忑了。
他整理了下衣服，走向总裁办公室。
门虚掩着。
林闲敲了敲门。
“进。”杨蜜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
推门进去，杨蜜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屏幕。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脸上确实带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意味深长。
“老板，您找我？”林闲保持镇定。
“坐。”杨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然后转动电脑屏幕，“看看这个。”
屏幕上正是那个“双女主争夫”的剪辑视频，已经播放到高潮部分：左边是杨蜜在某个活动上看着林闲演讲的侧脸特写，右边是“吃瓜美少女”狂刷火箭的特效，中间是林闲尴尬的表情，配上字幕：“我该怎么办？”
林闲：“……”
“剪得不错。”杨蜜点评道，“转场很流畅，bGm选得也到位。就是有点夸张——我什么时候用这种‘深情的眼神’看过你？”
她说着，用戏谑的眼神看向林闲。
林闲轻咳一声：“网友的创作热情……比较旺盛。”
“确实旺盛。”杨蜜关掉视频，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所以林总监，粉丝们都在问——老板和榜一富婆，你选哪个？”
来了。
直球问题。
林闲深吸一口气，用最官方的语气回答：“您是我的老板，是我职业生涯的引路人。‘吃瓜美少女’是我很感谢的一位观众，一直支持我的工作。这两者没有可比性，也不需要选择。”
“官方回答，零分。”杨蜜挑眉，“说点真话。”
林闲顿了顿：“真话就是……我很感激您一直以来的信任和支持。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
“那‘吃瓜美少女’呢？”杨蜜追问，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林闲看着她，忽然笑了：“‘吃瓜美少女’……是个很特别的人。她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用她的方式支持我。虽然有时候方式有点……夸张。”
“比如刷两百多万？”杨蜜接话。
“比如刷两百多万。”林闲点头。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投下一片明亮。
杨蜜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林闲：“林闲，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吃瓜美少女’这个账号，像我的另一个分身。”
林闲心头一跳。
“在公司，我是杨总，是老板，要考虑业绩、要考虑团队、要考虑大局。”杨蜜的声音很轻，“但在直播间，我是‘吃瓜美少女’，可以任性，可以冲动，可以……做点不像‘杨老板’会做的事。”
她转过身，靠在窗边，看着林闲：“比如刷两百多万，就为了庆祝一个人上了《新闻联播》。”
林闲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长安街的车流。
“老板，”林闲轻声说，“其实您不用……”
“不用什么？”杨蜜转头看他，“不用对你这么好？”
林闲摇头：“不用……把自己分成两个人。在我这里，您就是您。是严厉的老板，也是会给我泡咖啡的上司，是支持我查案的合作者，也是……”
他顿了顿：“也是‘吃瓜美少女’。”
这话说得很轻，但很清晰。
杨蜜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很真实，没有了平时的精明和距离感，像卸下了某种面具。
“被你看穿了。”她说，“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多细节。”林闲说，“‘吃瓜美少女’说话的语气，对公司的了解程度，还有……她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比如？”
“比如我第一次直播开锁被拘，她说‘这助理有点意思’。比如我钓到尸体那次，她说‘这员工我得看紧了’。比如我上《新闻联播》那天，她说‘庆祝你一直是你’。”林闲一条条列举，“这些话，只有一直看着我走过来的人，才会说。”
杨蜜静静地听着。
窗外的阳光在她脸上跳跃。
“所以，”她终于开口，“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说破？”
“等您自己想说的时候。”林闲诚实道，“而且……我也挺享受这种‘两个您’都在支持我的感觉。”
杨蜜笑出声：“你这人……有时候真是……”
她没说完，摇了摇头。
气氛变得微妙而温馨。
这时，杨蜜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皱起眉：“是我爸。”
接通，按了免提。
杨爸爸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蜜蜜啊，我看到网上那个视频了！什么老板富婆的，怎么回事？”
杨蜜瞥了林闲一眼，后者立刻做出“我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爸，那是网友瞎剪辑的。”杨蜜无奈道，“您别瞎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杨爸爸说，“那小伙子我见过，不错，踏实有才。你要是喜欢，就抓紧。要是只是工作关系，就跟人家说清楚，别耽误人家。”
“爸！”杨蜜耳朵有点红。
“好好好，我不说了。”杨爸爸话锋一转，“对了，你去巴黎的事，我跟吉美博物馆的老王打过招呼了。他周一会亲自接待你们。还有，注意安全，那边最近不太平。”
“知道了，谢谢爸。”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微妙了。
林闲摸摸鼻子：“那个……杨叔叔很关心您。”
“他就是爱操心。”杨蜜收起手机，恢复了老板的姿态，“好了，说正事。去巴黎的行程确认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酒店定在博物馆附近，方便工作。”
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文件夹：“这是博物馆那边提供的资料，关于那七幅画的保存状态和前期研究记录。你今晚看看。”
林闲接过文件夹：“好。”
“还有，”杨蜜顿了顿，“巴黎那边……可能不止我们两个人去。”
“嗯？”
“胡歌听说我们要去巴黎，说他正好有个朋友在吉美博物馆做研究员，可以帮忙。”杨蜜表情有点古怪，“他说……怕我们俩去太孤单，给他朋友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林闲失笑：“胡导这是……在撮合？”
“谁知道。”杨蜜耸肩，“不过多个人帮忙也好。那位研究员叫苏菲，法国人，中文说得很好，专攻中国近现代艺术。”
“明白了。”林闲点头。
“那……”杨蜜看了看时间，“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准备行李吧。记得——轻装上阵，但要把所有需要的资料带齐。”
“好。”林闲走到门口，又回头，“老板。”
“嗯？”
“谢谢。”林闲认真地说，“不管是作为老板，还是作为‘吃瓜美少女’。”
杨蜜怔了怔，然后笑了。
那笑容里有温暖，有释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客气。”她说，“林闲。”
“嗯？”
“巴黎回来，记得我的生日礼物。”
“不会忘。”
门关上了。
杨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林闲走出大楼的背影。
她拿起手机，登录那个很久没用的“吃瓜美少女”账号。
给林闲发了条私信：
“一路平安。”
“等你回来。”
“——你的老板，兼榜一富婆。”
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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