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临渊没有去看那张卡，只是淡淡地说：“第二件？”
顾北辰收回手，眼神变得锐利：“第二，‘清河会’那边有动静了。李阿彪在你这里接连吃瘪，加上你这次月考过于耀眼，已经引起了他们更高层的注意。我收到消息，‘清河会’背后可能存在的‘影蛇’组织，有成员近期在城西一带活动频繁，目标不明，但很可能与你，或者与苏九卿有关。”他紧紧盯着简临渊的眼睛，“你坏了他们的好事，又展现出如此价值，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是拉拢，还是清除，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简临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点，这与他之前的猜测吻合。“顾先生的消息很及时。”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顾北辰语气严肃，“‘影蛇’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国际组织，手段狠辣，行事诡秘，与普通的帮派不可同日而语。我虽然不惧他们，但也不想正面冲突。你……”他略微迟疑，“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保护？”
这是抛出了更进一步的橄榄枝，也是一种更深的捆绑。
简临渊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却带着冷意的弧度：“保护不必。他们若来，便是我的‘磨刀石’。”他看向顾北辰，“顾先生只需确保，我们的合作，不会因这些‘杂音’而中断即可。至于‘影蛇’……我自有分寸。”
顾北辰看着他眼中那不属于少年的冷静与自信，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与警惕。这个少年，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应对复杂局面而生的。
“好。”顾北辰站起身，“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便不再多言。资金和技术支持会陆续到位。另外，”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苏九卿那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与她合作，要多留个心眼。”
“多谢提醒。”
顾北辰离开后，屋内重新恢复寂静。简临渊拿起那张黑色银行卡，指尖感受着冰冷的质感。这笔钱，是他启动计划的第一块基石。而顾北辰带来的关于“影蛇”的消息，则印证了风暴的临近。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入夜色。顾北辰的深夜到访，既是送钱送消息，更是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和进一步的押注。自己展现出的价值越大，与这些势力的纠缠就会越深。但这正是他想要的——唯有置身旋涡中心，才能更快地搅动风云，积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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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苏九卿的“问卦”
次日是周末，清晨时分，简临渊再次来到了“漱玉斋”。店内依旧幽静，苏九卿正在擦拭一件新收的青铜器，见到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浅笑：“简同学今日气色更胜昨日，看来是心想事成了？”
“托福。”简临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件青铜器，是一件商周时期的觚，造型古拙，纹饰狞厉，散发着浓郁的祭祀气息，与这清雅的店铺略显格格不入。
苏九卿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刚收来的，说是出自一座商代大墓，煞气重了些，需得用沉香慢慢温养。”她引简临渊到茶海前坐下，开始沏茶，动作依旧优雅，但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苏老板似乎有心事？”简临渊直接点破。
苏九卿斟茶的手微微一顿，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简同学。”她放下茶壶，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昨夜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潜龙在渊，或有风波’。而且，这风波之象，隐隐指向城西，与我之前感应到的地脉异常波动相合。”她抬起眼，眸光清亮地看着简临渊，“简同学可知，城西那块地，近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简临渊心中一动，想起顾北辰提到的“影蛇”活动，以及那卷《赤泉龙脉堪舆图》。苏九卿的卦象，绝非空穴来风。她是在试探，还是真的预感到了什么？
“动静确实有一些。”简临渊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看着茶汤中沉浮的叶片，“昨日顾北辰先生告知，有不明身份之人在城西废旧厂区活动，疑似与‘影蛇’有关。”
“影蛇？！”苏九卿脸色微变，显然对这个名字极为忌惮，“他们果然也盯上那里了！”她深吸一口气，“看来，那口‘赤泉井’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若被这些邪祟之辈找到并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苏老板似乎对‘赤泉井’知之甚深？”简临渊试探道。
苏九卿沉默片刻，才缓缓道：“祖上略有记载，那井关乎一地气运，乃至阴至邪之穴，若以邪法催动，可成聚煞引灾之大凶器。我守在此地，亦有看守之意。只是……如今看来，对方来势汹汹，我一人之力，恐难应对。”她看向简临渊，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与审视，“简同学非常人，卦象中‘潜龙’之兆，或应在你身。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是明确的求助信号，也是更深入的结盟邀请。苏九卿终于将部分底牌亮了出来。
简临渊沉吟片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既有所图，必露行迹。我们不妨以静制动，暗中观察，弄清他们的具体目的和手段。必要时……”他眼中寒光一闪，“可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苏九卿微微蹙眉，“‘影蛇’高手如云，诡计多端，恐怕不易对付。”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我们并非毫无胜算。”简临渊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大的自信，“关键在于，信息与时机。苏老板精通卜筮，感应敏锐，可掌天时；我或可设法，探查其虚实，知彼知己。”
苏九卿看着他，少年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决断，让她莫名安心了几分。她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便与简同学合作一次。我会加紧卜算，留意地脉异常。若有消息，及时互通。”
“一言为定。”
离开漱玉斋时，阳光正好。简临渊知道，与苏九卿的联盟初步达成，自己在应对“清河会”乃至其背后“影蛇”的棋盘上，又多了一分筹码。月考立威，顾北辰资助，苏九卿合作……三步棋已悄然落下。接下来，就是等待风雨来临，看看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蛟龙。
他抬头望向城西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重重楼宇，看到了那片隐藏着古老秘密与 modern 纷争的土地。棋局已布，只待落子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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