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美术课外班，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画架上，叶芝捏着支定制的狼毫笔，却没怎么动笔——画布上只勾了几笔玫瑰的轮廓，和她上周在植物园假装写生时画的几乎一样。
她的视线越过画架，落在斜前方那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生身上，对方正专注地给静物陶罐上色，袖口沾了点颜料，显得有些邋遢。
是齐娜。
自从上次植物园的事之后，叶芝在学校里总爱找齐娜的不痛快，却再没动过真格的。
就像昨天课间，她故意带着两个跟班从齐娜身边走过，“不小心”撞掉了她的画板，颜料洒了一地，她只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蹲在地上捡碎片的齐娜，丢下句“走路不长眼”，就踩着小皮鞋走了——没让铃兰动手，也没再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倒不是她心软，而是上周齐娜被抬去医院，第二天居然完好无损地来上学，连老师都只说是“急性过敏”，这事儿透着古怪。
叶芝虽然脾气坏，却不傻，万一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被家里知道她在学校“欺负同学”，少不了一顿说教；要是让人发现她能用“奇怪的手段”伤人，那才真丢大小姐的脸面。
“啧，画得真丑。”叶芝对着齐娜的画布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刚想在自己的玫瑰上添两笔，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冰冷的声音，像碎冰划过玻璃，刺得她太阳穴发疼。
“叶芝。”
是曼多拉。
叶芝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对着旁边的跟班说：“我去趟洗手间。”转身走进走廊，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才在心里不耐烦地回应：“又怎么了？我这忙着上课呢。”
“忙着上课？”曼多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冲，“本王让你盯着叶罗丽战士，你就是这么盯的？”
叶芝皱眉：“我没闲着啊，学校里该给的不痛快都给了，上次齐娜不也差点……”
“差点？”曼多拉打断她，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火沙漠的圣火台，本王本来能拿到圣火核心，结果被王默那个人类丫头坏了好事！黎灰的暗物质都没能困住他们，你这边连个齐娜都解决不了，还敢说没闲着？”
“王默？”叶芝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她有点耳熟，好像是曼多拉之前提过的、和齐娜一伙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们那边的事？我又没去过什么火沙漠。再说了，齐娜那次是她自己命大，突然就好了，我总不能在学校里把她再怎么样吧？”
“命大？”曼多拉冷笑一声，“那是有人暗中帮她。但这不是你失败的理由！本王给予你力量，不是让你只会在学校里耍小脾气的。”
叶芝的火气也上来了，她长这么大，除了爸妈，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力量？你可别搞笑了？就那个弱的可怜的小仙子也算？那你给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呢”!还有，我要声明一点，要不是你说能帮我教训那些碍眼的人，我才懒得跟你合作！”
“哦？”曼多拉的语气突然变了，带着一丝诱惑的意味，“怎么，你不想让那些‘碍眼的人’彻底消失？比如王默，她坏了本王的事，和齐娜一样让人讨厌——要是没有她，说不定……”
叶芝的指尖攥紧了裙摆。她确实讨厌齐娜，也讨厌那些跟齐娜走得近的人，尤其是听说有人坏了“自己这边”的事，心里那点好胜心和怒火也被勾了起来。
但她还是没松口：“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差点被人发现。要动手可以，必须隐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干的。”
“这就对了。”曼多拉的声音缓和下来，“本王会让铃兰配合你。这次不用有毒植物，我会赐予铃兰可以操控影子的魔法，让王默在上学路上‘不小心’摔一跤，摔断个胳膊腿，既隐蔽，又能让她没法再碍本王的事。”
叶芝心里一动。操控影子？听起来比有毒植物安全多了，就算王默摔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是意外，跟她这个“大小姐”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刚想答应，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是装着铃兰的背包。
她拉开背包拉链，露出铃兰小小的身影。铃兰低着头，眉心的镜纹泛着冷光，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脖颈间的星纹铃铛不知何时发烫起来，散发出一丝极淡的暖香，和上次齐娜被治愈时的气息一模一样，只是更微弱。
“铃兰，听见女王的话了？”叶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语气带着命令，“下次王默上学的时候，用影子绊她，别出岔子。”
铃兰的身体僵了一下，镜纹的光芒更亮了，像是在强迫她服从。可星纹铃铛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的脑海里又闪过那片模糊的星辰花海，还有那个穿白袍的男子的微笑——那股暖意让她指尖的颤抖更明显了。
“听见了吗？”叶芝皱起眉，伸手戳了戳铃兰的肩膀，“别跟我装死，要是办不好，有你好果子吃。”
铃兰终于抬起头，木讷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曼多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满意：“很好。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别让本王再失望。”说完，那股冰冷的精神力就消失了。
叶芝合上背包拉链，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小皮鞋上，却没驱散她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她其实不想再掺和这些事，可曼多拉的威胁、还有那点大小姐的好胜心，让她没法拒绝。
“算了，不就是让一个人摔一跤吗。”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恢复了平日里嚣张的模样，“只要没人知道是我干的，就没事。”
放学的时候，司机已经在画室楼下等着了。叶芝坐进豪车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盘算着：王默好像是在隔壁中学上学，每天早上会经过街角的便利店，让铃兰在那里动手最合适，人多眼杂，就算摔了，也只会以为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从而摔倒在地上。
她掏出手机，刷着朋友圈里其他大小姐晒的下午茶，手指却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口袋里的背包又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是铃兰的铃铛在发烫。叶芝没在意，只当是铃兰又在闹小脾气，随手把背包扔到旁边的座位上。
她不知道，那丝暖香正顺着背包的缝隙飘出来，融入车窗外的晚风里；也不知道，铃兰指尖的星纹铃铛，正悄悄对抗着眉心的镜纹——就像上次在植物园里一样，有股她自己都不懂的力量，在悄悄保护着那些“碍眼的人”。
叶芝只知道，三天之内，她要让王默“不小心”摔一跤。这既不会丢了她大小姐的脸面，又能让曼多拉闭嘴，还能教训那些坏了她计划的人——简直是一举三得。
车拐过街角，便利店的招牌在夕阳下闪着光。叶芝看着那个方向，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座位上的背包里，星纹铃铛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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