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叶拾壹环顾四周，破败的厂房在晨曦中如同巨兽的骨架。
“城东的老工业区，马上就要拆除了。”凌语棠带着她走向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我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安全屋。”
安全屋位于二楼，外表破旧，内部却出人意料地齐全——食物、水、医疗用品，甚至还有几台电脑和通讯设备。
凌语棠锁好门，拉上所有窗帘，然后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们需要制定新的计划。”
叶拾壹在沙发上坐下，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语棠，那枚芯片里到底有什么？”
凌语棠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一种能够通过血液传播的纳米机器人设计图。它们可以携带药物直达病灶，理论上能够治愈多种绝症。”
“那为什么......”
“因为赵氏制药发现，只要稍加改造，这些纳米机器人就可以携带神经毒素，成为完美的暗杀工具。”凌语棠转过身，表情凝重，“更可怕的是，它们可以通过体液传播，像传染病一样扩散。”
叶拾壹倒吸一口冷气：“我父亲知道这个用途吗？”
“你父亲发现后，立即销毁了所有研究资料，只留下了那枚芯片。他和我父亲决定举报赵氏制药，但在那之前......”凌语棠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叶拾壹握紧口袋里的芯片，感觉它像一块烙铁般滚烫。
就在这时，凌语棠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声。她迅速查看屏幕，脸色骤变：“他们找到这里了。”
“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到！”
凌语棠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墙边，推开一个伪装成电箱的暗格，里面是两套攀降装备：“楼顶有直升机接应，快！”
她们刚系好安全绳，楼下就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叶拾壹跟随凌语棠爬上屋顶，强劲的风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一架直升机正在上空盘旋，垂下一架绳梯。
“快上去！”凌语棠喊道。
叶拾壹抓住绳梯，开始向上爬。就在她即将进入机舱时，向下看了一眼——凌语棠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屋顶边缘，举着双手。
几个持枪男子已经从楼梯间冲上屋顶，将凌语棠团团围住。
“语棠！”叶拾壹惊呼。
凌语棠抬头看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叶拾壹读懂了那句话：
“相信我。”
直升机突然加速上升，屋顶和凌语棠的身影迅速变小。叶拾壹被拉进机舱，发现驾驶员竟然是——
“芷柔？”
白芷柔摘下耳机，脸色苍白：“抓紧，我们要离开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棠她......”
“这是她的计划。”白芷柔操纵直升机转向，“语棠早就怀疑季潮被收买了，所以她故意让他‘发现’这个安全屋的位置。”
叶拾壹难以置信：“所以她让自己被抓住？”
“为了取得西蒙的信任，找出赵氏制药的确凿证据。”白芷柔的声音颤抖，“她说这是唯一能彻底结束这一切的方法。”
叶拾壹望向窗外，城市在晨曦中渐渐苏醒，而她们正飞向未知的远方。凌语棠最后的口型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信任，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沉重，又如此脆弱。
她握紧口袋里的芯片，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她们所有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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