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魔力消耗巨大，且对它们的效果越来越差。
一旦被彻底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边奔逃，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寻找出路。
目光飞快地扫过头顶那层将海水隔绝在外的能量护罩。
打破它不现实，这护罩能承受深海压力，绝非她能轻易撼动的。
那么，正常的出口在哪里？
她的视线掠过那些高大的建筑。
忽然，目光定格在城市中央方向，那座最为宏伟，仿佛神庙般的建筑顶端。
那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开口，隐隐有水流波动的痕迹，但被一层更加凝实的光膜封锁着。
那会不会是通往城外的通道，或许是它们正常进出的地方。
但那里距离太远，而且狼群紧追不舍，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过去。
必须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她路过一个较小的广场，广场边缘立着几尊破损的海兽雕像。
其中一尊雕像的基座似乎因为年代久远而坍塌了一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有微弱的水流声传来。
下水道，或是某种维护通道？
奥黛丽来不及多想，身后恶风已至，一只巨狼的利爪几乎擦着她的尾巴尖掠过。
她毫不犹豫，身形一缩，直接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嗷！”追来的巨狼猛地刹住脚步，愤怒地对着洞口咆哮了一声，它的体型太大，根本无法进入。
奥黛丽落入了一条潮湿狭窄的通道。
里面一片漆黑，通道四壁滑腻，脚下是浅浅的，流动的冰冷海水。
她不敢停留，顺着水流的方向，在黑暗中奋力向前爬行。
身后传来狼群在洞口处焦躁的咆哮和刨挖声，但它们似乎对此有所顾忌，并未立刻跟进。
通道曲折向下，似乎通往城市更深处。
奥黛丽顾不得方向，爬行了不知多久，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水流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并未放松。
精神力在黑暗中艰难地延伸，感知着前方。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并且空间似乎变得开阔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或者枢纽。
微弱的光源来自墙壁上镶嵌着的几颗已经黯淡无光的小型珍珠。
而在这个空间的另一端，有一条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更加宽阔的隧道，斜向上方延伸。
隧道深处，能清晰地感受到水元素的活跃和流动，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出口？
奥黛丽心中升起希望。
她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活物气息，这才迅速穿过这个地下空间，踏入了那条向上的隧道。
隧道同样潮湿，石壁上覆盖着滑腻的藻类。
她沿着隧道快速向上奔跑，海浪声越来越清晰，清新的海风味道传来。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
外面是朦胧的光亮和被水流扭曲的景象。
洞口同样被一层薄薄的能量膜封锁着，但比起城市主体那个巨大的护罩，这个显然要薄弱得多。
奥黛丽没有丝毫犹豫，调动起所剩不多的魔力。
凝冰！一层坚冰覆盖在她体表，形成一层临时护甲。
然后，她猛地发力，如同炮弹般撞向了那层能量膜。
“啵——”
一声轻响，能量膜剧烈波动了一下，并未立刻破碎，但却显露出极大的韧性，将她弹了回来。
奥黛丽咬紧牙关，再次蓄力，这次爪尖凝聚起高度压缩的冰系能量，狠狠刺向能量膜。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能量膜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外界海水的巨大压力瞬间涌入，将她猛地向外吸去。
奥黛丽借着这股力量，身形一闪，终于彻底冲出了能量膜，重新回到了冰冷黑暗的深海之中。
强大的水压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奥黛丽奋力摆动身体，同时施展出改良过的凝冰术，在身后制造出一些小型的冰爆，利用反推力，拼命向着上方，向着有光的方向游去。
……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一声。
一只湿漉漉，皮毛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瘦小的雪白狐狸，艰难地从海水中爬上了一片偏僻的礁石海岸。
奥黛丽剧烈地喘息着，趴在冰冷的岩石上，感受着久违的，带着咸腥味的真实海风。
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丝暖意。
回头望去，身后是茫茫无际的大海，波涛汹涌，哪里还有那座深海古城的影子。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只有身上尚未干透的海水，消耗殆尽的魔力以及依旧有些急促的心跳，证明着那段遭遇的真实性。
奥黛丽恢复人形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从次元戒指中取出地图，将那处位置仔细标记下来。
实力不足时，想找回面子或者报复回去都不现实。
强者就是规则，对方怎么做都要受着。
眼下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记下这个地方，在解决不了之前尽量避开。
不过，她不认为她会一直是弱者。
幸好，在被鱼线拽走的前一刻，她眼疾手快地将魔法船收进了储物空间。
为避免对方追击，奥黛丽没有在原地停留片刻，而是全力催动魔法船，迅速驶离这片海域。
连续航行七八天后，她终于收起魔法船，再次踏上坚实的陆地。
直到这一刻，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在这几天，她整理自己的书架上笔记时，想到了在学院时，研究出的第一道魔药配方。
千面魔药。
服用后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发色和瞳色。
改变一两样材料的变异版本就是魔瞳魔药，可以少量增加一个人的灵性感知，学徒级别有明显效果，正式巫师只有微弱的提升。
奥黛丽当时觉得这个魔药十分鸡肋。
转眼有了更好用，换取资源更方便的酒方后，她就再没有耗费心思研究过新的魔药配方。
并且将自己曾经研究过魔药，抛之脑后。
现在想想，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无比鸡肋的药水，竟然无比适合此刻的她来使用。
奥黛丽手里只有配方，没有现成的成品。
她略作思忖，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赤血酒。
随着一声轻微的“砰”响，她瞬间化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随后便朝着感知中不远处的城池走去。
“手头还缺几样材料，等买齐了，就做些千面魔药备在空间里。”
她始终觉得，自己原本的发色与瞳色搭配起来太过惹眼。
若能稍作改变，也就不用总是依赖这赤血酒了。
更何况，与清冽的霜痕酒相比，赤血的滋味实在不合她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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