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卷王之死与四合院重生
二零二五年的凌晨三点,写字楼的灯光依然亮得像一颗垂死的星。
林修远最后的感觉是心脏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它,狠狠一捏。眼前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化作扭曲的光斑,耳边似乎传来遥远时空里清脆的鸟鸣,还有孩童尖锐的哭声……下一刻,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漫长的黑暗。
像是在粘稠的墨水里沉浮了无数个世纪,又像是仅仅过了一瞬。
剧烈的头痛将他从混沌中硬生生拽了出来,额角一跳一跳地疼,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和眩晕。
“唔……”他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声音出口,却稚嫩得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糊着旧报纸的顶棚,一根粗壮的房梁横亘其上,透着岁月的沉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老旧木头的味道,还有一种……属于生活的,温吞的烟火气。
这不是医院。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浑身乏力,脑袋一阵眩晕,不得不重新跌躺回去。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粗糙但洗得发白的床单。
“哥!哥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又充满惊喜的童音在耳边炸开。
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趴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此刻却迸发出明亮的光。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年纪,皮肤微黑,眉眼灵动,此刻正紧张地盯着他。
这是谁?
不等他细想,一股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
林修远,十岁,南锣鼓巷红星小学三年级学生。父亲林建国,红星轧钢厂六级钳工。母亲李秀兰,家庭妇女。妹妹林晓月,七岁……前几天爬树掏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磕破了头,一直昏昏沉沉……
二零二五年的林修远,那个卷到油尽灯枯、最终猝死在工位上的打工人,难以置信地消化着这一切。
我……重生了?重生到了1950年?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屁孩?
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让他一时失语。他,一个在信息爆炸时代被社会毒打到麻木的社畜,竟然回到了这个充满标语、票证、以及……传说中“禽兽遍地”的四合院时代?
“妈!妈!哥醒了!他真的醒了!”小女孩林晓月见他睁着眼不说话,像是确认了什么,猛地转身,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了屋子,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穿着蓝色碎花棉布褂子、腰间系着围裙的年轻妇人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沾着些许面粉。她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眉眼温婉,此刻却写满了焦急和担忧。这就是“他”的母亲,李秀兰。
“修远!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李秀兰扑到床边,冰凉带着面粉屑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额头,声音带着哽咽,“吓死妈了!你都昏睡两天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真切不似作伪的关怀,林修远那颗在前世早已被磨得冰冷坚硬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母爱,是他前世在孤儿院里长大,后来在社会上独自打拼时,从未真切感受过的。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根据脑海里的记忆,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妈……我没事,就是有点渴。”
声音依旧稚嫩,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哎!哎!水,妈给你倒水!”李秀兰连忙应着,转身去桌上的搪瓷缸里倒水,动作有些慌乱,却充满了烟火人间的实在。
林修远,不,现在是林修远了。他借着母亲倒水的间隙,快速打量着这间屋子。面积不大,墙壁斑驳,糊着旧报纸和一些泛黄的年画。家具简陋,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个带着镜子的老旧衣柜,以及他身下的这张木板床。窗户是木格的,贴着薄薄的窗户纸,透进外面昏黄的光线。
一切都透着五十年代特有的质朴,甚至可说是贫穷。
但奇怪的是,明明脑袋还在一阵阵地抽痛,身体也虚弱无力,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前世作为优秀程序员锻炼出的逻辑思维和庞大记忆,丝毫没有受损,反而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融合得越来越顺畅。
更重要的是,在他意识的深处,隐约感应到一面巴掌大小、非金非木、散发着朦胧五色光华的三角小旗,正静静悬浮着。
五行旗……
前世他在古玩市场地摊上,觉得好看又便宜,随手买来的那个小挂件……它竟然跟着自己一起重生了?而且似乎就在他的……脑海里?
“来,修远,慢慢喝。”李秀兰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温热的搪瓷缸递到他嘴边。
温水入喉,缓解了干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梦。他真的死而复生,在这个激荡的年代,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还有一个看似普通却温暖的家庭。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皮!那树是你能爬的吗?这次是磕破了头,下次要是摔断了腿可咋办!”李秀兰一边喂水,一边忍不住后怕地数落,语气里责备与心疼交织。
这时,一个穿着工装、身材高大的男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带着工人特有的实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正是父亲林建国。
“醒了?”林建国走到床边,声音低沉。他看了看林修远额头上包扎的白布,眉头微蹙,“还疼不?”
“不……不怎么疼了。”林修远下意识地回答,带着一丝面对长辈的拘谨。前世他孤身一人,很少与父辈打交道,此刻不免有些生疏。
“哼,男孩子,磕磕碰碰正常,长个记性就行。”林建国话不多,但眼神里的关切是藏不住的,“醒了就好好休息,别让你妈再担心。”他说完,又看了看林修远的气色,似乎松了口气,便转身对李秀兰道:“厂里还有事,我晚上回来。给他弄点吃的。”
“诶,知道了。”李秀兰应道。
林建国又瞥了林修远一眼,没再多说,大步离开了。脚步声沉稳有力。
父亲走后,妹妹林晓月又凑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哥,你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看见鸟蛋了吗?”
林修远:“……”
他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妹妹,温柔絮叨的母亲,还有那个话语简洁却有关怀的父亲。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暖流,悄然浸润着他重生后彷徨的心。
前世他卷生卷死,最终一无所有,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这里,虽然物质匮乏,时代浪潮汹涌,却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有真切的牵挂。
或许……这真的是一次上天赐予的机会。
不仅仅是活着,而是重新活一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意识深处那面静静悬浮的五行旗,它散发着温润的光晕,神秘而安详。
这满院的“禽兽”尚未见识,这时代的浪潮尚未涌来。而他,一个拥有成年灵魂和未知金手指的十岁孩童,新的人生,就在这混合着煤烟味与淡淡药味的四合院里,悄然开始了。
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渐渐沉淀下来,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清明。
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纷乱的思绪和那面神秘的五行旗暂时压下。
当务之急,是养好这具身体的伤,彻底适应这个新的身份,新的时代。
风雨,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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