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同志，头一天上班就带着对象来了？是在部队里谈的吗？”
三大爷眼尖，睁大了眼睛瞅着秦淮茹。
不光模样俊，还有点面熟。
下午贾张氏举着照片炫耀了半天。
准没错！
三大爷是教书先生，一般人长相他短时间内过目不忘。
“这不是……贾东旭的……？”
秦淮茹听见这名字，心里一紧。
媒婆闻声也看了过来。
贾东旭顿时愁眉苦脸，心中叫苦不迭。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
贾东旭抬眼望去，下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院子里的人大多只见过秦淮茹的照片——这年头照相虽珍贵，却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照片里的她略显拘谨，但真人站在眼前，依旧美得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你……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
贾东旭声音发颤，满心以为秦淮茹是来找他的，甚至没留意到她先前说了什么。
贾张氏狠狠瞪了媒婆一眼，媒婆只得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杨师傅……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不是特意找，我家本来就在这。
父母留下的房子，单位分的房，都在这院里。”
两套房子，还娶了秦淮茹——这本是贾东旭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如今实现这一切的，却是别人。
贾张氏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他婶子，你最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媒婆一阵头疼，心想这事要是能成，非得让杨安多包个红包不可。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也许，这就是对她之前不够坦诚的惩罚吧。
“您是贾东旭同志吧？”
她轻声问。
“我是！我是！”
贾东旭赶紧应声，眼里闪着光，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但杨安往前一步，挡在了秦淮茹身前。
“贾东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别的都好说——媳妇这事，可不能走得太近。”
谁的媳妇？
贾东旭望着杨安，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自卑。
他身形高大，英气逼人。
军人特有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尤其是上过战场的人，更带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
贾东旭稍微回过神。
“是，秦淮茹和我处对象，今晚我们回村，我就去提亲。”
虽说被截了胡，但到底不是入赘，该走的礼数不能少。
总不能叫杨安看了笑话，成了许大茂那号人。
“提亲？”
院子里又是一静。
大伙儿谁也摸不清眼前的情形。
不过……看热闹倒是看得挺痛快。
没错，这四合院里没几个省油的灯，各有各的算盘。
贾张氏上午吹得天花乱坠，早叫人听得心烦。
这会儿眼见“秦淮茹被人截了胡”
，不少人反倒心里暗喜。
几个年轻小伙却看呆了。
秦淮茹身段不矮，还带着姑娘家的饱满。
那羞怯又慌张的模样，看得傻柱和许大茂心头直跳。
这时候，他们倒有点懂贾东旭了。
秦淮茹算不上国色天香。
但在寻常日子里，这样的姑娘才最动人。
普通人不是选妃的皇帝，要的就是这份真实。
“我今天刚转业，就遇上了喜欢的姑娘，也算缘分。
她叫秦淮茹，往后请大家多关照。”
杨安当过兵，嗓门洪亮，上过战场的人，说话更有底气。
一院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杨安大哥，您还记得我不？我叫何雨柱，喊我傻柱就成，都听惯了……恭喜您光荣转业，不过贾东旭今天这事儿——”
傻柱又在这时候犯起浑来。
明白人都不会多问。
“哎——傻柱，别乱说话，是不是灶火把你脑袋熏糊涂了？恭喜你，杨安……杨安大哥就对了。”
何大清心里明镜似的。
眼下谁都好奇，但交好杨安肯定没错。
“是啊，恭喜你啊，工作分到哪儿啦？不会是轧钢厂吧？听说那儿正招人，不过那地方可不怎么好待！”
许大茂眼珠一转。
他知道杨安现在正得意。
但他许大茂也不是吃素的。
也想在秦淮茹面前显显本事。
尽管许大茂年纪尚轻，还不到成家的岁数，不过能在秦淮茹这样标致的姑娘面前显摆一下，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对了，你分到哪儿去了？杨安，我和你爸认识，有门路，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去学放电影？这现在可是个吃香的活儿！”
许富贵满脸得意。
许大茂也挺直了腰板。
仿佛就在这一刻，杨安的风头全被他盖了过去。
那时候所谓的“八大员”
，都算是体面工作。
至少凭手艺吃饭，不愁娶妻过日子。
比如：售票员、饲养员、保育员、理发员、售货员、驾驶员、炊事员、邮递员。
这些工种在不少人眼里，比普通厂里的岗位还高级些，各有各的好处。
而放映电影，算是新兴行业。
许大茂拜了师傅学放电影，还挺有悟性。
轧钢厂的领导说了，只要他放电影不出岔子，就能直接进厂宣传科！
难怪许大茂这么神气活现。
媒婆最会看人脸色，可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跟杨安比前途？
这简直是个笑话！
虽然电影放映员确实不差，走到哪儿人家都客客气气，就算不给钱也会送点土产什么的。
但跟司机这行当前途一比，还是差得远。
要是个副五级驾驶员或者实习司机，许大茂可能还真能压他一头。
可杨安是什么级别？
二级驾驶员！
拿个科长来换都不乐意！
再往上走，那可就是一级驾驶员——
到了那地步，真是“方向盘在手，县长都不换”
！
那年头的一级驾驶员，就是有这么牛气。
不过媒婆没把这话说出口。
对她来说，杨安毕竟是个生人，这事儿不能扯上自己，否则往后这“前途”
可就毁了——一个帮人截胡的媒婆，谁还敢找？
杨安只轻轻一笑，没接话。
这事儿挺有意思，要是太早亮出底牌，反倒没劲了。
就像打牌，人家刚出个三，你直接甩王炸？
一提起我是驾驶员，周围人便都想着找我帮忙。
贾张氏也会堆起笑脸来应付。
毕竟只是相过一次亲，又不是真成了夫妻。
万一以后还有事求到我头上呢？
贾家这种人，什么面子都拉得下来。
但若是真撕破脸，那就不一样了。
不往来、不深交，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反倒最好。
“咳咳，我儿子也算有点天分，就跟傻柱做饭似的——杨安啊，你也别灰心，踏踏实实干。
跟着一大爷好好学，将来评个二级工、三级工，也挺不错！比在部队强！”
见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光，许富贵心里有点得意。
这件事他一直没往外说。
许富贵这人，心里藏得住事。
不像何大清，儿子刚会炒两个菜，就嚷嚷得满院都知道。
不过是个实习厨子罢了。
“是，工人也很光荣。”
杨安嘴角轻轻一扬。
“秦淮茹，我们家出钱给你买车票，让你从农村过来，给你机会，你倒好，选杨安？你这是故意打我们家的脸吗？”
贾张氏依旧怒气冲冲。
秦淮茹起初有些慌乱。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事到如今，必须得有个说法。
不然以后她和杨安在这儿住，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张婶，我本来是来和贾东旭相亲的。
你们家条件是不错，但说实话，我对贾东旭不太满意。
其实……我早就见过杨安一面，在他当兵之前。
我心里一直有这个人，只是以为他牺牲在战场上了……”
后半句是秦淮茹临时编的。
半真半假，掺着说，才更叫人分不清。
“车票钱你们是花了，但我不想占这个便宜，我婶应该已经把钱还给你们了。
既然还没开始，你们也没什么损失——而我，也幸运地重新遇见了杨安。”
此时的秦淮茹，心意已定。
她和杨安之间，除了最后一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样的男人，谁舍得放手？
她这番话，未必有人全信。
但至少，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好……好得很。”
贾张氏强压着火气。
就差没当场骂出声。
她倒是不在乎这些。
可贾东旭还愣在那儿，一脸不敢置信。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见过杨安？我都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了！你骗我！媒人明明是我找的！”
贾东旭满心委屈，声音都抖了。
望着眼前肌肤白皙、身段丰腴的秦淮茹，他心中既羡慕又泛酸。
人虽是来了，
却没有踏进他家的门，
反而含羞带怯地跟在杨安身后。
贾东旭，我也很抱歉。
不过……我们之前确实见过一面。
杨安面带笑意望着贾东旭，并未动怒。
此刻含笑说话，反倒更显诛心。
尽管杨安神态温和，贾东旭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对面站着的可是刚从战场归来的转业军人。
过些日子，请大家来喝喜酒。
见贾东旭露出怯意，杨安眼中掠过一丝轻蔑。
这人面对自己竟如此畏缩。
看来自己看电视剧时，把院里这些人想得太神通广大了。
说到底都是寻常百姓，
哪来那么多拼命的胆量和通天的本事。
事情解释清楚了，都是巧合。
我也没想到会再遇见秦淮茹。
杨安说罢便要带着秦淮茹离开，
毕竟她是来帮忙整理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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