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资本家做派。
连轧钢厂也不过是娄家众多产业之一。
娄振华有好几房太太，娄小娥只是其中一个女儿。
眼下他们还能过得潇洒，但已经越来越不安稳了。
“意外吧？其实我这个厂长，以前也是给人打工的。”
杨厂长笑了笑。
来了——这就是时代的浪潮：公私合营。
谁也挡不住，谁也改变不了。
杨安内心震动，脸上却依然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变革中的一个缩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闪过。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杨安一恍神，没看得太清。
但那份熟悉感，却留在了心底。
娄家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时没看清楚，也是常有的事。
“欢迎杨厂长！您好，您好！”
娄振华迎出门来，此时他看上去还颇为年轻。
他热络地握住了杨厂长的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杨安。
“这位是我们车队的同志。
之前您不是想买解放01吗？就是这位小同志把第一辆解放01开回厂里的。”
杨厂长介绍得恰到好处。
今天的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他便带着杨安一同来了。
“我知道，杨安师傅，劳模……哈哈，当初为了买您和您爱人的那套邮票，我还让家里人排了好久的队呢！”
娄振华心思更是缜密。
“娄老板，您好。”
杨安也伸手与他交握。
“快请进，里面说话——小娥？小娥呢？”
娄振华朝里唤了两声。
却不见娄小娥出来，不知去了哪里。
“不好意思，家教不严，见笑了。
如今响应政策，家里佣人都辞退了。
我也是劳动人民，无非房子宽敞些。”
杨安听着，差点笑出来。
你也是劳动人民？
这话说的。
虽然还没到那个特殊时期，但阶级立场的问题一直存在。
左右之间，总有些敏感。
“娄先生的事迹我们是知道的，您是爱国商人，抗战时也贡献良多。”
“惭愧，当时也违心做过一些事，好在没太过火。”
“确实……娄先生不必紧张，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谈轧钢厂的事，并非来调查您的。”
众人走进客厅落座。
这房子真是敞亮，要是搁在后世，这样的地段与宅院，怕是要值几个亿。
娄振华也悄悄观察着杨安。
相貌堂堂，身形挺拔。
要是还没结婚，倒可以给娄小娥牵个线。
他自己的生意差不多到头了，女儿若能跟着杨安，虽未必大富大贵，但至少不会吃苦。
如今这时代，杨安这样的人才最受瞩目。
自己是该慢慢退下来了。
反正生活无忧，倒也坦然。
不过娄振华也清楚，杨安已经结了婚。
邮票上那个漂亮的姑娘，就是他爱人。
当时还引起一阵轰动。
有人想给杨安介绍对象，
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公私合营，势在必行。”
杨厂长开口便说得斩钉截铁。
娄振华的手微微一颤。
其实目前还处在协商阶段，并未强制推行。
“合作是好事，我向来愿意和政府合作，总不会亏待我的。”
看得出，娄振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公私合营后，你可以以参股方式参与，每年获得分红，具体利息会有正式文件说明。”
娄振华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娄先生，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针对你个人，政策如此。”
见气氛有些凝滞，杨安出来打圆场。
本来他不该插话，但谈判场上，总得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
这样效果才好。
“我一定全力配合。”
一家轧钢厂，仅仅是个开始。
大势所趋，无法逆转。
钢铁与其他重要能源，必须掌握在国家手中。
“娄先生，签了这份合约后，轧钢厂就属于国企了，你也不能随意进出了，还望理解。”
事情办得出奇地顺利。
但任务的提示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所触发的躺平任务，究竟是什么呢？
既然是躺平的任务，太过在意的话，反而累人。
自穿越以来，无论是荣誉还是成绩，都是躺来的。
就连妻子，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所以对于系统的某个任务，他并不特别上心。
“杨厂长，娄先生，你们先忙，我回车上了。”
两人并未在意，毕竟杨安是车队的人。
········
“小娥，你别看我现在拉黄包车，可我是无产阶级！如今你父亲处境有点危险，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而且我现在正想办法进国企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旁边停着一辆黄包车。
“哟，这不是大茂吗？怎么上这儿来了？送人？”
杨安看着眼前的许大茂和娄小娥。
两人同岁，今年都十七。
傻柱十八。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有本事的自己找对象，没本事的只能靠相亲。
许大茂自认是有本事的人。
只不过，眼下被杨安压了一头。
自从有一次送娄小娥到这里，他就动了心思。
娄小娥生得标致，又出身名门，许大茂原以为自己是毫无指望的。
可最近外头风声变了。
公私合营的消息一传开，从前的有钱人家都开始惶惶不安。
不少人急着给自己安排后路。
其实从年初起，就陆续有普通人家的男子，娶到了过去的大户千金。
许大茂听说之后，也动了心思。
这段时间他死缠烂打，总算能和娄晓娥说上几句话。
但要说谈婚论嫁，那还差得远。
也不知许大茂是怎么哄的，娄晓娥对他印象倒不算差。
至少，还愿意听他多说几句。
“杨安……大哥？”
许大茂眼睛瞪得老大，几乎不敢相信。
怎么会……在这儿撞见他？
“我跟朋友聊几句。
大哥，嫂子没一起来？”
许大茂一开口就问嫂子，像是故意说给娄小娥听的。
这小子，是怕我搅他的局？
且不说杨安有没有娶妻，就算有，他也不是撬不动。
可撬来之后呢？
他其实对娄小娥没什么兴趣。
比起秦淮茹，娄小娥的五官只是清秀，谈不上多美。
脸型是鹅蛋脸，更符合大众眼光。
不像秦淮茹，十八岁时瓜子脸，肌肤雪白，眼波流转，自带一股娇媚。
是那种让别的女人暗地里骂“狐狸精”
的长相。
比如院里的聋老太太，就特别欣赏娄晓娥的样貌，后来还撮合她和傻柱。
但娄小娥再好，也不是杨安喜欢的类型。
他还是更中意秦淮茹那样的。
虽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可她听话啊！
换作娄小娥，哪可能像秦淮茹那样伺候他？
最多洗洗衣服，也就到头了。
饭都不会做。
招惹她，等于自找麻烦，清净日子也别想过了。
“她没来，我执行任务。
你们认识？”
杨安笑着招呼，一脸温和。
“我朋友，娄小娥，家住附近。
我们就聊聊天。”
见到杨安，许大茂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也不知是怕被揭老底，还是别的什么。
杨安心里其实也有一丝犹豫。
娄小娥人不坏……真要嫁给许大茂，简直是往火坑里跳。
但对于自己而言，好人实在太多了。
难道每一个都去拯救吗？
自己又不是救世主！
所以一开始，杨安并不打算管这件事。
“行了，你们聊吧，我就是随便看看，这一片的房子确实都挺宽敞的。”
杨安摆摆手。
不过，娄小娥似乎对杨安很感兴趣。
“这一带都是民国时候重新建的，这儿以前还是个王府呢！”
也算是个旅游景点了吧？
“小娥，咱俩难得见一次，要不今天我带你去王府景附近转转吧！我请你吃烤鸭！”
许大茂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
但娄小娥家境优渥，这房子普通人十辈子也挣不来，更何况只是一顿烤鸭。
“许大茂，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觉得你思想挺进步，也爱看电影，所以多聊了几句，你该不会误会了吧？”
娄小娥微微蹙眉。
之前的好感淡了一些。
因为许大茂刚才故意把两人关系说得有点暧昧。
娄小娥心思细腻，读过书，算是个进步青年。
而且见多识广，去过不少地方。
许大茂一愣，轻咳一声。
“小娥，你别生气，这是我们邻居，也是老大哥，我就是想在他面前挣点面子，话说急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把放映技术学好，以后专门放电影给你看！”
许大茂太聪明了，他知道对娄小娥不能操之过急。
今天是自己话说得不太妥当。
不过没关系，及时挽回就行。
“杨大哥，让你看笑话了，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好好工作。”
杨安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怎么听都有点气人。
许大茂骑上自己的车离开了。
“那我也走了。”
杨安没打算多聊。
他对影视剧里的娄小娥是有些同情，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有机会，或许会顺手帮一把，但不会刻意做什么。
万一惹上麻烦怎么办？
两人点头示意，各自转身要走。
这时，杨厂长和娄振华也谈完了。
“以后轧钢厂就交给国家了，发展肯定比我经营更好，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娄振华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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