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比剑前叶烬遇瓶颈，女主投剑谱助
剑修阁的夜，比别处更冷。
月光像一层薄薄的寒霜，铺在青石地板上，映出叶烬孤长的影子。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一间简单到近乎简陋的石室，除了石床石桌，再无他物。
关上门的瞬间，那股在演武场上强撑的平静终于瓦解。他靠在冰冷的石门上，胸口一阵翻涌，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血腥气再次冲上喉头。他死死咬住牙关，将这口逆血咽了回去。
输赢，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连握剑的资格，都快要失去了。
他摊开手掌，月光下，掌心纹路清晰，却感受不到一丝力量的凝聚。识海中，《焚天诀》的剑招如星辰大海般璀璨，每一式都拥有焚山煮海的威能。可这具身体，却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连驶出港湾都做不到，又如何去承载惊涛骇浪。
秦风的挑战，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此刻最狼狈的模样。
他并非没有应对之法。以他远超秦风的剑道见识，哪怕只用一根树枝，只要能承载一丝剑意，他便有上百种方法，在三招之内让对方的剑脱手。
可问题是，他连那一丝剑意，都无法稳定地凝聚。
经脉的损伤，就像一条条干涸龟裂的河道，灵力这股水流稍一湍急，便会引发河道的崩塌，带来剧烈的绞痛。这便是他此刻的瓶颈，一个纯粹由身体的脆弱所构成的，难以逾越的壁垒。
他走到石床边坐下，闭上眼，再次尝试引动气海中那微弱的灵力。一丝，一缕，小心翼翼地，试图将它们编织成剑意的雏形。
然而，灵力刚刚有所凝聚，那熟悉的刺痛便如约而至，瞬间将他所有的努力冲得溃散。
一次，两次，十次……
石室内，只有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挫败感如无形的潮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心防。曾几何有，他叶烬会为一个金丹中期的剑修，愁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独特，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笃定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某个令人愉悦的节点上。
叶烬睁开眼，眼中的阴郁稍稍散去。
门被推开，凤清瑶走了进来。
她似乎心情不错，清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一进门，就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献宝似的打开。
“看，李老怪的私藏，百花酿。我帮你‘借’了一壶。”她说着，又从里面端出一碟精致的糕点，“还有这个，丹器阁特有的灵米糕，据说能温养神魂。”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这才察觉到石室里气氛不对。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压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凤清瑶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她转过身，看向坐在床边的叶烬。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却笼罩着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沉郁。
“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
叶烬的目光动了动，落在她关切的脸上，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将演武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情绪宣泄，只是陈述事实。
一个金丹中期的剑修阁大师兄，一场三日后的比剑，一个无法拒绝的赌约。
凤清瑶听完，没有立刻说话。
她脑子里，那个属于金融精英的分析模块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资产评估：叶烬，潜力SSS+，但目前处于“高风险、高负债”状态，核心资产（焚天诀传承）因硬件（经脉）问题无法变现。
对手分析：秦风，金丹中期，剑修阁大师兄，属于“绩优蓝筹股”，表现稳定，实力强劲。
风险事件：三日后的比剑。
结果预测：以当前状况，叶烬的胜率为……零。
失败后果：失去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修行资源大幅削水，被下放到外门，遭受公开羞辱。这对于一个本就骄傲的人来说，是精神上的二次重创，极有可能影响后续的“资产重组”进程。
“养个老公，比操盘一个百亿项目还累。”凤清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市场环境恶劣，竞争对手强劲，核心资产还被冻结了。”
她站起身，在石室里踱了两步。
“硬拼肯定不行。”她自言自语，像是在做项目复盘，“你的问题不是剑法，是身体。你的剑法太‘重’了，像攻城的重锤，可你现在连举起锤子的力气都没有。”
叶烬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们得换个思路。”凤清瑶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既然重武器用不了，那就换轻武器。不求一击必杀，但求精准致命。”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在储物戒指上一抹，一本泛黄的、装订简陋的册子出现在她手中。
册子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平平无奇的字——《青云剑谱》。
这是她当初在坊市闲逛时，随手买下的。当时系统只是极轻微地提示了一句“有隐藏价值”，她便花了几块灵石买了下来，随手丢进了戒指里，几乎都快忘了。
叶烬的目光落在那本剑谱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青云剑谱？
他当然知道。这是修仙界流传最广的基础剑法之一，几乎每个刚入门的弟子都会学。它的特点是中正平和，易于上手，但威力平平，上限极低。
让他用这个，去对付秦风的《疾风剑法》？
这无异于用孩童的木剑，去对抗沙场老将的百炼精钢。
凤清瑶看出了他的疑惑，将剑谱递到他面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智，“这东西本身，确实不值一提。但是，它代表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发力体系。”
“《焚天诀》追求的是极致的爆发和毁灭，它要求灵力像火山一样喷发。而这本《青云剑谱》，追求的是‘圆融’和‘持续’。它的每一招，都讲究‘以最小的力，走最顺的势’。”
她点了点剑谱的封面。
“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没有水，而是水管太脆。你不能用高压水枪，但你可以试试……滴灌。”
滴灌？
叶烬被这个新奇的词弄得一怔。
凤清瑶继续解释：“忘掉《焚天诀》那种大开大合的灵力运转方式。你试试用这本剑谱里的思路，将你的剑意，拆分成无数细小的、微不可察的丝线，让它们从你经脉的缝隙里‘渗’出去，而不是‘冲’出去。”
“这很难，需要对力量的控制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但对你来说，控制力，应该不是问题。”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叶烬脑中那片混沌的迷雾。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直以来，他都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他总想着如何去修复经脉，如何去承载《焚天诀》的磅礴剑意。却从未想过，在无法修复经脉的前提下，去改变剑意的形态。
是啊，既然大江大河无法通过，那涓涓细流呢？
将焚天剑意那足以焚毁万物的“质”，凝聚于一根看不见的“线”上。
这想法，大胆，疯狂，却又似乎……可行！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本薄薄的剑谱。指尖触及泛黄书页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凤清瑶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嘴角微微翘起。
很好，说服了“项目方”接受新的技术路线。
接下来，就是注入“风险投资”的时候了。
她心念一动，在脑海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我要进行投资。”
【宿主，请明确投资目标与投资品。】
“投资目标：叶烬。投资品：黄阶下品《青云剑谱》一本。”
系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本破烂剑谱的价值。
【投资请求已确认。投资品价值评估：3灵石。风险评估：极高。回报模式：概念启发。预计回报率：-99%……修正中……根据投资目标特殊性，回报率修正为：无法估算。】
【是否确认投资？】
“确认。”
随着凤清瑶意念的确认，叶烬手中的那本《青云剑谱》，忽然无火自燃，化作一点柔和的青光，没入他的眉心。
叶烬浑身一震。
他只感觉自己的识海中，那本剑谱的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瞬间活了过来。那些原本平平无奇的招式，在他那浩如烟海的剑道知识映照下，被拆解、重组，演化出无数种全新的可能。
中正平和的剑招，与霸道绝伦的剑意，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在他的识海中开始了奇妙的碰撞与融合。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一条以《焚天诀》为“骨”，以《青云剑谱》的运劲法门为“脉”，构建出的全新剑道之路。
他体内的灵力，不再是狂躁的野兽，而是被驯服的溪流，它们不再冲击堵塞的经脉，而是顺着那些破损的裂缝，无声无息地流淌，汇聚于指尖。
没有痛苦，没有阻碍。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就在此时，凤清瑶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清晰地响起。
【叮！投资成功！】
【目标叶烬受‘概念启发’，突破自身瓶颈，成功将‘焚天剑意’与基础剑理融合，领悟‘剑意化丝’法门。】
【系统判定：本次投资为‘里程碑式’突破。】
【综合评定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百倍返利！】
【目标剑意掌控度从30%提升至50%！】
【返还宿主：剑道天赋‘剑心通明’（初级）！】
凤清瑶只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多了一扇窗户。
窗外，是一个由无数剑招、剑理构成的世界。李老怪那看似随意的挥袖，秦风那华而不实的剑舞，甚至连石室墙壁上那些不知是何人留下的杂乱刻痕，在她眼中，都变成了一套套可以被解析、被学习的剑法。
这就是“剑心通明”？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种变化，对面的叶烬，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之前的沉郁与挫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锋芒。那锋芒并不刺眼，却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对着前方的空处，轻轻一划。
没有剑光，没有破风声。
石室里，没有任何变化。
但凤清瑶却感觉自己的眉心微微一凉，一缕发丝，无声地飘落。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一截被齐齐切断的发梢。
她再看向叶烬，只见他依旧保持着剑指划出的姿势，指尖上，空无一物。可凤清瑶凭借着刚刚获得的“剑心通明”，却能清晰地“看”到，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近乎透明的金色丝线，正从他的指尖延伸出来，在空中微微颤动。
那丝线上，蕴含着一股让她心悸的、极致的毁灭气息。
叶烬收回手，那道金色的丝线也随之消失。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凤清瑶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映着她略带惊愕的脸。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为两个字。
“多谢。”
声音依旧清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了一分温度。
三日之后，这场看似必输的对决，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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