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出去了，张彩姑半躬着身子，上下打量着樱歌，手指挑逗着那梨花带雨染着血色的脸颊，装着满怀关切的样子说道：“早早这么交代了不就行了，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看着真让人心疼。来……喊了这么久，渴了吧。”
“不渴，嬷嬷，樱歌不渴。”
樱歌看着张彩姑手里头端着一杯茶水一点点地朝她靠近，打了个机灵，抖动着身体，将那茶汤撒了一地，赶忙乞求着求饶。
“不渴就不渴，让你喝口水是心疼你，怎么害怕这水里有毒。”张彩姑摇着头，起身坐回椅子，发着牢骚，顺势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润润嗓子，“说吧，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要是胆敢有一字虚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是，嬷嬷，樱歌不敢，樱歌不敢。”
“不敢就好，说吧。”
樱歌战战兢兢地回想着那夜的事情，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人看起来吓得要命：
“是。樱歌素来睡得沉稳，桃红觉意清浅，她听到院子里头有动静便喊醒了我，透过窗户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影，那神思与面容跟先夫人极为相仿，只是眼睛一直在流着血泪，她在大小姐的窗前不停地晃动着，一直在跟小姐说话……”
“什么，看到了过世的先夫人，可看清了吗？”张彩姑听着此话，心中着实诧异，不曾想还真得出事了，上前追问着。
“天黑又是前夫人之貌，樱歌跟桃红吓得直哆嗦，只能躲在门缝里头看，又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小姐在喊她娘，一定是先夫人回来看小姐了。”樱歌一个劲地摇着头，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先夫人的鬼魂在哪里头飘荡，眼睛里头露着隐隐的担心。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张彩姑瞧着樱歌的样子，看起来此事绝不简单。
“说了些什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樱歌起身的时候心里头害怕，又隔得有些远，倒确实听到几句话，只是……”说着说着，樱歌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说了什么，为何你会这般吞吞吐吐，快说……”张彩姑厉声呵斥，催促。
“先夫人哭着喊着给大小姐说，她死得好冤枉，是夫人把她害成这样……还说，要大小姐一定要当上太子妃为她报仇……之后，她就嗖得一下不见啦……”
“什么？说是夫人把她害成那样子的，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彩姑傻眼了，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了，气愤地拍着桌子，“还有没有其他的……还说什么啦……”
“嬷嬷，没有啦，真得没有啦……求求你，赶快放了我吧。”樱歌猛摇着头，苦苦乞求着。
“很好，希望你没有撒谎。放心吧，嬷嬷我说的话自然算数，不过眼下还不能放了你，就委屈你在这里呆上一会，到时候自会有人放你出去的。”
张彩姑觉得此事非比寻常，容不得半点马虎，心里头赶着要回去向夫人禀报，踱步就欲出门，被樱歌拉住了腿，一脚把人揣得老远。
“嬷嬷，求求你放了我。”樱歌趴起身子哀求着。
张彩姑哪里顾得上她，头也不回出了屋子，吩咐着门口的人，“看好樱歌，把她的嘴给我封上，别让那乱喊乱叫的，引来什么不该来的动静。”
“是，嬷嬷。”
说完话，张彩姑没再耽搁，心里头惊慌失措，快步朝着西院奔去，一路上都在琢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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