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江澈用法槌轻轻敲了敲桌子，打断了沈浩那堪称灾难的孝心表演。
“被告沈浩，现在是法庭质询环节，请你正面回答问题。”江澈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能洞穿人心的力量，“对于原告李青玄先生对你提出的‘掏空宗门资产’的指控，你是否认罪？”
“掏空宗门？简直是笑话！”
沈浩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挺直了腰杆，脸上写满了被冤枉的愤怒和委屈。
“法官大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沈浩，对天青宗、对我师傅，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孝子。
“自从我三年前获得奇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报师门！我但凡得到一点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孝敬师傅和宗门！”
说着，他大手一挥，半空中立刻浮现出一道光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赠予清单”。
“大家请看！”他指着光幕，如同一个在展示自己辉煌业绩的销售冠军，“三年前，我送给师傅一把破铁剑，系统返还给我一把绝世神兵‘天问剑’，我立刻就将‘天问剑’上交给了宗门！”
“两年前，我送给宗门一颗烂草根，系统返还给我一株万年‘龙血参’，我二话不说，当即就献给了宗门的丹药房！”
“一年前，我送给藏经阁一本地摊话本，系统返还给我一本上古功法《焚天诀》，我也毫无保留地将其捐献给了宗门！”
“……”
清单一条条罗列出来，每一条后面，都对应着一笔足以让任何修仙者疯狂的“返利”。
沈浩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充满了道德上的优越感。
“我为宗门流过血，我为师傅尽过孝！我把得到的一切都奉献了出去！可以说，没有我沈浩，天青宗绝不可能在短短三年内声威大震！现在，你们却反过来说我掏空宗门？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番话说完，旁听席上的天青宗弟子们，有不少都露出了赞同和愧疚的神色。
是啊，沈师兄虽然平时为人……有点张扬，但他对宗门的贡献，确实是实打实的。
被告席上的沈浩，看到众人的反应，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然而，就在这时，原告席上，一直沉默的老宗主李青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悲凉的叹息。
“痴儿……痴儿啊……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他颤抖着，同样拿出了一份卷宗，那不是什么赠予清单，而是一份……“资产负债表”。
老宗主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泪写成的。
“你送我一把破铁剑，系统返还你一把‘天问剑’，你可知……就在你上交神剑的第二天，我们天青宗传承了三千年、护佑山门的镇派仙剑‘青玄古剑’，就在剑冢之中，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了啊！”
“轰！”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所有天青宗弟子的脑海中炸响。
“什么？青玄古剑……碎了？”
“不可能！那可是仙器啊！”
沈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老宗主的血泪控诉还在继续，声音愈发悲痛。
“你送我一颗烂草药，返你一株万年‘龙血参’！可就在当晚，我们宗门耗费了数代人心血培育的、方圆百里的千年药园，一夜之间，所有灵药全部枯萎！化为飞灰！”
“你送我一本地摊话本，返你一本《焚天诀》！可我们宗门的藏经阁，所有功法玉简，都在那之后灵性全失，变成了一堆废石！”
“你送我一瓶山间的脏水，返你一池能洗髓伐骨的‘九转灵泉’！可我们天青宗赖以生存的、横贯山脉的主灵脉，就在三天前……彻底断流了啊！”
老宗主说到最后，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沈浩啊……你送的越多，返的越多，我们天青宗……就变得越穷啊！”
“你哪里是在孝敬师门，你是在……刨我们天青宗的祖坟啊！”
整个法庭，一片死寂。
上方的弹幕光幕，在短暂的沉默后，瞬间被引爆。
【“卧槽！神级反转！我孝敬你一栋别墅，你家祖坟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忍不住了，这被告是宗门毁灭者吧！”】
...】
【“这哪是万倍返还，这是万倍对冲啊！金融鬼才！”】
【“我懂了，系统返利，是从宗门资产里扣的！空手套白狼啊！”】
江澈传唤了几名天青宗的内门弟子上庭作证。
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证实了老宗主的话。并补充道，自从沈浩开始疯狂“送礼”后，宗门内的灵气日益稀薄，他们修炼的速度越来越慢，突破瓶颈时还极其容易心魔入侵，走火入魔。
证据确凿，逻辑闭环。
沈浩呆立当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百个耳光。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但他依旧不愿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巧合！这一切……一定都是巧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江澈咆哮道，“我的系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凭空造物！跟宗门……跟宗门的气运绝对没有关系！你们这是污蔑！”
看着他最后的挣扎，江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
“凭空造物？”
他轻轻吹了吹保温杯里的枸杞，慢条斯理地问道：“被告，看来你的九年义务教育，完成得不是很理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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