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的脚步没有在走廊尽头停顿。她穿过两道守卫森严的暗门，指尖在墙边的符纹阵列上轻划而过，查克拉微动，第三道闸门无声开启。实验室的灯早已亮着，是她离开前设定的定时启动。
她径直走向中央操作台，将布袋从内侧口袋取出，解开系绳，把那半块忍具残片平放在检测槽中。金属表面有些发暗，边缘的断口依旧整齐得不像人为造成。她没去看它，而是拉开抽屉，取出一瓶淡青色凝胶——这是日向族秘传的查克拉显影剂，只有白眼血继持有者配合特定手法才能激活其效用。
她用细刷蘸取少许，沿着断裂面缓缓涂抹。动作很稳，呼吸也压得很低。等最后一道缝隙被覆盖，她闭上双眼，再度开启白眼。瞳孔泛起一层近乎透明的蓝光，像是冬日湖面结出的第一层薄冰。
查克拉顺着经络流向指尖，再注入残片。几乎同时，凝胶表面浮现出极细微的纹路，呈蛛网状扩散，颜色由浅灰转为暗红，如同冻土下渗出的血丝。一股寒意顺着检测台蔓延上来，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就是这个。”她低声说。
这股查克拉的波动频率、色泽深浅、温度特征，全都和《战国忍族秘录》里记载的一致。不是模仿，也不是残留污染，而是某种根植于血脉中的本源属性。它藏在断口内部，像是被人刻意封存进去的标记，又像是一种警告。
她迅速调出记录符，贴在检测槽旁。一道微弱的光流从残片中被抽取出来，凝成波形图样，固定在符纸上。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但她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这种提取方式对感知力消耗极大，稍有不慎就会破坏原始痕迹。
符纸稳定后，她轻轻揭下，对着灯光看了看。波形起伏规律，三条主频段与古籍描述完全吻合。她把它收进随身资料夹，又将残片重新包好，放回布袋。
走出实验室时，天刚蒙蒙亮。庭院里的水车还在转动，发出单调的咯吱声。几名早起巡逻的族人见到她，纷纷停下脚步行礼。她只是点头回应，脚步未缓。
长老议事厅位于族地东侧高台，需经过三重查验。她在门口报上姓名与事由，守卫通报片刻后，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她进来。”
苍坐在主位下方的偏席，面前摊着一份卷宗。他抬头看她进来，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么早？”
“事情不能拖。”千乃走到厅中，将资料夹打开，取出记录符和对照表，“我已经完成了证据收集。”
苍接过符纸，仔细查看上面的波形图，又翻到对照表那页。左边是阿史的证词摘要：阴寒查克拉、消痕术、异常体术；右边是古籍内容与本次检测结果，三项全部重叠。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在符纸上轻轻摩挲。“你确定这不是巧合？”
“巧合不会让七个人穿一样的衣服，用同一种查克拉属性，还掌握连感知忍犬都无法追踪的清理手段。”她语气平静，“更不会刚好出现在我父母遇袭的现场。”
苍抬眼看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辉夜一族已经销声匿迹多年，若我们公开指认，其他家族会质疑我们的动机。”
“我不是来求他们相信的。”她说，“我是来让族里知道，真相已经有了名字。接下来怎么做，是你们的决定。”
苍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起身，走向内室敲响铜铃。不到一刻钟，六位族老陆续到场。会议开始得很快，过程却拖得很长。有人质疑物证来源是否可靠，有人担心贸然树敌会引来报复，还有人提出应先联络木叶高层共同研判。
千乃没有争辩，只是反复播放记录符中的数据，并指出残片断裂方式与常规切割完全不同——没有高温灼烧痕迹，也没有雷遁类锐利切口，纯粹是内部震荡导致的崩裂，符合“骨骼共振”发力的特点。
一位年长族老亲自用感知术查验符纸后，终于开口：“这股查克拉……确实不属于任何已知流派。而且它的稳定性太高了，不像临时释放，倒像是……天生如此。”
另一位点头：“如果真是辉夜一族，那他们不仅没灭绝，反而可能一直在暗处活动。”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而是‘怎么应对’。”苍接过话，“既然证据链完整，我们就不能装作看不见，但也不能立刻宣战。我建议成立专项情报组，秘密搜集辉夜一族的踪迹，同时加强边境巡查力度。”
众人商议良久，最终达成决议：确认辉夜一族为十年前护送任务袭击案的重大嫌疑对象，暂不对外公布，转入隐蔽调查阶段，由千乃主导信息整合，苍统筹资源调配。
散会时已是正午。阳光斜照进议事厅，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千乃收起所有材料，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后，她先将母亲玉佩解下，在掌心握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戴回胸前。接着翻开战术册，在“真凶确认”那一栏下方，添了一行小字：
证据闭环成立，下一步：实力强化。
她合上册子，走到窗边。远处训练场上，几个年轻族人正在练习回旋踢桩，呼喝声隐约传来。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套未启用的感知增幅装置，是她早前设计、族内刚刚试制成功的新型辅助工具，外形像一对耳夹，内置微型查克拉导引环，能提升白眼使用者对微弱能量波动的捕捉能力。
她试着戴上，调整松紧。金属贴着耳骨，有点凉，闭眼测试片刻，果然感觉到周围气流的变化比平时清晰了许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千乃，”是苍的声音，“你之前提过的边境监控点增设方案，我已经批了，第一批五个据点今晚就能动工。”
“谢谢。”她应了一声，没去开门。
“还有件事。”苍顿了顿，“你父亲当年留下的战斗日志副本，我在旧档案库里找到了，要不要看看？”
她手指微微一紧。
“放在你桌上了。”他说完便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摘下耳夹，放进盒中，却没有立刻去拿那份日志。而是坐回书桌前，重新打开战术册，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
拿起炭笔，她慢慢写下几行字：
辉夜
尸骨脉
消痕术
阴寒查克拉
然后在最上方画了个圈，中间填了一个字——
查。
她听见训练场那边有人摔倒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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