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的暗中查探很快有了结果。
“小姐，打听清楚了！”小桃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愤慨，“那些采买来的次等布料和空心鎏金器皿，都暂时存放在西边那个废弃的旧库房里，说是等清点完毕再统一入库。负责采办的是夫人娘家带来的那个钱管事，还有内院的刘嬷嬷，都是夫人的心腹！那些布料，是在城南一家叫‘锦绣坊’的染坊做的后期处理，那家染坊据说和钱管事沾亲带故！”
龙惊墨静静听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果然不出她所料，柳氏动用了自己的亲信，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旧库房来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旧库房……看守如何？”她问道。
“就两个老苍头轮流看着，平时也没什么人去，松懈得很。”小桃回道。
龙惊墨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松懈就好。她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并且，留下点“纪念”。
是夜，月黑风高。
龙惊墨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裤，将长发利落挽起。她如今的轻功和内息虽远未恢复前世水准，但借助对龙府地形的熟悉和夜色掩护，避开巡夜的家丁，悄无声息地摸到西边的旧库房并非难事。
如小桃所说，看守的老苍头正在打盹。龙惊墨如同一道影子，绕到库房后方，找到一扇气窗。窗棂腐朽，她稍用巧劲，便无声地撬开，身形一缩，灵巧地翻了进去。
库房内堆满了各种箱笼，散发着陈腐与一种特殊香料混合的气味。她借着微弱的天光，打开几个箱笼查看。里面果然是那些颜色鲜艳却质地粗糙的杭绸，以及那些掂量起来轻飘飘的“金器”。她用手指捻了捻布料，又凑近闻了闻那特殊的熏香味，心中冷笑更甚。这熏香不仅是为了掩盖劣质布料的气味，其中似乎还掺杂了某种能让人轻微眩晕的药材，想必是为了防止清点嫁妆的婆子们过于仔细地查验。
柳氏，真是费尽心机。
确认了东西和位置，龙惊墨没有立刻离开。她集中精神，意念微动，身影瞬间从库房中消失，进入了神农空间。
空间内依旧灵气盎然。她没有耽搁，径直走向药田和灵泉。她需要配置几种特殊的药水。
第一种，是“显形水”。用几种具有强渗透和显色反应的植物汁液混合灵泉水配制而成。将其喷洒在那些以次充好的布料上，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一旦遇到水汽（比如南方潮湿的天气，或者不慎溅上茶水），被药水浸润过的地方就会迅速显现出与周围不同的、斑驳的底色，将劣质布料和后期染色的痕迹暴露无遗。
第二种，是“脆化剂”。选用了几种能加速有机物老化的草药，提炼其精华。将此剂微量涂抹在那些空心鎏金器皿的衔接薄弱处或内部，会使其金属结构在特定条件下（比如轻微磕碰或温度变化）变得更加脆弱，容易开裂变形，露出内里的杂料。
第三种，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替换品”。她从空间里取出之前用灵泉水和特殊植物染料染制、准备给自己做衣服的多余布料。这些布料虽然数量不多，但质地细腻，颜色纯正，蕴含着淡淡的灵气，远非外面那些次品可比。她还将一些之前在平远镇购买的、品质上乘的松江棉白布也拿了出来。同时，她又整理出几件之前在空间里用普通银块尝试锻造的、造型简洁却质地坚实的银器（夹杂了少量空间特有的金属粉末，异常坚硬），以及一些她闲暇时用品质较好的玉石边角料打磨的简单饰物。
她要将这些真正的好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一部分柳氏准备的最劣质的货色。不需要全部替换，那样目标太大。只需替换关键部分，既能保证自己将来有些实实在在的用度，又能在将来“事发”时，形成更鲜明的对比，让柳氏以次充好的行为更加无可辩驳。
准备好一切，龙惊墨退出空间，回到阴暗的库房。她如同暗夜中的精灵，动作迅捷而精准。她找到存放最劣质绸缎和那几件看起来最华而不实“金器”的箱笼，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将自己准备的优质布料和银器玉石替换进去，然后将取出的劣质品直接收入空间——这些垃圾，以后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显形水”仔细地喷洒在剩余的那些劣质绸缎表面，将“脆化剂”点在那些空心鎏金的器皿内部关节处。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离开库房前，她看了一眼那些被动过手脚的嫁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柳氏，你既然送了我这份“大礼”，我若不回敬，岂非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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