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赵虎事件后，李铁柱在杂役中的威望无形中提升了不少。他的“修炼咨询”业务更加红火，灵石也稳定地积累起来。他用这些灵石，购买了一些品质稍好的“聚气散”，巩固炼气二层的修为，同时也在坊市淘换了一柄最基础的、连品阶都算不上的精钢长剑，以及一面同样简陋的木藤盾，算是有了最基本的装备。
距离外门弟子考核只剩下一个月，李铁柱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备考中。
他通过多方打听，大致了解了考核的内容：通常分为三部分。
其一，修为检测：确认至少达到炼气二层。
其二，实战测试：在限定时间内，击败一头相当于炼气二层实力的傀儡兽，或者在某些模拟环境中生存下来。
其三，心性与悟性考察：形式不定，可能是一些幻阵，也可能是回答某些问题。
修为检测，李铁柱有信心过关。心性悟性，他自诩两世为人，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洗礼，又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久，应该不至于太差。
难点在于实战。
他几乎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唯一的攻击手段，是刚刚入门、威力约等于无的《火球术》（用一块灵石从藏经阁兑换的），以及勉强能操控长剑进行简单劈砍的《御物术》（控物术的进阶应用）。防御方面，除了那面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木藤盾，就是依靠身法躲闪——而他的身法，仅限于干活时锻炼出来的灵活。
必须进行实战训练！
然而，杂役之间严禁私斗，更没有专门的练习场地。他只能利用休息时间，跑到后山无人处，对着岩石或者树木练习《火球术》和剑法。
《火球术》进展缓慢，凝聚出的火球只有拳头大小，飞行速度慢，准头差，而且释放两次就能耗掉他大半灵力。剑法更是毫无章法，纯粹是瞎砍。
照这个进度，通过实战考核的希望极其渺茫。
就在李铁柱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消息在杂役中传开：为了“帮助”有志于参加外门考核的杂役，杂役处管事“特地”安排了几场“模拟实战演练”，由几位经验丰富的外门师兄担任考官，进行指导和点评。
消息一出，众多准备参加考核的杂役欢欣鼓舞，觉得这是宗门给予的福利。
但李铁柱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杂役处那些管事，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他仔细打听了详情，果然发现了猫腻。参加这场“模拟演练”，需要缴纳五块下品灵石的“材料损耗费”！而且，名额有限，需要“竞争”获取。
“材料损耗费？”李铁柱冷笑，这分明就是巧立名目的收费！而且价格不菲，相当于他一个多月的总收入。
去，还是不去？
不去，靠自己闭门造车，实战能力难以提升，考核很可能失败。
去，就要被狠宰一刀，而且效果未知。
李铁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这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官方”实战指导的机会。他咬牙缴纳了五块灵石，拿到了一个名额。
模拟演练在一个小型演武场进行。主持的是一位姓孙的外门弟子，炼气四层修为，神态倨傲。参加演练的杂役有十几人。
所谓的“指导和点评”，简陋得令人发指。孙师兄只是简单讲解了几句攻击和防御的要领，然后就让杂役们轮流上前，攻击一个固定的木桩靶子，或者抵挡他随手发出的一道微弱气劲。
他的点评更是敷衍，无非是“力度不够”、“速度太慢”、“灵力运转不畅”之类的废话，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意见。
轮到李铁柱时，他全力施展《火球术》，火球歪歪扭扭地飞出，在木桩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又施展了一番自创的“瞎几把砍剑法”。
孙师兄瞥了一眼，淡淡道：“火球术徒有其形，未得其神，浪费灵力。剑法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下一个！”
李铁柱憋着一肚子火退了下来。这五块灵石，花得比窦娥还冤！
更让他气愤的是，演练结束后，孙师兄身边的一个跟班，开始私下向一些看起来家境尚可（或者像李铁柱这样最近“赚了钱”）的杂役，兜售一种名为“强效破障丹”的丹药。
“此丹乃孙师兄亲手炼制，蕴含精纯药力，能在短时间内提升灵力爆发，对通过实战考核有奇效！原价二十块下品灵石，看在同门份上，只收十五块！”
李铁柱远远看着那丹药，色泽暗淡，丹纹模糊，以他浅薄的炼丹（熬汤）知识，都能看出这玩意儿品质低劣，恐怕副作用不小。
他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模拟演练”，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杂役们急于通过考核的心理，先是收取高额报名费筛选目标，然后通过贬低他们的实力，制造焦虑，最后推销他们那些劣质丹药！
一套完整的、精准收割底层修士的商业模式！
李铁柱心中怒火升腾，却又感到一阵无力。他看穿了，又能如何？去揭发？谁信？对方是外门弟子，有身份背书。而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些被焦虑冲昏头脑的杂役，说不定还会怪他多管闲事。
果然，有几个杂役经受不住诱惑，或是自己攒的，或是找同乡借的，掏钱买了那“强效破障丹”。
李铁柱默默地离开了演武场。他感到的不是失望，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这个修仙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现实，也更加肮脏。所谓的仙门，也不过是另一个形态的名利场，充斥着算计和掠夺。
想靠别人的“善意”和“指导”来晋升，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切，终究只能靠自己。
他回到后山，更加拼命地练习。火球术不准？那就练到准！剑法凌乱？那就反复劈砍，形成肌肉记忆！灵力不足？那就压榨每一分潜力，更加高效地运转功法！
他没有丹药辅助，没有名师指点，有的只是那股不肯服输的狠劲，和来自现代社会的、善于分析和总结的头脑。
他将每次练习都当成一次实验，记录数据，分析失败原因，调整发力方式。他甚至开始研究那具赵虎事件后，王猛似乎对他有所改观，偶尔会指点一两句关于灵力运用的技巧，虽然依旧严厉，但至少是实实在在的经验。
考核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李铁柱不知道自己的临阵磨枪效果如何，但他已经尽了全力。他握着那柄冰冷的精钢长剑，看着镜子里眼神锐利、皮肤黝黑、早已看不出原本四十岁中年模样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妈的，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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