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春风刚吹化黑石峡谷的残雪，谷外的官道上就扬起一阵烟尘 —— 三十名蛮族骑士裹着厚重的兽皮甲，马蹄踏过融雪的泥泞，溅起褐色的水花。为首的汉子肩宽背厚，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到下颌，正是黑石部首领黑石。他怀里揣着一块磨得光滑的狼骨令牌，那是黑石部的信物，此刻却被他攥得发烫。
“世子，黑石部的人到了，在府外求见，说要‘赔罪结盟’。” 赵忠快步走进玄械工坊时，陆承渊正和苏清鸢围着一张木桌，手里拿着块泛着柔光的狐皮 —— 这是刚做好的 “符文保暖皮毛”，苏清鸢用细刻刀在皮毛根部刻了微型保暖符文，只需一点符文石能量，就能持续发热。
陆承渊放下狐皮，指尖还残留着皮毛的柔软触感，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看来是被域外蛮族打怕了。让他们到议事厅等着，我去会会这位黑首领。”
议事厅里，黑石正坐立不安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刀。那刀鞘上刻着黑石部的图腾，却有好几处磕碰的痕迹 —— 是上次被域外蛮族袭击时留下的。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到陆承渊走进来，立刻起身，双手捧着一个鼓囊囊的兽皮包裹，递到陆承渊面前：“陆世子，先前是我糊涂，听了李嵩那狗官的挑唆，抢了您的村子，害了人。这是五十张上等狐皮，二十斤老兽骨，都是咱们部里最金贵的东西，您要是不嫌弃，就当我赔罪了。”
陆承渊接过包裹，指尖触到狐皮的瞬间，就知道是好货 —— 毛长且密，摸起来像云朵般顺滑，没有一丝杂质。他示意黑石坐下，让侍从端上刚煮好的热茶：“黑首领，北境的雪天寒，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赔罪吧？”
黑石捧着热茶，手指在杯壁上反复摩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世子是个敞亮人，我也不瞒您。上个月月圆夜，一群穿青铜甲的蛮子突袭了咱们的营地 —— 他们手里的刀邪门得很，砍咱们的钢刀跟切豆腐似的，一下就劈断了。那夜，咱们丢了三十多匹战马，还死了十三个族人，连我弟弟都……”
他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恳切取代：“我听说您连朝廷禁军都能打赢，还能造出‘会发热的皮毛’。我想跟您结盟 —— 咱们黑石部用皮毛、兽骨、晒干的肉干，换您的玄铁农具、符文皮毛；要是那些域外蛮子再来，咱们两家一起打他们，您看行不行？”
陆承渊看着黑石眼底的红血丝，就知道他没说谎。这正是拓展北境资源渠道、稳固边境的好机会，他笑着点头：“结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黑石部以后绝不能再劫掠北境的村落，不管是粮食还是牲畜，要是发现有人违反，咱们的盟约立刻作废；第二，你们要帮我盯着域外蛮族的动向，只要看到他们的影子，不管人多人少，都得立刻派人来报信。”
“成！” 黑石几乎是立刻答应，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我回去就召集族老们立誓，谁要是敢动北境的东西，我黑石第一个拧断他的脖子！至于那些域外蛮子，咱们部里的猎手天天在黑石山北麓巡逻，一有消息，我马上让最快的骑手来报！”
陆承渊让苏清鸢拿过一件叠好的符文保暖皮毛，递给黑石：“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在皮毛里刻了保暖符文，冬天穿在身上，比裹三层兽皮还暖和。以后你们送来的皮毛，我们都能帮你们刻上符文，到时候再拿去跟中州的商人换粮食，至少能多换三倍的量。”
黑石接过皮毛，迫不及待地展开 —— 那是一张完整的雪狐皮，毛色雪白，边缘还绣着北境特有的纹样。他把皮毛贴在脸颊上，瞬间一股暖意从皮毛里渗出来，顺着脖颈蔓延到全身，比烤火还舒服。他眼睛一亮，激动地说：“世子，您这手艺也太神了！我明天一早就让族里人送一百张狐皮来，先换十套玄铁农具，再让阿狼他们来学刻符文 —— 那小子手巧，肯定能学会！”
第二天清晨，黑石部的车队就到了 —— 十辆木车，装满了狐皮、兽骨和风干的肉干。陆承渊让人在黑石峡谷外侧开辟了一块空地，作为 “汉蛮互市广场”：北境这边，工匠们摆开玄铁犁头、镰刀、符文皮毛和改良丹药；黑石部的族人则把兽皮一张张铺开，肉干用麻绳串起来挂在木架上。
李家村的王老汉拿着一套玄铁犁头，走到一个蛮族青年面前，笑着说：“小伙子，我用这套犁头，换你三张狐皮，行不行？有了这犁头，我家今年春耕能多耕两亩地。”
那青年正是阿狼，他挠了挠头，拿起狐皮比对了一下，爽快地说：“行！您这犁头看着就结实，三张狐皮值了！”
苏清鸢则在广场旁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教蛮族青年刻符文。阿狼学得最快，手里握着玄铁小刻刀，跟着苏清鸢在狐皮上慢慢刻画 —— 刚开始线条歪歪扭扭，练了半个时辰，终于刻出一个完整的保暖符文。他兴奋地举着狐皮，跑到黑石面前：“首领！您看！我刻成了！这狐皮以后也能发热了！”
黑石看着狐皮上淡蓝色的符文微光，又看了看广场上热闹的交易场景，心里彻底松了口气。他走到陆承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世子，以前我总觉得汉人和咱们蛮族不一样，现在才知道，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咱们就能像一家人一样。”
陆承渊笑着点头，目光望向黑石山北麓的方向。有了黑石部的助力，北境不仅多了稳定的资源渠道，还多了一双盯着域外势力的眼睛 —— 这场结盟，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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