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夜，沉得像一块浸了水的铅。城外明军大营的灯火连成星河，将半边夜空映得透亮，而城内却一片死寂，只有城墙上零星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如同满清残存的气数。
北伐总指挥部的帅帐内，灯火通明。林越手持一卷刚拟好的《盛京劝降诏》，逐字核对，字字句句都透着宽宥与决绝：“……凡放下武器归降者，既往不咎，免其徭役三年；满清亲贵若降，可保留世爵与私产，迁居江南安置；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复我汉家衣冠，免三年赋税……”
“传我令，将劝降诏誊抄百份，用弓箭射入城内，再令士兵于城下喊话，让城内的清军与百姓都知晓我大明的心意。”林越将诏书递给参谋，沉声道，“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减少一分伤亡，便是为华夏留存一分元气。”
军令传下，明军士兵即刻行动。数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箭杆上系着卷好的劝降诏，借着夜色射向盛京城内，如雨点般落在街巷、城头、王府；城下的士兵则架起木梯，登高喊话，劝降诏的内容被一遍遍高声宣读，声音穿透夜色，清晰地传入城内。
“归降免罪！复我汉家衣冠！”
“免三年赋税，安居乐业！”
喊话声在盛京城内回荡，掀起了千层浪。街巷里，百姓们偷偷从门缝里张望，有人捡起落在家门口的劝降诏，借着微弱的月光细读，眼中泛起泪光——他们受满清剃发易服之苦多年，早盼着王师到来。城墙上的清军士兵，不少是汉军，听着喊话，手中的兵器垂了下来，有人悄悄与身边的同乡低语：“若降了，至少能活下来，还能回家种地。”
消息传到多尔衮的睿亲王府，他怒不可遏，拔剑劈碎了桌案上的茶杯：“传我令，全城搜捕劝降诏，凡私藏、传阅者，立斩！凡与城外明军私通者，诛九族！”
八旗兵丁立刻挨家挨户搜查，但凡搜到劝降诏的百姓，不问缘由，直接拖到街口斩首；几名试图联络明军的汉军士兵，被当众凌迟，鲜血溅在城墙上，却压不住城内涌动的降意。多尔衮站在城头，看着手下的士兵肆意杀戮，心中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恐惧能压制一时，却压不住士兵们求生的念头，更挡不住城外十六万明军的兵锋。
城外的明军大营，却是另一番景象。三路大军的攻城准备已全部就绪，林越带着吴三桂、李定国、孙传庭巡视各军阵地，检查攻城器械。
城南的中路军阵地，三十门轻量化红衣大炮一字排开，炮口齐齐对准盛京城南的城墙薄弱处，炮手们正在做最后的校准，炮膛内填满了开花弹，只待点火的号令；五百架云梯靠在营垒边，每架云梯都用铁皮加固了梯身，梯头装有铁钩，能牢牢扣住城墙；三十个攻城锤用坚硬的檀木制成，锤头裹着铁皮，数十名士兵正围着攻城锤演练，确保能在最短时间内撞开城门。
城东的东路军阵地，李定国正检查士兵们的装备：每名士兵腰间别着手榴弹，背上的线膛枪擦得锃亮，弹药袋里装满了铅弹；骑兵部队已埋伏在城北的辽河渡口，战船也封锁了河面，严防清军从水路突围。“城东临近辽河，多尔衮若想逃，大概率会从这里走，”李定国对林越道，“末将已布下三道防线，就算他插翅，也飞不出去。”
城西的西路军阵地，孙传庭指着城墙上的清军据点，向林越汇报：“城西是清军的粮草武库所在地，末将已令火炮部队瞄准此处，攻城时先轰毁武库，断其补给。步兵梯队已划分完毕，第一梯队负责登城，第二梯队接应，第三梯队作为预备队，轮番进攻，不给清军喘息之机。”
林越点了点头，走到一处高地，望着盛京城的方向，沉声道：“明日拂晓，发起总攻！三路大军同时出击，中路军主攻城南，撕开缺口；东路军、西路军紧随其后，扩大战果；骑兵负责外围警戒，防止清军突围。此战，务必一战攻克盛京，收复我华夏故土！”
三位统帅齐声领命，返回各自大营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中路军的校场上，吴三桂站在高台上，望着数万将士，高声道：“诸位兄弟，数年征战，从山海关打到盛京，为的就是今日！攻克盛京，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功成名就，就在今朝！凡率先登城者，赏白银千两，封千户；凡战死沙场者，家人由朝廷奉养，世代免徭役！”
东路军的营垒里，李定国亲手为士兵们斟酒：“饮下这碗酒，明日随我杀进城去，收复辽东，还百姓太平！我李定国在此立誓，若有一人贪生怕死，先斩我头！”
西路军的帐篷内，孙传庭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语气沉稳却有力：“盛京一战，是北伐的最后一战，也是最关键的一战。守住铁岭，焚了粮草，我们已断了多尔衮的后路，如今只需一鼓作气，攻克盛京，便可告慰天下百姓！”
各军的动员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震天的洪流。士兵们高举兵器，齐声高呼：“攻克盛京！驱逐鞑虏！”喊声响彻夜空，震得盛京城内的清军瑟瑟发抖。
林越回到帅帐，提笔写下一道军令，传令各军：“明日拂晓，以三声炮响为号，全线攻城！凡敢抵抗者，格杀勿论；凡放下武器者，一律善待；凡残害百姓者，军法处置！”
夜色渐深，盛京城内的杀戮还在继续，而城外的明军已枕戈待旦。士兵们裹着薄毯，靠在兵器旁小憩，眼中却透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明日醒来，便是决战之日，是收复盛京、驱逐鞑虏的决胜时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越登上城南的高地，拔出腰间的太祖遗剑，指向盛京的方向。三声炮响划破黎明的寂静，十六万明军如潮水般涌向盛京城，攻城的号角声、火炮的轰鸣声、士兵的呐喊声，交织成一曲光复华夏的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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