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加固过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斑，空气中还弥漫着米粥的温热香气。
林辰指尖捏着瓷勺，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掠过门外——赵坤带着几个手下正围着空气疯狂输出，火箭炮的硝烟还没散尽，金属碰撞声、怒骂声隔着门板断断续续传来，却连屋内的温度都没能撼动半分。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系统商城里兑换的防御罩只显示“”的数值，没有属性说明，没有使用限制。
直到刚才，火箭炮的轰鸣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可淡蓝色的透明屏障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他才确信这积分花得值。
江若雪和苏晴的目光在门外与林辰之间转了好几圈，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江若雪指尖松开桌布，留下几道浅浅的褶皱，苏晴则悄悄吐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眼底的担忧被好奇取代。
“咕咚”一声，林辰咽下最后一口粥，把瓷碗往桌上一放，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江若雪原本还在犹豫，怕触及林辰的隐私，听到这话立刻往前倾了倾身子，语速都快了几分：“系统商城是什么？你真的是重生的吗？”
她盯着林辰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毕竟“重生”“系统”这类事，听起来太像天方夜谭。
林辰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以为上次的解释已经够清楚了，没想到江若雪还是存着疑虑。
他放下瓷勺，慢慢将前世十年发生的事又讲述一遍。
他没说太多惨烈的细节，却字字清晰：比如没有取暖物资，只能靠烧家具取暖；比如药品短缺时，看着身边的人一点点咳血而亡；比如为了半瓶矿泉水，昔日邻居能拔刀相向。
这些细碎的、真实的片段，比任何夸张的描述都更有冲击力，江若雪的眉头越皱越紧，苏晴则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色一点点变白。
“原来……原来是这样。”苏晴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终于明白，林辰之前对她的冷淡是有原因的，前世她和家人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她垂着头，不敢再看林辰的眼睛。
林辰没在意两人的反应，又说起系统商城：“重生醒来的那天早上，系统自动激活了。商城界面很简单，左边是分类，右边是物品和积分。”他顿了顿，回忆着商城里的内容，“基础物资很全，压缩饼干、瓶装水、感冒药，还有能抵御零下二十度的防寒服，这些积分都不贵，我换了不少。”
“但像AK47、手榴弹这种武器，积分就翻了十倍不止。”他指了指门外，“还有这个防御罩，属于‘特殊物品’分类，商城里连用途都没写，只标了‘未知’，一下子花光了我这些日子攒的所有积分。”
话音刚落，门外又是一声巨响，林辰下意识抬眼望去，那层淡蓝色屏障上，忽然闪过一个极小的白色数字“—1”，紧接着又跳回了“”——防御罩的自动恢复功能，终于派上了用途。
江若雪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手指轻轻点着下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这时，苏晴忽然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那积分要怎么获得呢？”她想帮林辰，哪怕只是攒点积分换些基础物资也好，算是为前世她的过错赎罪。
林辰闻言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晴的脸颊上，看了足足三秒钟，才缓缓移开视线，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大概是提高‘欺负过我的人’的负面情绪吧，那天你提供的积分就让我兑换了不少物资。”
苏晴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耳根都在发烫。
江若雪也从沉思中回过神，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耸动。
林辰说完就转了身，背对着两人看向门外，没人看到，他的肩头也在微微颤抖——刚才苏晴那副又羞又窘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爱。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林辰脑海里响起：“检测到任务目标‘苏晴’负面情绪+10，系统积分+1。”
林辰目光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积分，也没那么难攒。
赵坤一行人最终灰溜溜的离开，只留下满地弹壳和硝烟味，林辰靠在窗边，听着系统提示音不断跳出来的积分数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那伙人折腾大半天，倒是给他攒了笔不小的“收获”。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难得平静，林辰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系统商城里，指尖在虚拟界面上滑动，反复研究着那些标注“未知”的特殊物品。
江若雪则忙着整理物资，将药品按功效分类，用马克笔在纸箱上清晰标注。
这天上午，江若雪正坐在桌边给苏晴拆线。
苏晴微微低头，目光却越过江若雪的肩膀，黏在不远处研究商城的林辰身上，连伤口传来的轻微刺痛都忽略了。
“咚！咚！咚！”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三人的动作同时顿住，林辰立刻关掉系统界面，江若雪放下镊子，苏晴也直起身，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墙角的监控屏幕。
而监控上显示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壮汉，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肩膀宽阔，脊背却微微躬着。
他怀里紧紧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童，厚厚的棉衣把孩子裹成了小圆球，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脸蛋。
那孩子安安静静的，既不哭也不闹，连眼皮都没怎么动，透着股不正常的蔫劲儿。
许是察觉到监控的视线，壮汉抬起头，目光精准地对准摄像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却又刻意放得柔和，怕惊扰了屋里的人：“你好，我是退伍军人齐荣光，我的孩子高烧不退，已经烧了一天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退烧药？”
怕屋内几人不相信他的身份，他摸索出退伍证件及身份证，高高举起来摆在镜头前。
许久他才将证件收起来，等着屋内人的回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孩子的衣领，眼底满是焦灼。
屋内三人却没立刻放下戒心。
末世，他们见过太多用孩子做幌子的恶人——有人抱着哭闹的孩子敲门，趁开门的瞬间持刀行凶；有人故意让孩子生病，博取同情后抢夺物资。
江若雪皱着眉，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想起前几天透过监控看到的惨案，心有余悸；林辰盯着屏幕里那孩子苍白的脸，沉默了几秒，伸手点开了监控的语音功能。
“把孩子放下，你退后二十步。”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齐荣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门边的墙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易碎品。
孩子被放下时，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靠着墙滑坐下去，小脑袋歪在肩膀上，连眼睛都没睁开。
齐荣光直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每退一步都回头看一眼孩子，直到退到二十步外，才停下脚步，双手微微握拳，等着屋里人的下一步反应。
林辰对着江若雪递了个眼神，江若雪会意，拿起门边的消毒喷雾，先对着门把手喷了一圈，才缓缓拉开门。
她快步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探出手轻轻摸向孩子的额头——指尖刚碰到那滚烫的皮肤，她就忍不住皱紧了眉，手也顿了一下。
这温度烫得吓人，即使不用体温计，也能清楚地知道，孩子的体温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九度，再烧下去，恐怕会烧坏脑子。
江若雪抬头看向远处的齐荣光，他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眼里满是恳求，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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