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石楼的窗棂，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陈华亨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指尖萦绕的金色妖力如同活蛇般游走，每一次吐纳都让气海穴里的金丹愈发凝实。当最后一缕紫气被吸入体内时，他突然睁开眼，狼瞳中闪过的龙影让空气都微微震颤。
“感觉怎么样？” 雪球端着刚熬好的灵犀粥走进来，银白的发丝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将玉碗放在石桌边缘，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桌面的瞬间，竟留下淡淡的白霜 —— 这是灵力充盈到极致的征兆。
陈华亨抬手抚过手臂，那里的龙纹已经褪去，却留下细密的金色鳞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金丹开始催生妖核了。” 他屈起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昨晚运转《逆鳞诀》时，丹田突然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敖烈抱着个新开封的酒坛走进来，龙爪刚碰到坛口就愣住了。原本应该温热的桂花酿，此刻竟凝结着薄冰，酒液里还悬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这是化形的前兆。” 他把酒坛往桌上一墩，冰碴子簌簌落在石面，“金丹期妖修都会经历的蜕变，你的龙血金丹把过程放大了十倍。”
李大明扛着柄新铸的玄铁长枪冲进来，枪杆上缠着圈猩红的绸缎。“老大快看我的新武器！” 他得意地耍了个枪花，枪尖却差点戳到房梁，“土拨鼠妖说这枪能引雷，配合你的龙力肯定帅炸 —— 欸？这酒怎么结冰了？”
陈华亨没理会他的咋咋呼呼，指尖捻起枚雷灵晶。晶体刚碰到皮肤就 “咔嚓” 裂开，狂暴的雷电被金丹散发的龙气瞬间同化，化作温顺的金弧缠绕在指节。“化形需要多久？” 他看向敖烈，指尖的金弧突然窜起半尺高，在空气中灼出淡淡的焦痕。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敖烈灌了口酒，龙鳞在脖颈处若隐若现，“你这情况特殊，龙血和狼妖体质相冲，最好找处灵气充裕的地方闭关。我记得黑风岭深处有座‘化龙池’，虽然不及东海龙宫的本源，但应付你的化形足够了。”
雪球突然从储物袋里掏出张泛黄的兽皮卷，展开时发出干燥的脆响。“这是雪狼族的古籍，上面记载着化形的禁忌。” 她纤指点过某段晦涩的符文，“上面说化形时不能沾血腥，否则会引发心魔反噬，还有……”
“还有啥？” 李大明凑过来，鼻子差点碰到兽皮卷。他鼻尖的汗珠滴在符文上，那处墨迹竟诡异地晕开，露出下面隐藏的小字。
“化形期间需保持心境纯净。” 雪球的脸颊泛起薄红，银眸瞟了眼陈华亨又迅速移开，“不能…… 不能有太过强烈的欲念。”
陈华亨的耳尖腾地红了。他想起昨晚在露台对雪球说的话，喉咙突然有些发干。金丹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思，竟微微发烫，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咳咳，说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指尖的金弧突然失控，劈向旁边的石灯。敖烈眼疾手快，龙力化作屏障挡在前面，雷电撞在屏障上炸开，溅起漫天金粉。
“看来得尽快让你闭关。” 老龙王收起龙力，看着散落的金粉皱眉，“再这么下去，你体内的龙气迟早失控。今天就动身去化龙池，我和雪球留守处理联盟事务，李大明……”
“我跟老大一起去！” 李大明立刻挺挺胸脯，玄铁枪在地上顿出闷响，“我可以给老大站岗放哨，谁敢靠近就一枪戳穿他的屁股！”
陈华亨刚想拒绝，就被敖烈用眼神制止。“让他跟着也好。” 老龙王呷了口酒，龙瞳里闪过一丝狡黠，“那小子虽然莽撞，但对阵法陷阱有点天赋，正好给你打打下手。”
准备出发时，雪狼族族长背着个巨大的藤箱赶来。箱子打开的瞬间，浓郁的灵气差点凝成实质 —— 里面整齐码放着疗伤丹、清心草，甚至还有几块拳头大的灵石。“这些都是族里的珍藏，” 白狼低着头，尾巴紧张地扫着地面，“化龙池周围有很多上古禁制，这瓶‘破禁丹’或许能用得上。”
陈华亨接过藤箱，入手沉甸甸的。他看着雪狼族族长真诚的眼神，突然想起刚收服他们时的场景。那时这群雪狼对他充满敌意，如今却愿意献上族中至宝，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替我谢谢族里的长老。” 他拍了拍白狼的肩膀，金丹期的妖力化作暖流涌入对方体内，“等我化形归来，定会给黑风岭带来新的气象。”
雪球将一个缝制精美的锦囊塞进他手里，锦囊中传出细碎的碰撞声。“这里面是我收集的安神香，” 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化形时要是心神不宁，就点燃一支。还有……”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记得我说过的话，保持心境纯净。”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陈华亨感觉金丹又开始发烫。他赶紧点头，抓起藤箱就往外走，脚步竟有些慌乱。李大明扛着玄铁枪跟在后面，嘴里还在碎碎念：“老大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欸雪球姑娘，你脸怎么那么红？”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敖烈突然轻笑一声。他晃了晃酒坛，对身边的雪球说：“放心吧，那小子命硬得很。再说有李大明那个活宝跟着，想动歪心思都难。”
雪球没说话，只是望着化龙池的方向，银眸里的担忧如同薄雾般散开，渐渐染上期待的光芒。她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狐，小家伙似乎感应到她的心思，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腕。
通往化龙池的路上，李大明正缠着陈华亨问东问西。“老大，化形之后是不是就能变成人样？” 他用玄铁枪拨开挡路的荆棘，枪尖的雷光噼啪作响，“会不会长头发？我听说人类的修士都留着长长的胡子，你说我要不要也留一个？”
陈华亨被他问得头大，随手扔出块灵石堵住他的嘴。“专心点，” 他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谷，“敖烈说过，化龙池周围的禁制比迷宫还复杂，要是触发了什么杀阵，咱们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破妄眼隐隐能看到山谷深处有片波光，那是化龙池散发的灵气与龙气交融形成的异象。只要完成化形，他就能真正掌控体内的龙力，甚至能像敖烈那样自由变化形态。
更重要的是，化形之后，他就能兑现对雪球的承诺，带她去落星崖看星星了。
想到这里，陈华亨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金色的妖力在体内欢快地流淌，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蜕变欢呼雀跃。
化龙池越来越近，空气中的龙气也愈发浓郁。陈华亨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像是无数条小龙在浅吟低唱。他握紧雪球给的锦囊，狼瞳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化形，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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