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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潞州大捷 南国心喜
暮春的襄阳，已是绿肥红瘦，暖风熏人。节度使府内，却依旧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与晋阳的盟约虽已初步达成，但如何将纸面之约化为实实在在的南北夹击之势，还需李炎与麾下众人耗费无数心力。
慕容芷自晋阳归来后，似乎更加沉静内敛。她将盟约细节、晋阳见闻，尤其是对晋王李存勖及其核心班底的观察，巨细无遗地向李炎与杜如晦禀报。她出色地完成了使命，赢得了府内上下更大的尊重。只是无人知晓，在她贴身收藏的锦囊中，那枚温润的玉佩和那封字迹刚劲的信笺，是她深藏心底、独自品味的秘密。
一、 北地惊雷，潞州大捷
这一日，李炎正与杜如晦、石敬等人于书房议事，研判梁帝朱友珪近日有些异常的兵力调动。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负责情报汇总的参军几乎是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
“主公！大捷！晋阳大捷！”参军声音颤抖，高举着一封插着三根羽毛、代表最高紧急军情的信报。
书房内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信报上。
李炎霍然起身，接过信报，迅速拆开。他的目光如电，扫过纸上的文字，原本沉静的脸上，先是凝重，继而眉头舒展，最后，一抹锐利如剑光的笑容在他唇角绽开！
“好！好一个李存勖！好一个三垂岗潜袭！”李炎将信报猛地拍在案上，声震屋瓦，“诸位，晋王亲率大军，千里奔袭，于五月初一凌晨，乘大雾突袭梁军夹寨！梁军猝不及防，全线溃败！符道昭被阵斩！梁军伤亡数以万计！潞州之围，已解！”
“什么？！”
“太好了！”
“晋王威武！”
杜如晦抚掌赞叹：“疾如风，侵如火！晋王此战，深得兵法之妙！潜行匿踪，择机而动，一击致命！真乃少年英主！”
石敬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拳捶在掌心：“杀得好！这下看朱友珪那弑父贼子还如何嚣张！”
潞州大捷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节帅府，继而以更快的速度向整个山南道蔓延。所有心向抗梁、期盼光复的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二、 南国心喜，暗涌情潮
慕容芷此时正在后园，指导着小承嗣辨认几种常见的草药。阳光透过扶疏的花叶，洒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忽然，她听到前院传来的隐约欢呼声，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小姨，怎么了？”小承嗣仰起头，眨着大眼睛问道。
慕容芷还未回答，就见一名侍女脚步轻快地跑来，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慕容姑娘！大喜！北边晋王大捷！在潞州打了个大胜仗，杀得梁军丢盔弃甲！”
嗡的一声，慕容芷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头顶，耳边似乎有瞬间的鸣响。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草药，指尖微微发白。
“消息……确切吗？”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千真万确！主公刚刚在前堂宣布的！听说晋王殿下亲自带兵，趁着大雾偷袭，可厉害了！”侍女叽叽喳喳，兴奋地描述着听来的只言片语。
慕容芷没有再问，她缓缓直起身，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望向北方的天空。那里，是晋阳的方向，是潞州的方向，是……他所在的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房。那喜悦，不仅仅是为抗梁事业迎来了一场关键胜利，不仅仅是为南北联盟打下了坚实的信任基础，更是为了……他。
那个在市集中挺身而出的少年，那个在朝堂上沉稳决断的晋王，那个在信中含蓄叮嘱的知己……他成功了！他赢得了继承父业后的第一场关键战役，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向天下宣告了他的能力与决心！
她仿佛能看到，在弥漫的晨雾中，他身先士卒，率领着如狼似虎的沙陀铁骑，如同天兵般冲入敌营；能听到那震天的喊杀声，能看到梁军惊慌溃败的场面。想象着他立于高处，俯瞰战场，年轻的脸上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这份认知，让她的心尖都微微发颤，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和难以抑制的倾慕，在她胸中汹涌澎湃。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唇角扬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明媚动人的笑意。那笑容，如同骤然绽放的优昙，汇集了所有的欣喜、欣慰与难以言说的柔情。
“小姨，你笑什么呀？”小承嗣扯了扯她的衣袖，好奇地问。
慕容芷勐然回神，连忙敛去脸上过于外露的情绪，蹲下身，轻轻刮了下小外甥的鼻子，柔声道：“小姨是高兴。又有好多被梁军欺负的百姓，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她将那份为他个人而生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对天下苍生的关怀之中，深藏心底。但那双愈发璀璨明亮的眸子，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三、 战略新局，南北呼应
前堂书房内，兴奋过后，李炎等人已开始冷静分析此战带来的影响。
“潞州大捷，意义非凡！”杜如晦目光炯炯，“其一，极大提振了我方士气，打击了伪梁气焰。其二，巩固了晋国根本，李存勖站稳了脚跟。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看向李炎，“此战证明了晋王的军事才能和与我方联盟的价值。接下来，该是我们山南，有所动作的时候了！”
李炎负手立于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手指重重地点在汴梁的位置上：“不错！朱友珪新败，丧师数万，内部必然更加动荡！此乃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各军加紧操练，粮草加速囤积。同时，以本王名义，起草贺表，以最隆重的礼节，祝贺晋王潞州大捷！”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要让李存勖知道，他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山南的刀锋，早已饥渴难耐，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与他晋阳雄师，南北对进，合围汴梁，共诛国贼！”
潞州的一场大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不仅在北地激起了千层浪，更在南国的襄阳，催生了更强的决心与更快的行动。南北抗梁的齿轮，因为这场胜利，咬合得更加紧密，开始加速转动。
而在这宏大的战略布局之下，一颗为他悸动、因他喜悦的少女芳心，也在这乱世之中，悄然坚定。她将这份情感化为更坚定的支持，期待着在那条共同的征途上，能看到他更加耀眼的身影，直至……最终的胜利。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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