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走上前，像往常一样跟高桥打着招呼：“高桥副官，早上好。”
高桥转过头，看到她，脸上的紧绷稍缓，朝她点了点头：“书芸小姐来了。”
黎夏故作茫然地环顾了一圈院子，试探着问道：“高桥副官，怎么今天院子里这么多卫兵？我看街上也到处都在严查，是出什么事了吗？”
高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不想多谈，只含糊道：“没什么，年底了，例行戒备而已。”他避开黎夏的目光，转身往楼里走去，“走吧，该给长官换药了。”
看高桥这欲盖弥彰的样子，黎夏心里有些想笑，为了面子，连家快被偷光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敢提。
就，感觉十分解气！
黎夏脱下大衣，把自己的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跟着高桥走进一楼岐山的卧室。
推开门，就见岐山正坐在轮椅上，在窗边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出神。
他的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脸色比往日暗沉许多，连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烦躁。
“长官，该换药了。”黎夏放轻脚步，走到桌边，打开药箱。
岐山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轻轻摇动轮椅转过身来。
黎夏走过去，把轮椅推到床边，掀开他腿上盖着的毯子，把本就剪成半截的裤管挽上去，解开他腿上的绷带开始帮他换药，她一边换药，一边故作关切地问道：“长官，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看着有些憔悴。这伤口恢复最忌讳劳神，您得注意休息才行。”
岐山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用力按了按，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嗯”，眼神却飘向了别处，显然不想多谈。
他心里正憋着一团火，铁皮房里那么多金条都凭空消失，藏宝室里他费尽心思搜刮来的宝贝也全都不翼而飞，连博古架都被搬走了，怎么丢的却查不出来。
偏偏这一切还得捂着藏着，连个发作的地方都没有。
黎夏看出他心绪不宁，也不多话，换好药后，又给他打了肌肉针，收拾妥当后，她试探着问：“长官，要不要我给您读会儿报？或者找张唱片放放？听说舒缓的音乐有助于养伤。”
岐山摆了摆手，语气生硬：“不用，你自己找点事做吧。”
黎夏应了声“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她走出岐山的房间，去客厅的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大衣和包，准备去自己休息的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包被人动过。
她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拎着包回到房间，把大衣放在床上，套上留在这里的一件短袄，走出房间准备去厨房，却看到高桥正从岐山的卧室出来，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准备往外走。
她小跑着凑过去，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道：“高桥副官，我看长官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他生气了？”
高桥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长官是烦心事多。”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按平时的样子做就行，不用多想。”
黎夏“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又问：“对了副官，眼看要过年了，公馆里要不要准备些什么？我看街上都开始准备年货了，咱们需要准备什么不？”
高桥想了想：“这事你跟井下说吧，你们商量着来，需要什么让他去买。”
黎夏笑着应下，转身往厨房走。
找到井下，问他过小年要不要给大家做顿好的。
井下便问黎夏的意见，黎夏说：“我们大夏过年一般会炸年货，要不咱们也炸点年货？”
井下便跟黎夏一块儿商量炸啥，黎夏大概跟他说了说，井下便一盆一盆的开始和面。
黎夏想了想，又去找高桥：“高桥副官，能不能给我找点彩纸？我想做点装饰，给屋里添点颜色，说不定长官看了能舒心些。”
高桥闻言，便让人给她找了些花花绿绿的彩纸。
黎夏拿着彩纸回到房间，关上门便忙活起来。她看似专注于剪纸，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脚步声，她停下手里的活，屏住呼吸听着，似乎是有人来访，听脚步声不止一人。
果然，没过片刻，就听到岐山的卧室门打开，他的声音传来：“进书房谈吧。”
书房与黎夏的房间之间仅隔了一个房间，她心里一动，放下剪刀走到门边听了听，确认走廊没人，她回来走到墙边进入空间，通过空间很快进入隔壁房间。
这房间平时很少有人来，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黎夏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的那面墙边，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听诊器，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细听。
墙壁不算太厚，里面的说话声隐约能传过来，只是断断续续的。
“……野田阁下，……医院地下室尽快……”是个陌生的男声。
岐山的声音很低，黎夏听不清，但是隐约猜到野田他们可能用到的是一家医院的地下室，可是具体是哪家医院，她听不清，所以不知道他们提没提。
黎夏正屏息凝神，想从模糊的对话里捕捉更多信息，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正朝着她的房间靠近。
她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迅速将听诊器收回空间，转身通过空间回到自己房间。
刚在桌边坐定，拿起剪刀假装修剪彩纸的边角，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书芸小姐，”是井下的声音，“那个……面已经醒好了，我不太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弄，您能不能教教我？”
黎夏深吸一口气，扬声应道：“来了！”她将剪了一半的彩纸随手放在桌上，起身拉开门，“是不是发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门外的井下手里还沾着面粉，见她出来，连忙点头：“按你说的时间醒的，但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操作。”
“我教你。”黎夏笑着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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