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布袋上的泥土抖抖，折好准备下山.
发现袋子里掉出来一撮什么东西，仔细看时，却是一小撮的谷粒，这些米粒上还冒出了些许绿芽。
顾平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放在手心上。
“也许这袋子之前是装谷物的，还有几棵谷子残留。”
“可是这大冬天的，谷子怎么就长芽了。”
顾平嘀咕一下，也没想太多，在枯树旁边不远的地方找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将那些碎石捡掉，露出一小块湿润的泥土，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小撮发芽的谷粒种了下去。
“如果真的长成了，多少还有些糙米吃。”
做完这些之后他拍拍屁股，下山去了。
路过爷爷的坟头，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就跑到不远处的新坟上装了几袋的泥土放到爷爷的坟头上。
“爷爷，坟修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才往村子里走去。
寒冬腊月，村子没什么人走动，静悄悄的。
不远处的地里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干活的身影，今年大旱，地里没什么收成，加上地主汪德发抽掉七成的佃租，村民们这个年也难熬。
这种大旱的年份，天灾人祸，乱葬岗翻来覆去的新旧交替。
顾平原来在地主家里干活，村民们碍于地主的面子还多看他一眼，昨天被赶出来以后，村民们没有一个理他的。
他能想到借粮的，只有二娘。
笃笃笃……
顾平敲响了二娘的木门，过了一会儿，黄娇儿开的门。
“顾平……”
黄娇儿一脸诧异，瞬间脸色煞白，后退了几步，朝着屋里叫道。
“娘……”
黄娇儿昨天明明看着顾平满脸带血，瘸着腿朝着西山走去的，天寒地冻，瘦弱的身躯带着伤朝西山走去，村里人都觉得这孩子死定了。
当顾平突然直挺挺站在门口的时候，黄娇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谁啊？”
屋里传来二娘的声音，她走出屋外，看到顾平站在门口的时候，也是一愣。
黄娇儿已经躲到二娘的身后。
昨晚母女俩能还在聊着顾平命苦，这么好的孩子死了可惜。
“小平，真的是你吗？”
二娘回过神来后问道。
“二娘，是我。”
顾平说道。
二娘向前抓了一下顾平的手，确是暖和，顺手就把他拉进来。
“别让别人看到。”
二娘说道。
顾平是地主家的人，被赶出来了就是地主家的仇人，这村子地主独大，谁也不敢得罪了地主汪德发。
“你没死就好啊。”
二娘看着顾平，脸上刚升起一点笑意，一闪又暗了下来。
顾平看到了，心里也明白。
这是让二娘为难，如今顾平找上门来，二娘又养不起。
“二……二娘，我就借点吃的，以后我一定还您。”
顾平看着二娘说道，自己也有点为难。
现在为了口吃的，谁都困难，何况二娘一个人，还要养黄娇儿。
今年没有收成，明年还不知道怎样呢？
“娘，你就给他点吃的吧。”
黄娇儿抬头跟娘说道。
二娘回屋里抓了一抓糙米，又拿了两个糟饼递到顾平的手上。
糙米壳比米多，糟饼是野菜混合着碾碎的糙米做的。
“小平啊，二娘也只能给你这点了。”
二娘说完拉着黄娇儿就要转身进屋里。
“谢谢二娘。”
顾平能有吃的，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哪里还嫌这嫌那。
回山的路上，顾平就把一个糟饼啃了，垫点肚子，另外一个收好，留着明天吃。
西山底下有一口泉水往外冒，往年水还挺大，现在已经没有流水，只剩下一个水槽。
顾平想着弄点水回去浇一下山顶上的稻苗，刚才二娘给的糙米里，也还有一些是可以拿来种的，虽然很少，但都是希望。
手上什么都没有，周边除了杂草就是石头。
他拿出那个破布袋，想着浸湿了拿上去，能浇一点是一点，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当他把破布袋往水里一兜，提了一袋水起来。
“咦，奇怪了，这袋子竟然不漏水。”
这时他手上的重量突然间消失，袋子里的水瞬间不见，他打开袋口看进去，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又伸手进去掏了掏，还是什么都没有，袋子也没有湿。
袋子里的水没有流出来，就这么突然不见。
他很好奇，又重新装一袋水，然后那些水就又消失不见，尝试好几次。
顾平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水去到哪里去了？”
突然他小脑袋瓜一灵光，既然想着能让袋子变大变小，是不是也能让装进去的水流出来？
顾平将袋子口朝下，说了句。
“水出来。”
唰的一声。
一袋水哗啦啦流到地上。
顾平开心得从地上蹦起来，他似乎解锁了这个袋子的功能，他能用自己的脑子，控制这个袋子。
他又试一下，袋口侧放。
“水慢慢流出来。”
他话音刚落，沿着下面袋口的位置，流出一条小水流，跟他尿尿一样。
“再大一点。”
水流又变大一些。
确信无疑，他掌握了这个袋子的使用方法。
他感觉也来了尿意，收了袋子，在旁边释放了一下。
在泉眼的地方疯狂的装水，小水潭的水被他装完，底下只有少量的水微微渗出来。
“够了，等水潭攒够了水再来装。”
这袋子又能变大小，又能装，装了东西还没有重量，很适合顾平使用。
回到山顶，顾平先给早上种下去的稻苗浇了点水，又从二娘给的糙米里捡出没有破碎的谷粒，在旁边扒开一小块空地，种下去，浇上水。
“禾苗禾苗快快长。”
顾平忙完已经是下午，走了一天，上山下山，顾平又感觉饿了，看着手上留下的一个糟饼和半抓的糙米，更加饿了。
可是他不能吃，吃了明天就没有了。
他把几粒米粒扔进了嘴里嚼着，香甜香甜的。
“晚上就算吃过饭了。”
可是他还是为后面的吃发愁，二娘是借不到了，她们也很艰难，村里其他人他想了一遍，还是算了。
有些人别说借粮了，从地主家里出来以后，恨不得打他一顿。
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看着糟饼上的野菜，他灵机一动，这西山上没人上来，这里的野菜应该不少。
刚才上山的时候还遇到一些。
“趁现在还没天黑，出去转转。”
果然，这山上的野菜还真不少，没过多久，他已经抓了一抓回来。
“明天的吃食有着落了。”
“就是还差个煮东西的，明天到村里的破落户去看看，看有没有，捡一些回来。”
顾平把破袋子对着嘴巴，心中默念出水，一条小水流把水送到口中。
他把肚子灌满了水，骗过肚子的饥饿，回到树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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