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魂酱刚刚出镇，醉仙楼的信又来了。
【魂酱风评极佳，醉仙楼计划下月设宴，邀请贵客试吃。请江姑娘亲临指导。】
江阮捧着信，在院子里转了三圈。
“萧砚，他们邀请我去镇上搞试吃宴，你说我去不去？”
萧砚坐在屋檐下修坛子，头也不抬：“你不是很想当好孩子？那就去露个脸，告诉大家你是个有出息的疯子。”
“你竟然会拐弯说话了？”江阮笑得像一只狐狸，“我果然把你调教得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我以前是正常人。”
“你现在更像我了。”
她抱着信跳起来，转身喊张寡妇：“备衣裳，我要下月进镇赴宴！”
张寡妇乐呵呵：“我昨天刚洗了一件你娘留下的粉绸衣，要不要？”
江阮一听摇头：“粉色不行，显得我不够辣，我要穿红的！”
“那得去镇上布庄裁。”
“那正好！”江阮一拍手，“我明天就亲自走一趟！”
—
夜里，她躺在床上，一手抱着“焰心辣草”叶子炼出来的样品，一手撑着脑袋琢磨口感。
“太辣了……得加点糯姜中和。”
她正迷迷糊糊想闭眼，忽然眼前一黑，脑海猛地一震。
——像是有人用一根极细的针，猛地扎进了她脑子最深处的某根神经。
她瞬间跌进梦里。
梦中，是一间她久违的白墙门诊室。
空气中飘浮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机响个不停，病例堆得像山。
她穿着白大褂，一手握着电子体温计，一手对着电话喊：
“喂？IcU的林主任吗？你们送过来的高烧抽搐病人我接手了，他身上这辣椒粉味从哪儿来的？”
对面回答：“病人说，他只吃了一口魂归辣酱。”
“什么辣酱？”
“一个新出的民间产品，据说能激活神经元，刺激呼吸系统……但剂量过猛。”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向病床上那张脸。
一张极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脸。
高冷、淡漠，气质压人。
她猛地睁眼，坐起身，额头出了一层汗。
“……怎么会梦到这东西？”
她下意识捏紧手里的酱样，感觉那一点微微发热的辣意，仿佛透过了时间，从前世追来。
系统缓缓弹出提示：
【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
【空间进化序列已同步激活。当前进度：2%。】
【下一步解锁条件：炼成魂酱·三品样本。】
江阮：“……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梦了？”
系统：【我是你精神体碎片整合而成的记忆系统，你梦到什么，我当然知情。】
“那你知道……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系统沉默了两秒，答：【资料模糊，仅能判定与本空间有关联。】
江阮咂咂嘴：“得，感情这酱卖得越多，梦也越奇怪。”
“疯子命苦。”她嘀咕着，“还得边赚钱边破案。”
—
第二天一早，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真就拉着翠花一起进了镇。
这次她没设摊，而是直奔布庄。
镇上“锦绣坊”是最大的一家，掌柜是个眼尖的老太太，见江阮进门眼神一亮：“哎呦，这不是上次魂酱那个小姑娘？”
“你认识我？”
“醉仙楼的程掌柜特地来订了十匹红布，说要给你姑娘裁衣穿，说是魂酱代言人！”
江阮愣住：“……他是不是想让我背酱出镜？”
老太太嘿嘿一笑：“你放心，人家只要你穿得漂漂亮亮，镇上人就信这酱好！”
她咬咬牙：“那……就裁个最辣的样子出来！”
“行！来个火红小衫配马面裙，艳绝全镇，辣翻老头！”
—
她正试衣时，窗外一道身影偷偷闪过。
李氏！
那女人躲在锦绣坊门口，眯着眼：“这死丫头还真出息了……居然进得了醉仙楼、上得了锦绣坊……”
她正准备跟上，忽然背后一只手搭住她肩。
“李大娘，您来这，是打算买酱，还是偷配方？”
她猛地回头，一眼对上程掌柜笑眯眯的脸。
“你、你谁啊？”
“魂归酱的订货方。”他笑得和气，“不过对那些试图仿制、盗配方的人，我们店里有规矩。”
他一挥手，旁边两个伙计抬来一坛大酱，猛地打开盖子，浓香直扑李氏脸。
她“啊啊啊”连连后退，直喊眼睛辣。
“别怕。”程掌柜仍笑，“这是最新款的‘三辣融合魂酱’，辣度测试用，专门给不信邪的人准备的。”
李氏落荒而逃。
—
傍晚，江阮换好新衣，回到村里时，萧砚正坐在石阶上削竹签。
她转两圈问：“我这身，辣不辣？”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微顿，道：“像一坛刚开封的魂归辣酱。”
“意思是香到爆？”
“意思是穿了这身，谁再敢靠近你，我得先拔刀。”
江阮一愣，随即咧嘴一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宣誓主权？”
“你猜。”
她挨着他坐下，晃着腿，忽然低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前世的我，救了一个中毒的男人，吃的是魂酱。”
萧砚顿了一下：“魂酱……是你自己的？”
“好像是。”
“那男人是谁？”
“长得像你。”
沉默几息。
萧砚轻声：“你梦到了我？”
江阮：“可能是前世今生有点缘分？”
“那这辈子你要不要还我一次命？”
她转头看他，月色下他神色宁静，嘴角却似有若无扬起。
“你想让我怎么还？”
“继续做你的魂归辣酱，我保你命长百岁。”
江阮看着他，一拍腿：“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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