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在空旷的基地广场上回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数千年前汉谟拉比法典的认知，而不是我们该有的选择。”
李浩的呼吸依然急促，但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转身看向楚冉，眼神中写满了痛苦和不解。
“学姐，那你的意思是......放过他？”李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那些被他们残害的人就白死了？”
楚冉微微摇头，目光落在半空中挣扎的刘旺身上，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不，他必须死。”
刘旺听到这话，惊恐地尖叫起来，四肢在空中乱蹬。
“‘刑罚的威慑力在于其确定性与及时性，而不在于严峻程度’。同态复仇不仅无法有效预防犯罪，反而让我们堕入暴力的深渊。”楚冉继续说，目光转向李浩。
“直接将他扔给丧尸，和张强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死亡，但不是成为他曾经施加给别人痛苦的方式死去。”
刘旺突然猛烈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等等！你...你们凭什么判我死刑？你们是法官吗？还是行刑人？现在连法律都没有了，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李浩皱眉，脚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刘旺见楚冉没有立即反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杀人！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些...那些被丧尸咬死的人，都是张强和彪子干的！我只是...我只是按照他们的命令做事！”
楚冉走到刘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你说得对，我们不是法官。
刘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楚冉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但是，我们有权决定谁能留在我们的基地生存。”楚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你的行为——协助张强、彪子用活人喂养丧尸，就算没有亲手杀人，也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在这个末世的生存规则里，我们有权利拒绝与一个以折磨同类为乐、将其投喂给丧尸的帮凶共存。”楚冉继续说。
她拿起自己的工兵铲，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准备在非战斗时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哪怕这个人罪该万死。
“学姐，我来吧。”李浩突然伸手，轻轻按住了楚冉的手腕，拿过工兵铲。
楚冉有些惊讶地看向李浩。
“学姐，之前是我太过冲动，差点重蹈张强那帮人的覆辙。”李浩紧握着工兵铲，目光直视楚冉，“这个责任理应由我来承担，一开始想杀掉他的人，是我。”
他看了看地上哆哆嗦嗦的刘旺，声音低沉却坚定：“你本可以做个普通人，却选择了做畜生。”
李浩手中的工兵铲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刘旺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他的手臂慢慢垂下，工兵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学姐借我100积分，我去游戏商城买一把手枪。”李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楚冉，眼神中带着恳求，“我想...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这比钝器更人道。”
楚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浩的意思。她的手指在面前的半空中划拉几下，装作在浏览游戏商城。
实则从基地仓库空间中，取出之前普通礼包里开出的高精度突击步枪。
“这是游戏商城里卖500积分的高精度突击步枪？”
李浩伸手接过步枪，双手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刘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哀求：“别杀我！我可以...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闭嘴。李浩咬着牙，将枪口对准刘旺的眉心。这是他第一次用枪对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即使对方罪该万死，内心的挣扎依然如潮水般涌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手臂的肌肉紧绷，手指重重扣下扳机——
“咔。”
一声清脆的机械音，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起。李浩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
而刘旺在最初的惊吓后，突然爆发出病态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没子弹！”
李浩的表情从茫然转为羞恼，而刘旺的笑声更加刺耳。然而就在这时，楚冉却突然笑了一下。
“这游戏系统在这时候又开始讲细节了。”她自言自语道，随手在面前的半空中又划拉了几下。
“系统还提示我购买了子弹却没有买枪？真是个离谱的逻辑编程。”楚冉面前的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几十发子弹，哗啦啦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浩弯腰捡起几发子弹，拉开突击步枪的弹匣，一发一发的把子弹压了进去。
李浩将满满一匣子弹压进去，一声插回枪身。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只有冰凉的金属触感在掌心蔓延。
刘旺原本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扭曲的脸上浮现出更加深刻的恐惧。在李浩的逼迫下，他勉强跪直身体，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一脸。
“等一下！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改！刘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要做好人，你们放了我！你们不得好死！”
李浩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到刘旺身后。黄昏的余晖洒在空旷的广场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几声丧尸的低吼，更显得这片死寂的基地广场无比空旷。
枪口稳稳地抵在刘旺后脊椎骨的位置——这个位置选择得很有讲究，既保证致命，又避免了可能的重伤带来的痛苦拖延。
李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旁边楚冉静立的身影。这一次，他没有闭眼，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内心最后的挣扎平息。
枪声划破寂静。
一道火光在黄昏中短暂闪现，硝烟味迅速弥漫开来。刘旺的身体猛地前倾，随后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无动静。他生命最后的扭曲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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