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嘛就是这么个事儿，待伯邑考彻底放下了身份与地位后，那给西岐众人带来的震撼也是不小的。
总之很是动荡了一阵。
自从有了世袭制后，这时候家里有大位需要继承的，可不就非常看重伯邑考这种又嫡又长的世子绝佳人选嘛。
更别说伯邑考还非常的优秀了。
但伯邑考态度坚决，姬昌虽然对冲应化身教导下文武双全的好大儿很是不舍，可也没眼光狭隘到就一下否定了去。
这父子二人是抵足而眠，彻夜长谈，推心置腹......反正结果嘛，便是姬昌想与儿子谈心，最后被自家的好大儿给谈到心里去了。
...
那日屋内烛火摇曳，映得父子二人身影交叠。
伯邑考盘膝而坐，指尖轻抚膝上玉箫，目光澄澈如水：“父王，儿臣自束发之年便蒙冲应真人点化，随她老人家修习清静无为之道。”
“是以，孩儿尝闻‘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这心中所慕，也从来不是西岐侯位的钟鸣鼎食，而是三山五岳的烟霞为伴、大道为尊。”
姬昌闻言，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被伯邑考抬手按住。
“父王可知，前日真人携儿臣登蓬莱仙岛，见沧海桑田间仙芝吐蕊，听松涛阵阵中隐有玄音，那一刻便知，人间富贵于我如过眼云烟。”
这自然是没有的，冲应化身宅的很，哪有带伯邑考四处溜达过，不过是给他施展过水镜，看过蓬莱盛景罢了。
可不耽误他拿来用啊，何况他又没说谎，自己是真的向往仙道逍遥。
只见伯邑考语气恳切，字字皆是肺腑，“真人常教诲，‘身安不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世子之位承载西岐百姓生计、八百诸侯期盼，需得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者居之。”
“儿臣心思全在炼丹悟道、体悟自然，若强居其位，非但误了西岐前程，亦是对父王托付、真人教诲的双重辜负。”
姬昌闻言又是沉默半晌，他也没说不同意不是，要是他有修仙的这个资质，没准比自己儿子还野。
可惜了，他这一脉人丁稀薄，自家还肩负着兴旺家族的重责呢。
本来姬昌还以为自家大儿子成年许久，可下能帮他分担子嗣的压力了，谁能料到自己看好的儿媳竟然被大王给拐跑了。
说到这里，他就有些憋闷，这些年他的儿子愈发的出色，他也早早的为其相看。
这不，可下看好了苏护的女儿，还在其幼小之时批卦泄露天机于苏护。
他图啥啊，不就图个儿媳妇少出门，省的被人惦记了去嘛。
帝辛那个，咳咳，大王也忒不要脸了，居然还强征臣女入宫。
要他看啊，呵，这大商迟早要完！
姬昌心里思绪难平，指尖叩击案几对伯邑考说道：“可汝是嫡长，文武双全，这西岐朝野上下皆以你为西岐未来。”
“发儿虽勇，终究年幼，如何能担此重任？”
“父王差矣。”伯邑考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姬发吾弟虽比儿臣年幼，却胸怀丘壑，性如烈火。”
“这些年蒙真人允准，儿臣将她所授的治国韬略、兵家要义尽数传于弟弟——文授《国》《兵》吾整理师尊之所学二典，教他明辨是非、体恤民生。”
“武传真人亲授的奇门阵法、防身绝技，他于排兵布阵能举一反三，于临机决断亦有独到见解。”
“前日演练阵法，他以五百士卒模拟攻防，调度有度、奇正相生，连南宫适将军都赞他‘有王者之风’。”
他往前挪了挪，声音愈发恳切：“父王您常说，治国当以民心为本。”
“姬发体恤民情，曾微服私访渭水沿岸，为百姓疏通河道、减免赋税。”
“面对北狄侵扰，他主动请缨镇守边疆，身先士卒、与将士同甘共苦，军营中无人不敬服。”
“这般胸襟与能力，早已远超世子之责所需。”
“儿臣若执意占着世子之位，反倒是埋没了真正的栋梁，也让西岐错失良主啊。”
事实上，这些都是伯邑考指点后的结果，至于弟弟愿不愿意，反正又打不过又讲不过，还能怎样呢？
他师尊可说过的，打弟弟要趁早，他那时虽小，可至今记忆犹新。
伯邑考执起姬昌的手，掌心温热：“父王疼惜儿臣，儿臣心中知晓。”
“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真人亦言，‘顺天应人，方为正道’，姬发能承继大统，护西岐安宁，儿臣便能无牵无挂追随真人，潜心修道。”
“他日若有所成，亦可凭仙道之力暗中庇佑家国、护佑父王与弟弟。”
“这于父王、于西岐、于儿臣，皆是两全之策啊。”
什么顺天应人，都是他拿来用的，他还记得自家师尊的师叔之教派，其顺天之理在大义之时，用来准没错。
用师尊原话来说，就是‘你就用吧，一用一个不吱声’。
他想着，既然能让人说不出话来，那定然是了不得的理论，所以他记得清，也用得顺手，甚至还教给自家弟弟姬发呢。
此时的烛火噼啪作响，映得姬昌眼中神色变幻。
他望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想起这些年伯邑考对道法的痴迷、冲应真人的不凡，又念及姬发日渐显露的才干，终是长叹了一声。
他拍了拍伯邑考的手背：“你这孩子，向来有主见，又得仙师指点，父王便依你所言。”
“只是你入山修道，需得好生保重，莫要让为父牵挂。”
伯邑考闻言，赶忙起身叩首，眼中满是感激：“谢父王成全！儿臣定不负父王教诲、真人嘱托，亦不负西岐百姓。”
“发儿那里，儿臣明日便亲自嘱托，让他好生辅佐父王，挑起世子重担。”
他也没说要出世修行啊？不过自家父王都理解的这么到位，貌似也不是不行。
待妲儿肉身还复，届时他们一同修行，最后再一同位列仙班，那...真是美的不行。
就是自家二弟辛苦了些，可受过他的教导，发儿必能担得起世子之位。
他师尊说过，可以苦一苦弟弟，毕竟他没什么仙缘，届时父王功德不小日后自是要入火云洞的，至于他也是要仙道逍遥的。
所以，姬发不上谁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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