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把q-7塞进粉碎袋,拉上防磁包,动作没停。她没回头,只低低说了句:“信号没跳,他们没传出去。”
沈倾寒靠着副驾,手指贴在内袋上,硬盘还在。她没出声,只点了下头。袖口一滑,半寸刀刃蹭过车门把手,又收回去,像蛇缩回壳。
车在废弃工业区绕了三圈,确认没尾巴,才上高架。天刚亮,雨停了,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铁锈味。江晚调高一档暖气,手搭在方向盘上。灯光扫过指节那道疤,旧白,像烧过的塑料。
“王浩今天开招标会。”她说,“化工厂,九点整,现场签意向书。”
沈倾寒侧过头。
“他急着脱手。”江晚继续,“上个月税务压账,资金链断了两次。现在谁出价,他就能签。”
“北欧财团。”沈倾寒说。
“对。”江晚嘴角抽了一下,“你去。”
沈倾寒没问为什么。只问:“证呢?”
“昨晚就备好了。”江晚从手套箱抽出皮夹递过去,“斯德哥尔摩投资联合体,签字权在你。资金证明是假的,章是真的——我找人仿了北欧商会的钢印。”
沈倾寒翻开,抽出一张名片,指尖在边角摩挲。忽然抬眼:“你进不进去?”
“走后勤。”江晚说,“清洁工证是旧的,还能用一次。监控换班有七分钟盲区,我查过。”
沈倾寒合上皮夹,塞进风衣内袋。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拎出黑箱。打开,俄语翻译器、微型录音笔,还有把三寸陶瓷刀,刀柄刻着北欧字母。
“别靠近王浩。”江晚说。
“他签不了字,就没人能压他。”沈倾寒看着她,“我得让他怕。”
江晚没拦。只说:“十五分钟后,会场要乱。你抓那三分钟。”
沈倾寒点头。
车停在后巷。江晚换上灰工装,戴帽,提清洁桶从侧门进去。沈倾寒在车里等了十分钟,才拎公文包从正门进大厅。
会场在三楼。江晚刷卡进员工通道,电梯停二层。她走楼梯,桶里消毒液晃着——其实是透明溶剂混了痒粉。这东西她前世从黑市搞来的,无毒,遇热挥发,皮肤发痒红肿,像过敏,查不出。
她贴墙走到通风控制室,门没锁。排风扇嗡嗡响,没人。放下桶,从夹层抽出喷雾罐,拧开检修口,喷嘴插进风管,按了三下。
溶剂顺着金属管滑进主循环。
她关盖子,起身时故意踢翻桶,水洒一地。蹲下擦,嘴里哼着调子,像普通工人。两分钟后,拎空桶走人,从消防通道下楼,在后门拐角等。
大厅里,王浩正和投资人寒暄。深灰西装,领带歪,眼神飘,明显没睡。昨晚硬盘丢了,他还没查清,但今天必须把厂子推出去,否则全盘崩。
正说着,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进来。
身高高,肩平,步子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地毯接缝上。签到处,递证件。
“安娜·科瓦列娃。”前台念,“北欧财团?”
“斯德哥尔摩投资联合体。”女人用俄语答,冷,“我们溢价收购。”
前台愣住,忙点头放行。
王浩听见,转头看。不认识,但那气场不像假的。走过去,皮笑肉不笑:“您代表哪家?”
“联合体七号基金。”沈倾寒递出合同,“三点八亿,全现金。”
王浩瞳孔一缩。高出市场三成。
他翻文件,手指微抖。想笑,又压着。
“资金证明?”他问。
沈倾寒从包里抽出银行保函复印件。纸感、印章位置,全对。王浩扫过,没破绽。
“可以签意向书。”他说,“正式合同得等尽调。”
“现在签。”沈倾寒说。
王浩犹豫。这女人太静,话少,站姿像随时要拔刀。
他抬头想再问,沈倾寒忽然逼近半步,袖口一滑,刀刃贴上他腕内侧。
没破皮,凉意渗进去。
“签。”她低语,仍用俄语,“你还能活着出去。”
王浩喉结动了下。想喊,可大厅人多,安保散。闹起来,交易就黄。
低头看合同,手抖得更狠。
“我……可以先签。”
沈倾寒收刀,退后。
王浩提笔,落款写名字。最后一笔没收,手臂忽然一痒。
低头,袖口下,小臂内侧泛红点。
挠了下,钻心地痒。
抬头,周围几个人也开始抓脖子、搓手腕。一个西装男猛地扯开领带,脸涨红。一女士捂手背,低声叫疼。
大厅嗡地炸了。
“怎么了?”
“皮肤发痒!”
“空调有问题?”
王浩也痒得冒汗。想走,合同还在桌上,沈倾寒站着,眼神没动。
“你干了什么?”他咬牙。
“我没干。”沈倾寒掏出手机,调出空气检测报告,“只是你们的通风系统,太久没清理。”
王浩不信,可全身越来越痒,只能挥手叫助理:“找医生!关空调!”
混乱中,沈倾寒拿起合同,塞进文件袋。转身走,步子不快,没人拦。
江晚在后巷接她,正看见第一批宾客冲出大厅,有人甩外套,有人抓出血。
“成了。”江晚把工服塞进垃圾袋,扎紧。
沈倾寒递出合同,没说话。
江晚打开看,签名清晰,日期完整。收好,抬头:“他没怀疑?”
“怀疑也没用。”沈倾寒说,“他现在只想活命。”
风从巷口卷纸屑进来。江晚提垃圾袋进桶,拉上外套拉链。
“走。”
沈倾寒上车。车启动,后视镜里,化工厂灯还亮,门口已围人,保安拉警戒线。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
车内安静。沈倾寒靠座椅,左手慢慢松开,掌心一道压痕,是握刀太紧留下的。
江晚看她一眼,没说话,空调调低了些。
车出两公里,沈倾寒忽然开口:“签的是意向书,不是正式合同。”
“我知道。”江晚握方向盘,“但只要有这一纸签名,他之后交易就得按这个价。他反悔,就是违约。”
“他不会反悔。”沈倾寒冷笑,“他现在连手都不敢抬,怕痒。”
江晚没笑。只说:“下一步,等他主动找我们。”
沈倾寒闭眼,手指在文件袋边缘划了一下。
车拐进地下车库,停稳。江晚熄火,两人没下车。
“硬盘还在。”沈倾寒说。
“等三天。”江晚说,“等他焦头烂额,等他求我们接手。”
沈倾寒睁眼,看她。
江晚回视,眼神平静。
“他不知道。”她说,“他签的不是收购协议。”
“是死刑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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