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京华市西北郊，一处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内。
园区三号仓库的地下，其实是一个足以容纳三百人的地下会议室。此刻，会议室内正在进行一场决定着“薪火”未来走向的特殊会议。
与会者只有十一人，但分量极重。除了沈清言、周明远、琴剑先生、赵山河、林知夏这五位火种议会的核心成员外，还有六位来自不同领域的“大人物”——他们的身份不便明说，但从周明远恭敬的态度和会议室里近乎凝固的严肃气氛来看，这六人的权限远超普通部门领导。
会议桌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正展示着一份长达三百页的资源调配方案。方案封面上盖着三个鲜红的印章，其中两个印章的样式，连沈清言这样不熟悉体制的人都认得——那是只有在国家最高级别文件中才会出现的印记。
“原则上通过了。”坐在主位的一位白发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薪火’项目，或者说‘文明火种计划’，从今天起列入‘盘古’序列，享受最高优先级资源调配权限。”
老者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薪火”核心成员：“但有几条红线，必须明确。”
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对外保密级别提到最高。‘盘古’序列的存在本身是绝密，任何泄露将按叛国罪论处。”
“第二，资源使用必须严格控制在‘文明存续’相关领域，不得挪作他用。每一笔支出都需要三重审计。”
“第三，”老者的目光落在沈清言身上，格外凝重，“沈清言同志，你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也是最大的‘风险点’。你的安全现在是国家最高级别的安全事务，从今天起，你会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护卫小组，以及……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可以调动周边一切力量的特别授权。”
沈清言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那么，”老者做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秘书开始宣读具体的资源清单，“以下是‘盘古’序列第一阶段资源倾斜方案。”
秘书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但每念出一项，会议室里的气氛就凝重一分：
“一、通讯与监控资源。分配三颗‘北斗’增强卫星的专用频道，带宽达到每秒50太比特，加密等级为‘混沌’级。同时接入‘天网’系统第七至第九层监控网络，可在必要时调用全国范围内所有公共摄像头数据，以及……部分非公共监控节点。”
林知夏迅速在平板上记录，低声对沈清言说：“这个带宽足够我们传输实时全息战场数据了，‘混沌’级加密理论上无法被破解——除非对方有量子计算机和对应的算法，还得比我们快。”
秘书继续：“二、能源供应。在‘薪火’主要基地接入三条独立供电线路，分别来自不同的核电站和超大型水电站，确保任何单点故障不影响整体供电。同时，在昆仑、秦岭、长白山三处秘密基地，各部署一套小型模块化核聚变反应堆——这是‘羲和’项目的实验型产品，功率输出稳定，可维持基地运转五十年。”
“核聚变反应堆？”赵山河瞪大了眼睛，“那玩意儿……安全吗？”
一位戴着眼镜的专家开口：“安全系数99.998%。而且部署在深层地下，有七重防护。赵老先生可以放心。”
“三、研究基地建设权限。”秘书翻到下一页，“批准在以下地点建设或改造秘密研究基地：罗布泊地下城遗址（已废弃三十七年）、神农架‘404区’、南海‘龙宫’深海工作站（需扩建）。这些地点都已具备基础设施，改造周期可缩短至三个月内。”
“四、历史禁地有限开放权限。”秘书的语气变得更加慎重，“经有关部门协调，以下地点将向‘薪火’开放研究权限，但每次进入需提前七日申请，人员不得超过五人，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七十二小时，且必须有该地原管理单位人员陪同。”
清单上列出的地点让琴剑先生都微微动容：
· 秦始皇陵未开放区域（仅限外围陪葬坑）
· 三星堆遗址最新发掘区（允许采样分析）
· 敦煌藏经洞未整理残卷存放处
· 泰山封禅台地下结构（需道教协会许可）
· 昆仑山西段某山谷（标记为‘疑似上古遗迹’，危险性未知）
沈清言的目光在“昆仑山西段”上停留了很久。
“五、人才征召权限。”秘书念出最后一项，“‘薪火’可在全国范围内，以‘国家重点项目’名义，征召各领域顶尖人才。征召令具有强制性，但待遇参照最高标准，并允许携带家属入驻基地。首批征召名额：三百人。”
清单宣读完毕。
会议室里沉默了片刻。
主位的老者缓缓开口：“这些资源，是共和国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但我要提醒各位——‘盘古’序列的每一次资源调用，都会在最高层留下记录。用好了，我们是历史的功臣；用砸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沈清言站起身，向在座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我代表‘薪火’同盟，感谢国家的信任。我们必不负所托。”
会议在八点三十分结束。六位“大人物”先行离开，他们从特殊的通道离去，没有与沈清言等人多做交流。
只剩下“薪火”核心成员时，周明远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资源分配会议……压力太大了。”
林知夏却兴奋地推了推眼镜：“三颗专用卫星！混沌级加密！还有小型核聚变堆！这些资源足够我们把‘燧石’平台升级到3.0版本了！”
赵山河摸着下巴：“秦始皇陵……三星堆……这些地方我以前想去看看，那些考古的老学究死活不让进。现在好了，咱们有证了！”
琴剑先生则关注另一件事：“昆仑山西段那个‘疑似上古遗迹’……贫道早年游历时曾听闻，那里有一处‘死亡谷’，凡进入者非死即疯，连修行者也不例外。若要去那里，需做万全准备。”
沈清言点头：“昆仑是我们的重点目标，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利用这些资源，把基础打牢。”
他看向周明远：“周所长，资源到位需要多久？”
“大部分在一周内到位。”周明远调出时间表，“卫星频道明天就能开通；能源线路三天内完成切换；研究基地的改造需要两个月，但可以先启用临时设施；历史禁地的准入许可已经下发，随时可以申请；人才征召令今天下午就会发出。”
“很好。”沈清言沉吟道，“那么我们分头行动。林博士，你负责接收技术资源，升级‘燧石’平台，同时开始筛选和征召科研人才。”
“明白！”林知夏已经开始在平板上规划。
“赵前辈，你负责武术界和卫队的整合。新武道训练要加速，另外……”沈清言想了想，“从卫队中筛选一批有考古、探险、野外生存经验的人，组成专门的‘遗迹探索队’。”
“包在我身上！”赵山河拍胸脯。
“琴剑先生，”沈清言看向老者，“寻真派精通阵法、堪舆、古籍解读，请您负责研究基地的选址和风水布局。尤其是昆仑外围的基地，必须符合‘起源之地’候选标准。”
琴剑先生抚须颔首：“分内之事。不过贫道需要几位现代地质学家和工程师配合，有些古籍记载需要科学验证。”
“这个林博士会安排。”沈清言最后看向周明远，“周所长，您统筹全局，协调各方资源。另外……陈鸿渐那边的情况，我想亲自去处理。”
周明远皱眉：“太危险了。你现在身份特殊，不应该轻易涉险。”
“正因为我身份特殊，才必须去。”沈清言眼神坚定，“陈鸿渐的目标是我，也只有我，才能真正解决这件事。而且……我有种感觉，他背后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周明远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吧。但必须带足人手，而且随时保持联系。我会让‘盘古’序列的护卫小组待命。”
三天后，秦岭深处。
一支由十五人组成的勘探队，正艰难地穿行在原始森林中。队伍构成很有意思：五名寻真派弟子，穿着轻便的登山服，手持罗盘和风水尺；五名地质学家和工程师，背着各种仪器设备；还有五名薪火卫队成员，全副武装负责安保。
带队的是琴剑先生的师弟，寻真派堪舆堂主事——玄空子。这位老道年过百岁，但步履矫健，在山林中如履平地，让后面那些年轻的地质学家喘着粗气追赶。
“玄……玄空道长，”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地质学家扶着树干喘息，“您确定是这片区域吗？根据地质勘探报告，这里地下主要是花岗岩，稳定性好，但开挖难度大，不适合建设大型地下基地……”
玄空子停下脚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指着前方一处山谷：“李教授，你看那山谷的形貌，可像什么？”
李教授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呃……像个……簸箕？”
“正是！”玄空子点头，“风水学上，这叫‘聚宝盆’格局。三面环山，一面开口，藏风聚气。而且你看——”
他从怀中掏出一面古铜镜，镜面不是用来照人的，而是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宿图案。玄空子将镜子对准天空，调整角度，镜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光点。
“此地北斗七星投影之位，正对山谷中心。在古代阵法中，这是‘天枢接引’之象，最适合布置大型聚灵阵。”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北斗七星的位置会随时间变化，而且受大气折射影响……”
“所以需要计算。”玄空子微笑，“李教授，你们科学讲究精确计算，我们堪舆也讲究。只不过我们计算的，是‘天地气机’的运行规律。”
他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翻开一页，上面是手绘的山川星象图，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算式——竟然是古代算筹和现代数学公式的混合体。
“这是贫道花了五十年时间，整理的《堪舆数理精要》。”玄空子说，“将风水学中的‘龙脉’‘地气’‘水法’等概念，转化为数学模型。比如这个山谷——”
他在平板上调出卫星地形图，手指滑动，标注出几个点：“根据模型计算，这里的‘地气强度’是周围区域的3.7倍，‘能量稳定性指数’达到8.2（满分10）。而且地下有一条天然的能量通道，虽然微弱，但可以改造成信力传输管道。”
李教授接过平板，看着那些复杂的公式和计算结果，眼镜差点掉下来：“这……这些公式……您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观察、记录、归纳、验证。”玄空子淡淡地说，“科学的方法论，我们其实一直在用，只是表述方式不同。现在有了现代仪器，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他示意队员开始工作。寻真派弟子在山谷各处埋设特制的“地气探测桩”——这是一种结合了古代风水尺和现代传感器的设备，能同时测量地磁、地电、地温、放射性等多种参数。
地质学家们则架起地震波探测仪，准备扫描地下结构。
三小时后，初步数据汇总。
李教授看着屏幕上的三维地质图，表情从怀疑变成了震惊：“地下……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天然空腔！深度约三百米，长度超过两公里，内部空间稳定，而且……空腔壁上有明显的结晶层，初步判断是某种能量矿物！”
玄空子点头：“那是‘地髓晶’，古代修士用来布阵的材料。看来此地确实不凡。”
“可是……”另一位年轻的工程师提出疑问，“这么深的空腔，我们怎么进去？开挖竖井的话，工程量太大了。”
“不必开挖。”玄空子指向山谷东侧的一处崖壁，“那里应该有一个天然入口。古书记载，秦岭有‘地肺之门’，可通幽冥。贫道猜测，指的就是这类天然地下通道。”
队员们将信将疑地来到崖壁前。表面看，这就是普通的山岩，长满青苔和藤蔓。
玄空子让弟子清理掉藤蔓，露出岩壁上的纹理。他仔细观察，又用罗盘测量方位，最后在某处轻轻一按——
“咔哒。”
岩壁竟然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整齐，明显是人工修整过的。
“这……”所有队员都惊呆了。
玄空子却神色如常：“古代修士的机关术罢了。走吧，进去看看。”
探险队打开头灯，小心翼翼进入洞中。通道是向下倾斜的，走了一百多米后，前方豁然开朗。
巨大的地下空腔展现在眼前。空腔高达五十多米，宽度超过百米，长度一眼望不到头。岩壁上布满发光的晶体，让整个空间笼罩在幽蓝色的光芒中。
更神奇的是，空腔中央有一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面蒸腾着淡淡的白雾——那是高度浓缩的灵气。
“完美！”李教授兴奋地记录着数据，“天然屏障，稳定结构，能量富集……这里简直是建设秘密基地的理想地点！而且有天然入口，隐蔽性极好！”
玄空子却在观察空腔的布局。他走到几个特定位置，测量角度，计算距离，最后得出结论：“此地确实适合建设‘起源之地’候选基地。但需要改造——按照古籍记载，永恒文明之火的点燃，需要‘三才齐聚，五行循环’。这里地气足（地），灵气浓（天），但还缺‘人’。”
“人？”年轻工程师不解。
“就是文明印记。”玄空子解释，“需要将足够多的文明信力灌注此地，形成‘文明场’。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从各处遗迹中迁移部分‘信力源’过来。”
他看向李教授：“基地建设可以开始了。但真正的‘激活’，要等沈先生他们收集足够的文明基石。”
勘探队在地下空腔停留了四个小时，采集了大量样本和数据。当他们返回地面时，已经是黄昏。
而这样的勘探，同时在三个地点进行：秦岭、昆仑外围、长白山深处。
五天后，昆仑山西段，海拔四千七百米。
这里的勘探队规模更大，但也更谨慎。除了寻真派、地质学家、卫队成员外，还有十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他们穿着特制的抗寒抗辐射作战服，携带的武器都是最新型号，枪口下方加装了银色的“破邪”符文模块。
带队的是琴剑先生本人。他站在一处山脊上，望着前方笼罩在云雾中的山谷，眉头紧锁。
“就是那里。”琴剑先生指着山谷，“古籍中记载的‘死亡谷’，当地牧民称之为‘那棱格勒峡谷’。根据有限的情报，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出来的也多半精神失常。”
旁边的一位中年军官——卫队副队长王志刚少校，调出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从空中看，谷内植被异常茂盛，但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迹象。我们的热成像仪探测到谷内有多个温度异常区域，最低的零下四十度，最高的达到六十度——在同一个山谷里，这不正常。”
一位地质学家补充：“磁场数据也很混乱，指南针进去就失效。而且检测到微量的放射性物质，来源不明。”
琴剑先生从袖中取出那面古铜镜。这一次，镜面刚对准山谷，就开始剧烈颤动，镜面上的光点乱成一团。
“气机紊乱，煞气冲霄。”琴剑先生沉声道，“此地大凶。但凶中藏吉——越是凶险之地，往往越可能隐藏着重要的东西。”
他看向王志刚：“王队长，老道需要进去一趟，实地勘察。你们在外面接应。”
“不行！”王志刚立刻反对，“琴剑先生，您是‘薪火’的重要人物，不能涉险。我带一队人进去。”
“你们进去，凶多吉少。”琴剑先生摇头，“此地煞气对普通人伤害极大，但对修行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且，老道有护身法器，自保应该无虞。”
正在僵持时，通讯器响起。
是沈清言的声音，从京华传来：“琴剑先生，我通过卫星画面看到了你们那边的情况。先不要贸然进入。”
“沈小友有何高见？”琴剑先生问。
“太初分析了山谷的能量波动模式。”沈清言的声音带着凝重，“发现一个规律——那些温度异常区域的分布，呈现出一个残缺的……八卦阵图。而且，阵图的‘生门’位置，每天只有午时（上午11点到下午1点）开启十分钟。”
琴剑先生眼睛一亮：“八卦阵？难怪！若是阵法，那就有破解之法。午时阳气最盛，生门开启……沈小友，何时是下一个午时？”
“明天上午十一点二十三分，生门开启，持续九分十七秒。”沈清言精确地报出时间，“但太初警告，阵法的完整性只有37%，其余部分可能已经崩坏或变异。生门位置也不稳定，误差范围在五十米内。”
“足够了。”琴剑先生抚须道，“老道明日午时进去一探。王队长，你们在外围准备接应。另外……准备‘信力共鸣器’，如果我在里面遇到危险，会尝试引动信力，你们在外面配合，或许能打开一条通道。”
王志刚还想劝阻，但见琴剑先生态度坚决，只能点头：“好吧。但您必须带上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银色的手环：“这是林博士最新研发的‘生命体征与信力监测手环’，能实时传输您的生理数据和位置。如果数据异常，我们会立刻采取行动。”
琴剑先生接过手环戴上：“有心了。”
当晚，勘探队在距离死亡谷五公里外扎营。夜里，山谷方向不时传来诡异的呼啸声，像是风声，又像是某种生物的哀嚎。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队伍来到山谷入口。
琴剑先生换上了一身特制的道袍——面料是星耀科技研发的“柔性防护材料”，能抵挡一定程度物理和能量冲击。他腰间挂着古剑，背负古琴，左手托罗盘，右手持铜镜，全副武装。
十一点二十分，所有人屏住呼吸。
十一点二十三分整。
山谷入口的雾气，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只有两米宽，两侧的岩壁上，隐约可见发光的纹路——那是残缺的阵法符文。
“生门开了！”琴剑先生毫不犹豫，一步踏入。
在他进入的瞬间，雾气重新合拢，通道消失。
外面的人只能通过手环传回的数据监控情况。
前五分钟，一切正常。琴剑先生的生理数据平稳，信力波动稳定。
第六分钟，心率突然加速。
第七分钟，信力强度飙升到平时的三倍！
第八分钟——所有数据突然中断！
“怎么回事？”王志刚对着通讯器大喊，“琴剑先生！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应。
“启动备用方案！”王志刚果断下令，“信力共鸣器准备！所有人员，向山谷方向输送信力，尝试打开通道！”
三十名卫队成员和寻真派弟子同时运转心法，将信力汇聚到一台特制的仪器上。仪器顶端的水晶开始发光，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束，照向山谷入口。
光束与雾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雾气被渐渐驱散，通道重新显现——
但只有一半。
通道深处，琴剑先生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峙，古剑出鞘，琴悬于空，周身金光与灰光激烈碰撞。
更可怕的是，他周围的空间似乎在……扭曲。岩石的纹理在流动，光线在弯曲，仿佛现实本身正在被某种力量撕裂。
“那是什么？”一位年轻卫队队员声音发颤。
没人能回答。
就在这时，琴剑先生突然回头，对着通道外大喊：“关闭共鸣器！立刻！”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
王志刚一愣，但旋即下令：“停止共鸣！”
光束消失。雾气重新合拢，通道闭合。
最后一刻，他们看到琴剑先生做了个手势——那是寻真派的暗号，意思是：“我找到了，但危险，不要进来，等我信号。”
接着，所有信号彻底中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时已过，生门关闭。
琴剑先生没有出来。
京华，“薪火”指挥中心。
沈清言、周明远、林知夏、赵山河等人聚集在大屏幕前，屏幕上是昆仑死亡谷的卫星画面和最后传回的数据。
“琴剑先生的生命信号还在，但非常微弱。”林知夏调出曲线图，“信力波动则异常剧烈，在中断前达到了峰值。他在战斗，或者在……对抗某种强大的侵蚀。”
赵山河急得团团转：“我就说不该让那老头一个人进去！现在怎么办？咱们得去救人！”
周明远看向沈清言：“你的意见呢？”
沈清言盯着屏幕，眼神锐利：“琴剑先生让我们等，说明他暂时还能应付。而且他最后的手势是‘找到了’——他可能发现了重要的东西，不能贸然打断。”
他转向林知夏：“能分析出最后时刻的空间扭曲数据吗？”
林知夏快速操作：“数据不完整，但初步分析……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扭曲，而是‘现实结构’层面的扰动。有点像……东海那次的‘抹除者’注视，但性质不同，更加……原始和混乱。”
“原始和混乱……”沈清言喃喃自语，“昆仑是神话源头，如果那里真有上古遗迹，可能残留着更古老、更本源的‘规则’。而这些规则，可能因为‘历史吞噬者’的侵蚀，发生了畸变。”
他做出决定：“第一，昆仑勘探队保持监视，但不许任何人再进入死亡谷。第二，启动‘盘古’序列的紧急预案，调集三颗卫星全天候监控该区域。第三……”
沈清言深吸一口气：“加快其他基地的建设。既然昆仑如此危险，我们必须有备选方案。秦岭基地那边进展如何？”
林知夏调出报告：“秦岭地下空腔的改造已经开始。工程队用了三天时间，打通了安全通道，安装了照明和通风系统。预计两周内完成基础生活设施建设，一个月内可以入驻研究团队。”
“太慢了。”沈清言摇头，“用最高优先级，七天之内，完成基础建设。我们需要一个随时可以启用的备用基地。”
“七天？”林知夏皱眉，“这需要三倍的人力，而且……可能会暴露。”
“用‘盘古’序列的权限征调工程兵。”周明远沉声道，“以‘国防紧急工程’的名义，可以调集三个工兵团。我亲自协调。”
“好。”沈清言点头，“另外，关于历史禁地的探索，也要加速。既然昆仑暂时去不了，我们就从其他方向寻找‘起源之地’的线索。秦始皇陵、三星堆、敦煌……这些地方，或许也藏着秘密。”
赵山河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我先带人去秦始皇陵！我倒要看看，那位千古一帝的坟里，有没有留下对付‘虚无’的法子！”
“不行。”沈清言制止，“这些地方需要专业团队，而且……需要我亲自去。”
他看向众人：“琴剑先生的事提醒我们，上古遗迹的危险远超预期。普通的卫队队员，甚至宗师级武者，都可能难以应对。只有我，凭借太初系统和言灵，或许有把握。”
“但你的安全……”周明远犹豫。
“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沈清言说，“而且，在去那些地方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他望向西边——那是京华老城区的方向。
“陈鸿渐的仪式，就在今晚。我得去会会这位‘老朋友’了。”
资源在倾斜，基地在建设，但黑暗中的对手，也在加速行动。
“薪火”的征途，注定不会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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