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听得连连点头，不禁拍手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这法子好，既不正面得罪亚太后，又能帮到皇后娘娘和荣国公府，我这就……”她说着就要起身，似乎想立刻去办。
赵玉儿连忙拉住她，无奈地笑了笑，“我的好妹妹，你且稍安勿躁。此事需得极其隐秘，万不可操之过急，更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还是让我去问吧，还需得寻个恰当的时机，用最不起眼的方式去问。即便不成，也绝不能牵连咱们自身。你且容我仔细想想，如何开口才最稳妥。”
林望舒这才按捺住性子坐下，但眉头依旧紧皱着，“可咱们光是这样……够吗？亚太后那边，怕是势在必得。光靠咱们在座位这种小事上动心思，我怕……力道不够啊。”
卫青禾也只能叹了口气，“林妃娘娘，这尽人事，听天命。咱们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些细微处使些力气了。”
“这成与不成的……终究要看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决断，以及……大皇子殿下自己的心意。”
赵玉儿闻言点点头，又给林望舒添了盏茶，“妹妹，此事咱们知道便好，绝不可再对第四人言。尤其是不贴身伺候的那些宫人，嘴更要严实。”
“姐姐放心，我晓得轻重的。”林望舒郑重应下，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
“姐姐在宫内筹谋，妹妹我也不能干坐着。我……我给我爹娘写封信去！”
赵玉儿一怔，她倒是没想过这个法子，“给林大将军和夫人写信？这……此事关乎内宫，牵扯前朝，告知林大将军，是否妥当啊？”
林望舒却摆摆手，解释道，“姐姐别担心，我倒不是要让我爹插手皇子选妃这种事。”
“我是想，让他和娘在宫外，也帮忙打听打听，亚太后那侄女的品性到底如何？还有钱家，除了亚太后这层关系，朝中来往又如何？”
“多知道些底细，咱们心里才有数，到时候真要说话，也能说到点子上，还不至于被人蒙蔽。我爹娘在京中人脉广，打听这些，总比我们困在宫里瞎猜强！”
她越说，眼神越亮，带着几分笃定的盘算，“我娘素来精明，识人断事极准。只要我在信里提一嘴眼下的局面，她自然能品出其中利害，说不定还能给我递些实在消息。”
“总不能事事都让皇后娘娘在前头挡着，咱们缩在后面，这样总是吉凶难料的……多一条路子，咱们也便多一分底气啊。”
赵玉儿沉吟半晌，觉得她说得确实在理。
深宫墙高，她们这些人困于方寸之地，对外间荣国公府与钱家的虚实所知甚少。
若是能通过林家暗中打探，摸清几分底细，往后遇事便能少些盲目，也能多些胜算。
“只是……”她抬眼看向林望舒，压低了声音，“妹妹信中须得拿捏好分寸，只让林大将军跟夫人心中有数即可。万不可授人以柄，更不可让你父兄卷入其中，以免节外生枝啊。”
林望舒拍着胸脯立刻应下，“姐姐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这就回去写，用最隐秘的法子送出去。姐姐你这边也抓紧点，找机会问问内务府的意思。”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细节，林望舒这才起身，风风火火地告辞离去了。
赵玉儿独自坐在殿内，看着林望舒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后宫，是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平静了。
………………
林望舒风风火火地回了露华阁，一进门就把宫女太监全都轰了出去，只留下阿桃跟清英伺候笔墨。
她往书案前一坐，铺开信纸，抓起笔，蘸饱了墨，想也不想就开始唰唰写了起来，字迹有些潦草，透着股急不可耐的劲儿。
“爹，娘，见字如面。”开头倒是规规矩矩的。
“女儿在宫里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最近有点烦心事，憋得难受，必须跟你们说道说道！”
然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似的写起来了。
“宫里最近来了尊大佛，就是以前那个当尼姑的钱太妃。她现在不当尼姑了，风风光光回宫当亚太后了。就住在慈宁宫，阵仗可大了。”
“娘，您不是跟她挺熟吗？还让我多跟她亲近来着……哎呀，这下可好，亲近出麻烦来了！”
她笔走龙蛇，写得飞快。
“这位亚太后娘娘，回来没两天，就开始搅风搅雨了的。她盯上大皇子的正妃位置了，想让她娘家的侄女嫁过来。”
“我的老天爷，她那侄女谁见过啊？谁知道是个什么脾性的？万一又是苏氏、贤妃那样的，我们几个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皇后娘娘看中的是荣国公府的江小姐，女儿觉得人不错，主要是大皇子人家自己也喜欢。这多好啊，两情相悦的，可亚太后非要横插一杠子。”
“今儿个还传女儿过去了，那话里话外的，逼着我们给她侄女行方便，气得我跟纯妃姐姐回来直跳脚！”
写到这里，她笔顿了顿，似乎想起赵玉儿的叮嘱，于是稍微收敛了点。
“爹，娘，你们在京城人脉广，帮女儿打听打听呗？那个钱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脾气好不好？厉害不厉害？”
“爹总说，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女儿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清英虽不识字，但看主子写个没完没了的劲儿，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冲着阿桃指了指主子，被阿桃一摆手就拍了回去。
阿桃明白，自家主子那么久没跟家里写过信了，今天看来是憋屈坏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个几张纸，大概是写不完了。
“女儿在宫里人微言轻，只能干着急。娘您最聪明了，快给女儿出出主意，这事该怎么办啊？总不能真让亚太后得逞吧？那以后这后宫，还不成了她们钱家的天下了？”
最后，林望舒大概是写累了，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便草草结尾：
“就写这么多吧，爹娘保重身体，不用惦记我。”
写完，她吹干墨迹，仔细封好，千叮万嘱地让清英隐秘地送出宫去。
…………………
（忘记请假了呜呜呜，明天后天也就是29.30日不能更新啦，有事，sorry呜呜呜呜，这是非请不可的假。
赛博磕头次，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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