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要紧。
法器器再好,也要有命享用才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暂且退避三舍,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各种念头在刘民脑海中翻腾。
他打定了主意,溜之大吉。
正当他准备开溜之际,那原本静止不动的血线蟒,躯体却莫名其妙地扭动着。
一下,又一下。
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仿佛生锈的机械,卡顿,迟缓。
又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被人操控着做着不协调的动作。
随着蛇身的扭动,扎在血线蟒身上的三阳剑,剑柄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
剑身与蛇鳞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一下。
两下。
三下。
每一次扭动,三阳剑都跟着晃动一下,摩擦声也随之变得清晰可闻。
终于,在血线蟒又一次的扭动中。
“噌”的一声轻响。
三阳剑,被蛇鳞一点点地向外挤了出来。
剑身与蛇鳞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指甲刮过铁皮,令人牙酸。
剑尖,剑刃,剑格。
一点点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最终,在血线蟒又一次的剧烈扭动下。
“噗嗤”一声。
三阳剑彻底挣脱了蛇身的束缚,被蛇鳞从伤口处勾带了出来。
带着撮黑灰,掉落在地面上。
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而血线蟒,在三阳剑被勾带出来之后,却骤然停止了扭动。
蛇身重新变得僵硬,如同雕塑不动了。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刘民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 ???自己镇定下来.
目光死死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三阳剑。
必须取回三阳剑!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刘民的心中疯长。
三阳剑可是中品法器,价值不菲。
更重要的是,这柄剑已经被他用血给认主了,心神相连。
若是就此舍弃,不仅损失了一件趁手的法器,更会损伤自身神魂。
这也是滴血认主这种方式的弊端之一,但好处是用这种方式炼化法器的话速度更快不说,还更容易掌握。
但这必须是从未认主过的法器才行,否则的话也只是相对来说会更难掌握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民才会纠结要不要取回来。
对于大能来说那一点神魂之力可以蕴养回来,可对于他这种境界的小修士来说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召回三阳剑,必须召回三阳剑。
刘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 微微弯曲,捏成一个玄奥的法印。
体内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指尖。
驱物术!
这是炼气期修士最基础的法术之一。
但此刻,刘民施展驱物术,却格外的小心翼翼。
生怕动作幅度过大,惊醒了那条正在失神的血线蟒。
他手指轻轻微颤动着,控制着指尖的灵力,缓缓地向着地上的三阳剑延伸而去。
灵力无形,却带着刘民的意志。
如同细小的丝线,小心翼翼地连系上了三阳剑的剑柄。
刘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三阳剑。
召回!
心念一动。
指尖的灵力猛然一吐。
地上的三阳剑微微一震,剑身轻颤。
随后,在刘民紧张的注视下。
三阳剑,动了。
剑柄微微抬起,剑尖指向刘民的方向。
慢慢地,一点点地,向着刘民飞了过来。
速度很慢,却稳定。
带着一丝破空声,划破空气,朝着刘民飞来。
刘民的心脏狂跳。
成了!
真的成了!
他成功了!
三阳剑真的被召回来了!
喜悦之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他不敢放松警惕。
依旧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牵引着三阳剑飞向自己。
生怕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终于,三阳剑飞到了刘民的面前。
剑柄稳稳地落入刘民的手中。
刘民握紧剑柄,心中一喜。
握紧剑柄,刘民没有丝毫停顿。
脚尖点地,身形骤然弹射而出。
《凌云诀》全力施展开来。
周身灵力疯狂涌动。
灌注于双腿之上。
脚下生风。
如同离弦之箭,破空而去。
耳畔呼啸声猎猎作响。
身后血线蟒依旧静止不动。
但这诡异的安静,更让刘民心头蒙上阴影。
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唯恐那血线蟒暴起发难。
将他瞬间吞噬。
他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逃离这片压抑的树林。
逃离血线蟒的威胁。
风声在耳边急促地刮过。
衣袍被劲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身体如同融入了风中。
轻盈,迅疾。
速度被他催发到了极致。
视野急速后退。
身旁景物化作模糊的残影。
树木,血雾,枯枝败叶。
一切都在飞速倒退。
他只顾亡命飞奔。
将生死置之度外。
唯有逃离的念头,支撑着他不断向前。
胸腔剧烈起伏。
心脏擂鼓般狂跳。
灵力飞速消耗。
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烟。
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牙关紧咬。
硬是榨取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
速度再快一分。
又快一分。
身后依旧静悄悄的。
没有震动。
没有嘶吼。
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
但这寂静,却如同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随时可能落下。
夺走他的性命。
他拼命奔跑。
不知疲倦。
不知方向。
只知道要逃。
远离危险。
远离死亡。
双腿机械般迈动。
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
推动着他不断向前。
向前。
再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盏茶的时间。
或许更久。
久到刘民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
久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
身后的寂静依旧没有被打破。
血线蟒仿佛彻底失去了踪迹。
但刘民不敢放松。
他知道。
危险可能依旧潜伏在暗处。
如同蛰伏的毒蛇。
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放慢速度。
喘息着。
警惕地环顾四周。
血雾依旧浓郁。
遮蔽着视线。
树林依旧阴森。
寂静无声。
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林间回荡。
手掌紧紧握着三阳剑。
冰凉的剑身,传递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稍稍驱散了些许心中的燥热。
他定了定神。
辨别了一下方向。
继续向前走去。
速度放慢了许多。
不再是亡命奔逃。
而是小心翼翼地前行。
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
生怕惊动了什么。
手中三阳剑紧握。
剑尖斜指地面。
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目光扫视着四周。
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精神高度紧绷。
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
随时可能崩断。
奔逃不知多久。
血雾依旧粘稠得化不开。
刘民只觉得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 呼吸都带着火星,灼烧着肺腑发出阵阵刺痛。
腿脚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体内灵力更是涓涓细流,几近枯竭。
他知道不能再跑了。
这样下去,一旦再撞上什么妖兽,莫说反抗,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到时,当真只能任人宰割。
他踉跄停下脚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空气中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铁锈。
肺部火烧火燎的疼。
喉咙干渴得像要裂开。
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依旧是无边无际的血雾。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模糊不清的猩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树木如同鬼魅般矗立在血雾中,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地面上,枯枝败叶堆积,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四周听不到任何声响。
那血线蟒,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
但刘民不敢有丝毫大意。
妖兽的狡猾和凶残,他早有领教。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未知的妖兽是不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体力,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念及此处,刘民再度运转缩骨功。
身体噼啪作响,骨骼肌肉一阵蠕动。
身形迅速缩小,衣衫变得宽松,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矮胖了一圈。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缩骨功带来的变化。
身形变得矮小臃肿,行动也略显笨拙,但胜在隐蔽性更强。
在这血雾弥漫的环境中,更能隐藏身形。
做完这一切,刘民目光扫向四周,开始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
很快,他便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树。
古树枝繁叶茂,树冠如盖,树干粗壮得需要数人合抱。
树身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蜿蜒盘踞的根系裸露在地表,如同虬龙。
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
刘民没有任何犹豫,迈开脚步,朝着古树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古树,抬头望去。
粗壮的树干笔直向上,没入浓厚的血雾之中,看不见顶端。
树皮粗糙,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像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皱纹。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粗糙的树皮,脚尖用力一蹬地面。
身形灵巧地向上攀爬。
缩骨功状态下的他身形矮小,攀爬起来手脚并用,动作迅捷。
如同猿猴般,在树干上灵活跳跃。
不多时,他便爬到了离地数丈高的位置。
这里树枝横生,枝叶茂密,足以遮蔽身形。
刘民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坐了下来,背靠着树干,稍稍松了口气。
从上方俯瞰下去,血雾依旧弥漫,树林阴森压抑。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令人不安的猩红之中。
猩红雾气如黏稠的血液,糊住了眼。
粘腻的腥味,顶撞着鼻腔。
刘民踞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背脊紧贴着粗糙的树皮。
树皮扎得后背生疼。
他拧过头,环视四周。
远处,雾气翻涌,像烧开的血水。
近处,树影幢幢,似张牙舞爪的恶鬼。
更近处,三阳剑横亘在膝上,冰冷的剑身微微颤动。
他收回目光,落在右手食指的苍月指环上。
体内灵力五不存一,丹田内空空荡荡。
他咬咬牙,调动起体内仅存的灵力,朝指环涌去。
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指环之中。
指环微微一震,一抹白光骤然亮起。
光芒并不刺眼,却在猩红的雾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白光在指环上方凝聚,凭空生成一个海碗大小的光幕。
光幕横亘身前,看着像是一条白线。
从上往下看,却是一个圆形光幕。
光幕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刘民探出手,缓缓伸入光幕之中。
手掌没入光幕,没有丝毫阻碍。
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
他摸索着,指尖在一片光滑的皮革上划过。
是水囊。
他握住水囊,轻轻一拉。
水囊被从光幕中取出。
他拔开水囊塞子,仰头灌了一口。
清水入喉,干渴的喉咙贪婪地吮吸着甘霖。
冰凉的水流,滋润着干涸的身体。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肺腑都跟着清爽起来。
紧接着,他神识探入其中后又探手进去,取出一个瓷瓶。里面是一些普通品质的三炼丹,还是很久之前就留下的。里面存放的也不多,仅剩下几颗罢了。
放下水囊,他倒出一枚三炼丹,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旋即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干粮吃了起来,没过多久,随着药力化作暖流驱散疲惫,原本疲惫的身体也算是恢复了些许气力。
释放出神识扫了一下四周三丈并无妖兽存在之后便开始盘腿打坐吸收灵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民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丹田内逐渐充盈起来的灵力,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血线蟒的强大,远超预料。
原先打算与他人联手抗衡,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那种力量,那种压迫感,根本不是他们几个炼气期修士能够企及。
甚至,筑基修士在它面前,恐怕也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联手?
拿什么联手?
用命去填吗?
而且当时情况危急,为了增大活命的胜算选择和他们逃跑的方向完全相反。打算出手救下他们再联手离开血雾森林的想法也落空了,想要找到他们的话估计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血线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着自己不放。逃跑时,只顾着活命,哪里还顾得上方向。
一路亡命狂奔,早就迷失了方向。
此刻身处何地,一概不知。
深深吸气,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令人反胃。
刘民皱紧眉头,强行压下不适。
现在可不是懊恼的时候。
能从血线蟒口中逃脱,已是万幸。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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