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转向苏无名,不由得嘲讽:“你的速度比起你那师侄,倒是慢了些。”
苏无名反问:“你见过我师侄了?她在哪!”
卢凌风不可置信,她居然真的来过这,可之后呢?又去了哪!
见他只是笑着并不回话,苏无名心里便是咯噔一下,他一把按住卢凌风,不想让他过于激动:“事已至此,何不叫我见识见识人面花树与豹黄?”
李约启动书案机关,书架分开,露出一道暗门:“不让你见,倒不像待客之道。”
暗门后是一间巨大密室,人面花在微光中泛着诡异的光芒,豹黄丛生,如毒草。
“这里原是杨素的兵器库,我改种花草。”李约道,“豹黄喜幽暗,人面花是从波斯王室后裔手里买的,二者如今谁也离不开谁。”
苏无名追问:“那吐火罗女人是你杀的?”
“不过是个会遁术的女奴,死不足惜。”李约满不在乎道。
苏无名怒极:“你受大唐恩惠,却害无辜的性命,良心何在?”
李约冷笑:“在老夫面前说这些,何用?”
他挥手下令,将二人推进密室,随即冷笑:“让你们多活几个时辰,好好看看这些宝贝,对了里面说不定有惊喜哦。”
密室内,卢凌风四处踹墙找出口,苏无名却仔细观察里面的花草:“别费劲了,能轻易出去的话,李约就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
卢凌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种这么多邪物害公主,却不像太子的人。”
“太子浩然,断不会有此邪恶之辈追随。”苏无名点头:“他们甚至毒害公主,恐怕也有玄机。”
卢凌风本来有些泄气,可随着他余光一扫,他的瞳孔猛缩,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跑向了一个地方。
苏无名之见卢凌风好似突然浑身无力,身子瞬间瘫软跪了下去,他不明所以上前,只见地上有一对双刀。
“你怎么反应如此之大?你认识这把兵器的主人?”下一瞬,苏无名似乎想到了,他的声音发颤得像被风吹抖的弦:”传闻狄如燕使用的是柳叶双刀,莫非这是她留给我师侄的那对?”
刀刃之上还有斑斑血痕依然干涸,显然是已经好久之前留下的血压。
卢凌风一言不发,捡起刀解开绳索,随后开始找出去的路。
他走向墙壁,看到一幅洛阳城郊形胜图。他一手按香山、一手按龙门山,同时向中间按下,那道暗门竟缓缓打开,而外面是暗夜中的山影。
庄园正门,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而来。李约早已在门口等候。
公主从马车上走下,身后卫兵押着九个蒙着头的人。
“都带过来!”公主吩咐。
卫兵们摘掉那九个人的蒙头布,竟是以高忠义为首的洛阳官员,嘴里都塞着布团。辛怀慎跟在一旁,高忠义见了他,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厅内,李约跪地行礼:“臣李约拜见陛下!”
“这个称呼还早。”公主坐下,“你想让我帮你薛延陀复国,对吧?”
李约连忙道:“此乃奢望。”
“若我登基,必派大军护你北归。”
话音刚落,李约再次叩首:“陛下英明!”
“苏无名在我这儿。”李约突然道,“他来偷豹黄,被我抓了。”
公主笑道:“我就说苏无名对我忠心,此人可用!”
李约补充道:“还有个卢凌风,像是太子的人。”
“卢凌风?”公主问。
“让他跟天铁熊比试,我们看乐呵?”
“我没这心情。”公主转而看向院外,“高忠义他们背叛我,喂熊正好,先让他们尝尝脸被腐化的滋味。”
李约去密室提人,却见苏无名独自站在那里:“卢凌风呢?”
苏无名装傻:“他刚才还在,莫非会土遁?要不您让人挖挖?”
李约气得扯着苏无名往外走,庭院内,公主正与官员们对峙。
见苏无名被押来,她皱眉道:“我让你请他,你怎敢押着?”
“他放跑了卢凌风!”李约辩解道。
公主却不在意:“卢凌风跑了,他却留下,更显忠诚!苏无名,坐,我敬你酒。”
“公主殿下,敢问我那师侄,是否在你手里?”苏无名此时看上去都苍老了几分。
“你师侄?”公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清儿那丫头?你不关心我,反而关心起她了?她不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呢么”
正是因为武清平是被他牵扯其中,他才于心不忍,良心难安!
“我担心公主的安危,却不担心您的脸会化为骷髅。”
公主一愣:“你都知道了?”
“马倌说您要回长安吃樱桃,您若是中了毒,怎会有心思远行?”苏无名坦然道,“您用的人面花,定是没泡过毒液的。”
公主承认:“李约特制的,确能嫩肤。”然后拍了下桌子,“高忠义他们太蠢,以为我命不久矣,就投靠了太子。”
高忠义等人面面相觑。
苏无名突然质问:“为考验忠诚,就拿洛阳女子性命作为代价?”
公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苏无名朗声道:“百姓生死,何言小节?您若做女皇,必是天下之苦!”
公主怒目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你的恩师狄仁杰不就是尽心竭力地辅佐我的母亲吗?”
“正因如此,我更懂恩师的苦心。”苏无名反驳“大唐经不起折腾,您图谋帝位是逆天之道!”
“如今我兄长为天子,但其羸弱,天下尽知,我那侄儿羽翼未丰,难服天下!只有我才能让帝国兴盛!再说,我复我母亲的帝国,怎么就是逆天之道了?”
一旁的辛怀慎要打圆场,苏无名却掏出一幅画:“公主请看,这是乾岁客栈女店主胡十四娘指认的刺客,重金要杀太子。”公主展开那幅画,惊讶道:“辛参军,这不是你吗?”
辛怀慎说:“苏长史,你可不能无中生有……”
苏无名眼神凌厉:“辛参军,你的第一重身份是高刺史的人,第二重身份是太子的人,这第三重身份是公主的人……你依靠太子对你的信任,得知太子要留在洛阳督查人面花案,便背着公主,擅自策动对太子殿下的刺杀。辛怀慎,你好大的胆子!”
辛怀慎结巴着辩解:“我……我是想提前为您解除烦恼!”
“你大胆!”公主怒喝,“胆大妄为!我与太子的事是我们李家的家事,我自然会有办法解决,你竟敢直接刺杀太子!太子现在何处?”
辛怀慎索性破罐破摔:“我已骗太子来这儿,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被撞开,太子在陆仝的护送下走了进来:“姑姑!侄儿拜见!”
“你真没回长安?”公主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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