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鸡师扶着腰站起身,揉着酸痛的膝盖,嘴里不住嘟囔:“哎呀,差点把我这身老骨头折腾碎了…还好,我身上喂足了最厉害的迷香,别说穷奇了,迷倒个魔王也不在话下!”
他搓着手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来呀,让费阿爷抱抱!”
话音未落,他便对着那魔王张开双臂,明晃晃地挑衅。
那魔王双眼浑浊,显然神志不清,身体晃了晃。
这时,老贾三人快步上前,麻利地扯下披在那穷奇身上的兽皮伪装——竟是马府的汗血宝马。
苏无名上前一步,对着那魔王即马雄温声开口:“马将军放心,这匹马只是睡着了,此乃先皇赏赐,我们不会伤它。”
马雄的目光从马身上移开,他又甩头看向卢凌风,浑浊的眼底骤然凝起一丝冷意,那目光里的仇恨清晰得吓人。
苏无名转向太子与公主:“马将军效力边关多年,勇冠安西,杀敌无数,可惜军功多被阿谀奉承之辈冒领,他一直难以晋升。”他顿了顿,“据毕成业的供词,与我师侄的调查,三个月前,马雄押运粮草时遇敌军埋伏,兵力悬殊下,只得败走,却被定了砍头之罪。他深夜逃出,本想回京伸冤告状。”
说着,苏无名抬手指向一旁的那个上人,语气陡然沉了几分,“半路上,他被此人策反,还被邪药控制了心智。”
随后,他又转向马雄,字字清晰:“命你扮作魔王,为祸长安,对吧?”
这话像戳中了自己的要害,马雄猛地挥起长刀,虽神志模糊,但他的动作依旧迅猛,长刀劈出时带着凌厉的风声。
“不要听他的话!杀敌,成就大业!”那上人在一旁急声煽动,声音尖锐刺耳。
而马雄像被点燃的炮仗,举刀就朝卢凌风砍去。即便下了马,他的身手仍不减当年勇,长刀上下翻飞,逼得卢凌风只能举枪格挡,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由于路途遥远,巡边御史的文书昨日才到,已查明马将军确有冤情,请太子殿下明察!”苏无名突然朗声道,声音穿透了打斗的喧嚣。
正全力挥刀的马雄动作猛地一顿,砍向卢凌风的刀势缓了几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太子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既有冤,必查。马雄,我先赦你擅离安西、私潜长安之罪!”
马雄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他似在努力回想过往。
苏无名趁热打铁,又道:“马将军回长安,也是思念夫人所致。那用月麟香制成的乌膏,必是在西域所得吧?只可惜你只能暗中送回家,却不能与夫人相见。”
这话刚落,马雄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兽,猛地嘶吼:“勿提贱妇!”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卢凌风,眼神里的恨意更甚:“奸夫!”
太子诧异看向武清平:“卢凌风什么时候成奸夫了?”
武清平尴尬:“额……不知道……别问我……其实我和卢凌风不熟……”
谁知道他这么就让人认成奸夫了!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扑向卢凌风,长刀使出杀招,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卢凌风猝不及防,被逼得连连后退,长枪只能勉强护住要害,一时间竟只有招架之功。
苏无名站在原地,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显然没料到自己这番话竟帮了倒忙。
“孙望确实该杀,而卢少卿只是去查案,马将军误会了!”苏无名急忙解释。
“马雄!此人巧舌如簧,不要听他说话!杀光这里的人,你就是安西大将军!”那上人见状,突然吹出一阵怪异的哨音,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马雄听到口哨声,眼底瞬间充血,动作变得更加疯狂,长刀劈砍的力道又增了几分。
“布枪阵!”陆仝大喝一声,四名金吾卫立刻上前,与他配合着摆出枪阵,长枪交错,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几人合力,才渐渐压制住马雄的势头,最终将他击倒在地。
那上人看着倒地的马雄,脸上满是惊愕;一旁的三魔女和两个面具怪物也慌了神,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卢凌风提着银枪上前,枪尖直指马雄的心口,怒声喝道:“拿命来!”
“住手!”苏无名急忙阻拦。
卢凌风双眼通红,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虽停住了动作,怒火却丝毫未减。
“你的心情我理解,马雄连害多人性命,已是死罪!”苏无名语气郑重,“但现在不能杀他,须狱审、录口供,让此案不留死角!”
卢凌风死死盯着马雄,最终咬了咬牙,将银枪尾重重地暾在地上,震起细小的尘土,以此宣泄心中的怒火。
而倒地的马雄仍在挣扎,双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费鸡师不知何时绕到了马雄身边,趁着他挣扎的间隙,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张嘴!”
马雄下意识地张开嘴,费鸡师立刻将一颗拳头大的药丸子塞了进去,又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几枚银针,精准地扎在他的头顶穴位上。
就在这时,卫忠见势头不对,突然高声叫喊:“杀呀!”
三魔女与两个面具怪物立刻冲了上来,想要解救马雄。
卢凌风、陆仝、岑鸷与一众金吾卫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双方再次厮杀起来。
可卫忠带来的士兵依旧只守在门口,无一人上前参战显然,他们早已看出卫忠这边败局已定,不愿再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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