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渊末世: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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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防线倾颓?黑潮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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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脉井东翼的风,裹挟着灵脉灼烧后的焦腥与傀儡机油的腐臭,如无数淬毒的钢针,狠狠刮过战士们皲裂的面颊,疼得人牙床发酸。夏丹朱胯下那匹通人性的灵犀马“赤电”,刚踏过防线外围半里处的界碑,四蹄突然被无形之力死死拽住,强健的马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整匹马可怜地如断线木偶般轰然仆地——是骆灵均布下的“锁魂隐线阵”,那些细如发丝的玄色隐线混着战场的焦土色,早已在地下织成一张巨网,此刻正像烧红的铁索般死死勒住马腿。灵犀马眼圆睁如铜铃,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痛楚与惊惧,剧痛让它浑身肌肉痉挛,白沫混着血丝从嘴角喷溅而出,落在龟裂的焦土上,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暗红梅痕。夏丹朱反应快如闪电,足尖轻点温热的马镫,身形如一团赤焰流霞翻落,掌心火焰长枪“焚天”旋出半道璀璨弧光,枪尖火纹骤涨如燎原之势,将缠向自己脚踝的玄色隐线尽数焚作飞灰,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焦糊的丝线味。赤色劲装掠过滚烫的碎石,靴底与地面摩擦擦起点点星火,她朝着那片尸骸狼藉的战场疾奔而去,衣袂翻飞间,竟似燃着一路不灭的火光,堪堪照亮了前方被浊气笼罩的灰暗战局。

昔日能硬扛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玄铁结界,此刻早已沦为蛛网般的残垣断壁。那曾高三丈、泛着冷硬银光的灵障,如今如寒冬碎裂的冰瓷,深褐色的裂痕爬满整个屏障,最宽处足以容孩童侧身通过,淡蓝灵光在裂罅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着“咔嚓”的脆响,仿佛下一刻便会崩解成漫天飞尘。结界内侧,穹之灵弟子东倒西歪地靠在断壁旁,标志性的青色劲装被暗红刀气划得褴褛不堪,布料下的伤口渗着血丝,与汗水混在一起凝成污痕。不少人被傀儡的幽冥锁链缚住四肢,那锁链上流转的逆元之力如附骨之疽,顺着他们的灵脉疯狂啃噬,连骨髓都似被冻成冰碴,指尖早已泛出灵脉透支的死白。一张张尚显稚嫩的面庞因剧痛扭曲变形,嘴唇咬得渗血,却仍咬牙将最后一缕灵力渡入结界,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灵力耗尽时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黑血,却依旧死死盯着结界外的傀儡,眼中满是不屈的光,宛如风中即将燃尽却仍倔强跳动的烛芯。

“撑住!宗门援军已过落霞谷,半个时辰内必到,莫要轻言放弃!”防线统领周岳嘶吼着,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变形。他的左臂无力垂落,肩胛骨被离朱刀劈开的血洞狰狞可怖,森白的骨茬隐约可见,鲜血混着破碎的灵脉组织汩汩渗出,染红了半幅衣袖,滴落在地砸起细小的血花。即便身受重伤,他仍单手紧攥家传长剑“寒锋”,剑光如寒星一闪,精准刺入一具傀儡的核心枢纽,将那扑来的铁疙瘩斩为两段,机械残骸轰然落地,零件散落一地叮当作响。可喘息未定,又有三具傀儡从结界的缺口钻隙而入,它们腕间的幽冥锁链如吐信的毒蛇,带着“咻咻”的破空声直取他的脖颈要害,链身的逆元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连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

夏丹朱的目光如淬火的长枪,穿透纷飞的碎石与浊气,瞬间锁定战场核心的两道身影。骆灵均悬浮在丈许高空,双脚离地半尺,周身萦绕着淡灰色的阵气,双眼蒙着一层浑浊的白膜,形同被抽去魂魄的木偶,指尖却不断结出诡谲繁复的阵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机械的僵硬感。每一道阵印落下,地面便如被巨斧劈开般开裂,深不见底的暗缝中涌出浓烈的浊气,数具缠链傀儡缓缓爬出——这绝非寻常的机械傀儡,竟是以战死修士的尸身改造而成的凶物,胸腔里跳动着泛黑的伪灵核,散发着不祥的红光,眼眶中燃着死寂的赤火,动作比纯粹的机械兵更迅疾灵活,招式间更添几分噬人的阴狠,宛如从幽冥地狱爬出的恶鬼,周身萦绕的尸气令人作呕,闻之欲吐。

江离朱则斜倚在结界缺口处,曾是穹之灵荣耀象征的离朱刀被他握在手中,刀身原本的赤红光晕已被暗红刀气覆盖,此刻竟成了屠戮同门的凶器。他脚尖踩着一具同门的尸身,刀尖斜指地面,刀身萦绕的暗红刀气如活物般吞吐不定,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带起刺耳的破空声,在本就残破的结界上劈出新的裂痕。他已换作渊之影的玄黑劲装,领口绣着的浊龙纹在战场的浊气中若隐若现,布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脸上挂着病态的亢奋,目光扫过被缚的穹之灵弟子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群土鸡瓦狗,也敢阻碍我渊之影的宏图霸业?灵脉井今日必破,整个蓝星的灵脉,终将为我等掌控,你们这些守旧的废物,都将成为我晋升路上的垫脚石,死得其所!”

“江离朱!你这背宗叛门的贼子!”夏丹朱的怒喝如烈火轰雷,响彻整个战场,震得周围的碎石都微微颤动。她足尖猛地点地,脚下的碎石在巨力下飞溅四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江离朱,火焰长枪“焚天”裹挟着燎原之势,枪尖的火纹与天地间残存的灵脉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直指江离朱的后心要害——那是他修炼《离火诀》时留下的旧伤。枪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炽热的赤红轨迹,所过之处,渊之影的浊气皆被点燃,化作团团火球坠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焦黑的深坑,烟气袅袅间,竟似将冰冷的战场都烧得愈发灼热,连傀儡身上的机油都开始冒泡。

江离朱似背后长眼,腰身猛地急拧,险之又险地避过这致命一击,同时离朱刀反手撩起,暗红刀气与长枪的火焰在半空轰然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团。“叮”的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灵力冲击波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碎石都掀飞半尺。夏丹朱被震得连退三步,靴底在地面犁出三道浅沟,气血翻涌间险些呕出鲜血,握着枪杆的掌心也被震得发麻;江离朱亦踉跄数步,撞在身后的结界残壁上才稳住身形,眼中闪过浓浓的讶异:“夏丹朱?上次在落霞谷被你侥幸脱逃,此番竟敢孤身闯入我布下的杀局,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这半年你的火脉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

“孤身犯险的是你这叛徒!”夏丹朱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体内火脉灵力如沉睡的火山般骤然暴涨,赤红光晕将她衬得似火中涅盘的凤凰,神圣而威严。“灵脉井乃蓝星灵根所系,是万千修士的根基,更是玄都百姓的生路,我夏丹朱在一日,你便休想前进一步!”话音未落,她已再度欺身而上,火焰长枪舞得风雨不透,枪影如漫天星火,枪尖火纹携着“焚天”秘术的余威,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灼热的气浪,逼得江离朱连连后退,刀招渐乱,再也无法分心去损毁结界,结界内侧的弟子们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纷纷趁机调息疗伤。

被缚的穹之灵弟子趁机凝神调息,运转残存的灵力冲击锁链,金属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在战场上格外清晰。防线统领周岳咳出一口混杂着灵力的血沫,血沫落在地上瞬间凝成血珠——这是灵脉受损的征兆。他望着夏丹朱与江离朱激战的身影,高声疾呼:“夏师姐!骆灵均的傀儡阵才是此战的症结!他借助地缝中的‘聚阴阵眼’召傀不绝,我等灵力有限,每一次抵挡都在消耗本源,长此以往,必被活活耗竭而亡,必须先除了他,斩草除根!”他说话时,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夏丹朱眼角余光瞥见,又有十具傀儡从地缝中爬出,胸腔的伪灵核红光闪烁如鬼火,正朝着结界内侧包扎伤口的伤员扑去,心中顿时一沉。她深知周岳所言非虚,骆灵均就像傀儡群的源头,不除他,这场战斗终无胜算。可江离朱的刀招愈发狠辣,刀气中蕴含的逆元之力专克灵力,如同附骨之疽,稍有不慎便会被其侵入灵脉,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夏丹朱一时竟觉分身乏术,只能一边以枪影格挡江离朱的攻势,一边分心用余光留意傀儡的动向,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竟还有闲心顾及旁人?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江离朱看穿了她的顾虑,冷笑一声,离朱刀骤然爆发出浓烈的刀气,暗红色的刀芒在半空盘旋凝聚,化作一条狰狞的巨蟒,蟒身布满倒刺,蟒口大张,露出锋利的獠牙,带着腥臭的风朝夏丹朱猛扑而来,“先顾好你自身的性命吧!今日便让你尝尝,我这逆元刀气淬炼后的厉害,保证让你灵脉尽毁,生不如死!”

夏丹朱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大意,将火脉灵力催至极致,火焰长枪“焚天”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赤红火焰瞬间凝成一面半丈高的厚实火墙,热浪滚滚,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远处的傀儡都被这高温逼退数步。“火脉秘术——炎墙!”巨蟒狠狠撞在火墙上,“滋啦”的声响刺耳至极,宛如烧红的烙铁浸入寒水,暗红刀气与赤红火焰相互侵蚀、消融,黑烟滚滚中夹杂着灵力碰撞的噼啪声,激起阵阵白雾。夏丹朱紧咬牙关,灵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注入火墙,额角青筋暴起,可江离朱的刀气愈发凶悍,火墙的光芒渐渐黯淡,从最初的赤红变为橘黄,最后薄得几近透明如蝉翼,表面布满细碎的裂痕,随时可能碎裂。

就在火墙将崩未崩的危急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离弦之箭从侧方疾冲而来,正是穹之灵的内门弟子林砚。他年方十八,本是宗门重点培养的新秀,此刻却满身血污,手中长剑“青锋”裹着淡蓝灵光,如流星赶月般精准刺向江离朱握刀的手腕“阳溪穴”——这是他在宗门剑术课上学到的破绽招式。江离朱正全神贯注催动刀气,猝不及防被剑尖刺个正着,穴位被封的瞬间,灵力运转滞涩如生锈的齿轮,离朱刀险些脱手,那凝聚成型的暗红巨蟒失去灵力支撑,瞬间溃散如尘。“夏师姐,弟子林砚来助你!”林砚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坚定,尽管气息已有些不稳,胸膛剧烈起伏,却依旧身姿挺拔,挡在夏丹朱身侧。

夏丹朱转头望去,正是自己亲自教导过的弟子林砚——他的右臂被幽冥锁链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半截衣袖,脸色虽白如宣纸,嘴唇也因失血而干裂起皮,眼神却坚如寒铁,没有丝毫退缩。“多谢!”夏丹朱心中一暖,趁机踏前半步,火焰长枪“焚天”如赤电惊雷般刺出,直指江离朱的左肋——那是他当年为求速成,强行用逆元丹改造灵脉留下的致命破绽,也是她翻阅无数宗门典籍才寻得的死穴,寻常攻击或许无用,但火脉灵力最能克制他体内的逆元之力。

江离朱脸色骤变,这处破绽他从未告知旁人,连渊之影的同伴都不知晓,没想到竟被夏丹朱识破。他腰身急拧想要躲闪,却终究慢了半拍,枪尖擦着左肋划过,炽烈的火脉灵力如滚烫的岩浆般侵入体内,疯狂灼烧着他的改造灵脉,疼得他眼前发黑。“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战场,江离朱疼得浑身抽搐,他不顾自身伤势,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反手一刀朝林砚劈去,刀气凌厉如电,带着毁灭的气息。林砚急忙横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后,他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碎石,宛如落了一瓣凄美的残红,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长剑也脱手滚出数尺远。

“林砚!”夏丹朱怒喝出声,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攻势愈发猛烈,枪影如织,密不透风,枪尖每一次颤动都锁定江离朱的要害,招招致命。江离朱灵脉受损,灵力运转滞涩如生锈的机械,渐渐被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玄黑劲装被鲜血浸透。就在此时,骆灵均那机械般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带半分人气,仿佛只是在操控一件工具:“江离朱,退下,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离朱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颜面,急忙抽身后退,堪堪躲过夏丹朱紧随而至的致命一枪,枪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夏丹朱刚要追击,便见骆灵均双手结出更为繁复的阵印,十根手指翻飞如蝶,速度快得留下残影。悬浮在半空的数十具傀儡齐齐而动,腕间的幽冥锁链交织缠绕,瞬间织成一张数丈见方的巨网,网眼间布满了闪烁的逆元符文,如乌云压顶般朝着夏丹朱与残存的弟子们罩落。链上的逆元之力浓郁如墨,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染成灰黑色,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仿佛连光线都要被这诡异的力量吞噬殆尽,远处的灵犀马尸体都被这气息影响,开始快速腐烂。

“不好!快散开!这是逆元锁灵网,专吸修士灵力!”夏丹朱认出了这凶险的阵法,高声示警,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同时将火焰长枪“焚天”横在身前,火脉灵力暴涨如正午烈日,试图以烈焰熔断这坚韧的锁链。可这黑网由数十具傀儡共同操控,它们体内的伪灵核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灵力,如活水般永不枯竭,火焰刚触碰到锁链,便被其上的逆元之力死死压制,只能发出“滋啦”的声响,最后只余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竟无法伤锁链分毫,更别提将其熔断,反而让锁链吸收了部分火属性能量,变得更加灼热。

黑网轰然落下,速度快如闪电,数名反应稍慢的弟子被当场缠缚,锁链刚一接触皮肤,便如烙铁般灼热,同时逆元之力如毒藤般瞬间侵入体内。灵脉被侵蚀的闷响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那些弟子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灵力被锁链彻底吸干。夏丹朱拼尽全力,身体蜷缩成一团从网隙中狼狈挣脱,手臂却被锁链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刚一渗出,便被链身的逆元之力吸噬,化作诡异的黑汁,顺着锁链缓缓流淌,最终汇入地缝之中,滋养着那邪恶的阵眼,地缝中顿时传出一阵满足的“咕嘟”声。

“夏师姐,此非长久之计!”防线统领周岳艰难地扶着气息奄奄的林砚,他自己的伤口也在不断渗血,脸色惨白如纸,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口,疼得他眉头紧锁。“我等弟子的灵力已近枯竭,至少有三成弟子已经灵脉受损,日后能否再修炼都难料,可对方的傀儡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再这样拖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必是全军覆没之局!”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倒下的弟子,眼中满是悲痛与绝望,那些年轻的面孔,昨日还在宗门里嬉笑打闹,今日却成了冰冷的尸体。

夏丹朱望着不断从地缝中涌出的傀儡,看着结界上愈发狰狞的裂痕,心中焦灼如焚,仿佛有一团火在五脏六腑间燃烧。她知道此刻已无犹豫的余地,稍有迟疑便会满盘皆输,连累所有残存的弟子。她转头对防线统领周岳沉声道:“周统领,你率剩余弟子死守结界,用宗门秘传的‘聚灵阵’暂时稳固防御,无论如何都要撑到援军到来。我去斩除骆灵均,绝了这傀儡的源头,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生机!”她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万万不可!骆灵均身侧有十余具最为强悍的护卫傀儡,那些傀儡都是以金丹期修士尸身改造的,胸口的伪灵核经过特殊淬炼,防御惊人,攻击力更是远超普通傀儡,层层相护之下,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此去无异于送死啊!”防线统领周岳急忙劝阻,声音都带着哭腔,“师姐,你再三思!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或许可以尝试从地缝下方破坏阵眼……”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血沫中已带着黑色。

“生死之际,哪有时间三思!”夏丹朱断然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火红色的丹丸——那是临行前,宗门大长老苍梧征亲授的烈火丹,丹丸表面布满细密的火纹,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此丹能在短时间内催发三倍灵力,让修士的实力临时暴涨,可代价却是灵脉重创,稍有不慎便会落下终身病根,甚至可能从此沦为废人。她没有半分迟疑,仰头将丹丸吞入腹中,瞬间,一股狂暴的灵力从丹田喷涌而出,如奔腾的江河般沿灵脉飞速流转,双眼因灵力激荡布满血丝,周身的火焰也从赤红化作耀眼的鎏金,连空气都被烤得灼热发烫,脚下的碎石竟开始微微发烫,甚至冒出了细小的烟丝,鞋底都被烤得发软。

“夏师姐!不可啊!”林砚挣扎着想要起身,惊呼出声,他曾在宗门典籍《丹经总录》中见过关于烈火丹的记载,深知此丹的霸道副作用,此丹堪比“燃命之药”,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可动用,稍有差池便会灵脉尽毁,再无修炼的可能,甚至会危及性命。他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伸手想要抓住夏丹朱的衣角,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周身的气息不断攀升,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夏丹朱未曾回头,她知道此刻任何犹豫都可能让所有人丧命,双手紧攥火焰长枪“焚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鎏金火焰在枪尖不断凝聚,化作数丈长的璀璨枪芒,锋芒所指之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极致的高温灼烧变形。“江离朱,接我此招!”她大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江离朱冲去,枪芒如金色闪电划破长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所过之处,渊之影的浊气皆被焚烧殆尽,只余下纯净的灵力波动,连地面的焦土都被烤成了琉璃色。

江离朱脸色剧变,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一枪中蕴含的恐怖威力,比之前的攻击强悍了数倍不止,皮肤都被枪芒的热浪烤得刺痛。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将全身残存的灵力注入离朱刀,暗红刀气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刀盾,上面布满了诡异的逆元符文,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砰”的一声巨响震彻四野,连大地都在微微震颤,远处的灵脉井都传来一阵嗡鸣。枪芒狠狠撞在刀盾上,鎏金火焰瞬间吞噬了暗红刀气,刀盾如脆弱的瓷器般碎裂开来,碎片四溅。江离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具傀儡身上,将那坚硬的傀儡砸得四分五裂,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坚硬的碎石都蚀出了一个个小坑,可见体内逆元之力已乱作一团,灵脉正在崩溃。

夏丹朱借这一击的反震之力,身形在空中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赤焰流虹般朝着骆灵均飞射而去,目标明确,便是要取他性命,绝了傀儡之源。守护在骆灵均身侧的护卫傀儡立刻察觉了威胁,齐齐转动身体,金属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腕间的幽冥锁链如暴雨般朝她缠来,密集得让人无处可躲,锁链划破空气的“咻咻”声连成一片。夏丹朱眼神一冷,鎏金火焰在周身凝成一道坚实的火焰屏障,锁链刚一触碰到屏障,便被烧得融化,化作滚烫的铁水滴落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让人几欲作呕。

“骆灵均,你的对手是我!”夏丹朱一声清叱,声音穿透锁链的碰撞声,清晰传入骆灵均耳中,震得他耳膜发麻。火焰长枪“焚天”如流星赶月般刺出,枪尖直指骆灵均的胸口——那里是他操控傀儡的灵力中枢。骆灵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专精傀儡操控之术,自身的修为本就平庸,只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挡这含怒一击。他急忙后退的同时,操控两具最为强悍的护卫傀儡挡在身前,这两具傀儡曾是金丹期修士,尸身经过特殊处理,刀枪难入,妄图以傀儡之躯拖延片刻,为自己重新结阵争取时间。

夏丹朱的长枪毫不留情,枪尖穿透傀儡胸腔的瞬间,鎏金火焰轰然爆发,如火山喷发般将两具傀儡包裹,高温瞬间将它们的伪灵核彻底焚毁,黑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腥臭之气愈发浓郁,让人几欲作呕。她趁势欺身而上,枪尖距离骆灵均的胸口仅一寸之遥,胜利就在眼前,连骆灵均瞳孔中自己的身影都清晰可见。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脉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烈火丹的副作用,终究还是在灵力剧烈消耗后发作了,丹田如被刀绞,灵力瞬间紊乱。

灵力瞬间紊乱如一团乱麻,无法再凝聚,枪尖的鎏金火焰黯淡了大半,威力锐减,连枪杆都开始微微颤抖。骆灵均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侧身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枪尖,同时指尖快速结印,一道灰黑色的光刃凝聚而成,上面萦绕着浓郁的逆元之力,朝着夏丹朱的小腹划去——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招式,专克修士肉身。夏丹朱急忙拧身后退,却还是被光刃扫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裙摆,伤口处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连骨髓都被冻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灵力愈发溃散。

“夏师姐!”林砚急得双眼通红,挣扎着想要冲上前相助,却被刚缓过劲来的江离朱拦住。江离朱擦去嘴角的黑血,眼中满是阴狠,离朱刀再次挥舞,暗红刀气带着破空声朝着林砚劈去,刀气中还夹杂着他咳血的飞沫。林砚只能勉强横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后,他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碎石,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长剑彻底脱手,再也无力拿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丹朱陷入险境,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骆灵均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他看出夏丹朱已是强弩之末,灵力紊乱且身受重伤,正是斩除她的最佳时机。他不再保留,立刻操控所有傀儡朝她扑去,数十具傀儡同时出手,动作整齐划一,幽冥锁链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将夏丹朱团团围困在中央,没有留下丝毫缝隙。夏丹朱紧咬牙关,强忍着灵脉的剧痛,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火焰长枪“焚天”在身前不断挥舞,勉强抵挡着傀儡的攻击,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地上绽成一朵朵暗红的血花,凄美而绝望,让结界内侧的弟子们都红了眼眶。

就在夏丹朱灵力即将耗尽,即将力竭倒地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惊雷般划破战场的死寂,让所有傀儡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夏师姐,慕容景行来援!穹之灵弟子,随我杀!”一道清朗的嗓音如洪钟般响起,只见慕容景行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灵驹“踏雪”,这灵驹日行千里,速度快如疾风,马鬃上还系着宗门的赤红旗帜。他手中的影脉剑泛着澄澈的银光,剑身上的净化符文闪烁不定,身后跟着数十名穹之灵的精锐弟子,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手持制式长剑,如一道银色洪流,朝着战场疾驰而来,马蹄踏处,烟尘滚滚,气势如虹,瞬间点燃了战场的希望。

慕容景行的到来,如曙光刺破厚重的阴霾,瞬间点燃了残存弟子的斗志,他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发出阵阵欢呼,连伤势都仿佛好了几分。慕容景行翻身跃下灵驹,动作行云流水,影脉剑出鞘的瞬间,一道银色剑光如流星划过,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瞬间斩断了缠向夏丹朱的数条幽冥锁链,锁链断裂处,逆元之力化作黑烟消散,被净化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丹朱,你伤势如何?”他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关切,目光扫过她满身的伤口时,眼底的怒火熊熊燃起,几乎要喷薄而出,周身的银色灵光都变得凌厉起来。

“景行师兄!”夏丹朱见他到来,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体内残存的灵力彻底耗尽,身体晃了晃便要摔倒。慕容景行眼疾手快,急忙上前稳稳扶住她,入手处一片滚烫的血污,他低头看着她满身的血污和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的怒火更盛,转头望向江离朱和骆灵均,声音冰冷如霜:“江离朱,骆灵均,尔等竟敢伤我穹之灵弟子,屠戮同门,今日便以命相偿,为死去的师兄弟报仇雪恨!”他的声音带着灵力加持,震得周围的傀儡都微微颤抖。

江离朱看到慕容景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曾与慕容景行交手数次,深知其影脉剑的净化之力是自己逆元刀气的克星,每次交手都以惨败告终,如今自己灵脉受损,实力大减,更是毫无胜算。他急忙转头对骆灵均道:“快,催动傀儡阵拦住他们!我等的援军转瞬即至,丁长老亲自带队,只要再撑片刻,灵脉井便是我们的了,切不可功亏一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是色厉内荏,连眼神都不敢与慕容景行对视。

骆灵均慌忙结阵,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想要操控傀儡阻拦,可慕容景行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将夏丹朱小心托付给身旁的林砚,从怀中取出一枚疗伤丹塞进夏丹朱口中,叮嘱道:“照顾好你师姐,用宗门的金疮药为她止血,守住结界。”随后手中影脉剑猛地一挥,银色剑光暴涨如匹练,足足有三丈多长,他手腕转动,剑光划出一道巨大的剑弧,朝着密集的傀儡群横扫而去。剑光所过之处,傀儡纷纷被拦腰斩断,幽冥锁链亦被整齐斩断,链上的逆元之力在银色灵光的净化下,化作缕缕黑烟消散无踪,竟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威力惊人,看得残存的弟子们阵阵欢呼。

“江离朱,你的对手是我!上次在断云峰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便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慕容景行一声大喝,声音震得江离朱耳膜发麻,身形如银虹般朝江离朱冲去,影脉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他的面门,剑风凛冽,刮得江离朱脸颊生疼,连头发都被吹得向后飞起。江离朱只能硬着头皮抵挡,离朱刀与影脉剑轰然相撞,震耳欲聋的声响中,他再次被震得连连后退,灵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断裂,握刀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刀身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夏丹朱靠在林砚身上,林砚小心翼翼地将疗伤丹喂入她口中,又从怀中取出金疮药,笨拙却仔细地为她包扎伤口,动作轻得生怕碰疼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缓缓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灵力渐渐恢复了些许。她望着战场,虽慕容景行带来的弟子皆是宗门精锐,实力强悍,斩杀傀儡如砍瓜切菜,剑光闪烁间便有傀儡倒地,但骆灵均操控的傀儡仍在源源不断地从地缝中爬出,如韭菜般割而复生,数量不见减少。照此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拖垮,灵力耗尽而亡,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法。

“景行师兄,骆灵均的阵眼在地底!”夏丹朱运起体内刚恢复的灵力,高声喊道,声音穿透嘈杂的厮杀声,清晰地传入慕容景行耳中,“他借助地缝中的聚阴阵眼召唤傀儡,那阵眼是傀儡的力量源泉,以修士精血为引,只要毁去阵眼,断绝精血供应,这些傀儡便会失去动力,不攻自破,我们才能彻底扭转战局!”她说话时,特意指向骆灵均脚下的地缝,那里的浊气最是浓郁。

慕容景行闻言,目光立刻锁定骆灵均,果不其然,只见骆灵均正站在一处最大的地缝旁,双脚几乎与地缝边缘平齐,双手不停结阵,口中还在低声念着诡异的咒语,声音晦涩难懂,地缝中涌出的浊气越来越浓,隐隐有黑色的灵光闪烁——那便是傀儡阵的阵眼所在。慕容景行眼神一冷,虚晃一招,影脉剑假意刺向江离朱的胸口,剑风凌厉,逼得江离朱横刀格挡。待江离朱格挡时,他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银虹贯日般朝着骆灵均冲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银色的残影,江离朱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毁了阵眼!”江离朱急得嘶吼,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刺耳,他想要追上去阻拦,却被几名穹之灵弟子死死缠住。这些弟子虽实力不如他,却配合默契,组成“三才阵”,剑影翻飞间,将他的所有退路都封死,每一招都攻向他的破绽,让他疲于应对,根本无法脱身。骆灵均见慕容景行朝自己冲来,脸色骤变,魂飞魄散,急忙操控数具护卫傀儡挡在身前,试图以傀儡之躯拖延片刻,为自己重新结阵争取时间。可慕容景行的速度快如闪电,银色剑光如游龙般穿梭于傀儡之间,避开傀儡的攻击,剑随身走,瞬间便来到骆灵均面前,影脉剑直指他的咽喉,寒意森森,让骆灵均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似要凝固。

骆灵均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转身便朝地缝中跳去,妄图借助阵眼的力量自保,甚至反扑慕容景行——阵眼虽能提供力量,却也会反噬操控者。慕容景行怎会给他机会,纵身一跃紧随其后,在空中调整身形,影脉剑凝聚起全身灵力,剑身上的净化符文光芒大盛,带着璀璨的银光,朝着地缝中的阵眼狠狠刺去。“噗”的一声轻响,剑尖精准刺入阵眼,银色灵光瞬间爆发如正午骄阳,地缝中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仿佛有惊雷在地下炸响,浊气如退潮般迅速消散,正在从地缝中爬出的傀儡失去了力量来源,动作戛然而止,纷纷瘫倒在地,化作一堆堆毫无生气的尸骸,再无半分凶相,眼中的赤火也彻底熄灭。

“不——我的傀儡阵!我的心血!”骆灵均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声音凄厉如鬼哭,阵眼被毁的反噬之力如洪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他的经脉和识海,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切割他的身体。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血中还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组织,身体软软地倒在地缝边缘,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眼见是活不成了,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死死盯着慕容景行,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江离朱见骆灵均落败、阵眼被毁,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脸色灰败如死灰,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转身便要朝着战场外围逃窜,想要保住性命日后再图报复,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报仇雪恨。“想跑?伤了我穹之灵弟子,屠戮同门,还想全身而退?”慕容景行冷笑一声,根本不给他逃窜的机会,影脉剑轻轻一挥,一道凝练的银色剑光如流星赶月般射出,精准地朝着江离朱的腿筋射去。江离朱惨叫一声,左腿一软便重重倒在地上,腿筋已被剑光斩断,鲜血汩汩流出,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触目惊心,再也无法动弹,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江离朱,你本是穹之灵的天才弟子,师父苍梧征对你寄予厚望,将离朱刀都传予你,你却背宗叛门,投靠渊之影这等邪祟组织,残害同门师兄弟,双手沾满了鲜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慕容景行缓步走到他面前,影脉剑的剑尖指着他的头颅,银色灵光在剑身上不断流转,透着彻骨的寒意与决绝的杀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叛徒的憎恶与失望——他曾与江离朱同窗三年,如今却要亲手了结他。

江离朱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疼痛和恐惧不停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带着疯狂与怨毒。他声音沙哑如破锣,艰难地说道:“死期?慕容景行,你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太天真了……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丁长老马上就到,你们都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灵脉井最终还是渊之影的!”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连大地都在剧烈震颤,战场上的碎石都在上下跳动,发出“哒哒”的声响。本就残破的玄铁结界上,裂痕再次扩大,最宽的裂缝已能容成人通过,淡蓝灵光黯淡到了极致,几近熄灭,结界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碎,化作飞灰。所有人的心头都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股威压浇灭大半。

慕容景行与夏丹朱脸色骤变,齐齐朝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无边无际的黑色洪流正滚滚而来,气势骇人,如乌云压境般笼罩了半边天空。洪流中推着数十个一人多高的巨型黑水罐,每个水罐都由十数具强壮的傀儡合力推送,傀儡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颤抖。罐身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邪恶的黑芒,罐中翻滚着粘稠如墨的黑色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数里之外都能清晰闻见,吸入一口便头晕目眩,灵力都开始紊乱。而在黑水罐的最前方,一道身着玄色长袍的身影正缓步走来,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凝滞。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繁复的毒纹,只露出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周身萦绕的浊气几乎凝成实质——正是渊之影的核心成员,以用毒和炼傀闻名的秦玄

“是秦玄渚!”夏丹朱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她曾在穹之灵的古籍中见过关于秦玄渚的记载,此人手段狠辣,修为极高,已达元婴期,更可怕的是他炼制的毒物。“他所持的是玄渚黑水,乃蚀脉剧毒,是用无数修士的灵脉和毒物炼制而成,专克灵脉本源!一旦被注入灵脉井,整个蓝星的灵脉都将被污染、枯竭,到时候万物凋零,生灵涂炭,万劫不复!”她的眼中满是惊恐,深知这玄渚黑水的恐怖。

秦玄渚的目光缓缓扫过战场,当看到倒在地上的骆灵均与江离朱时,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两件无用的垃圾,不值一提。他抬手轻轻一挥,数十具推送黑水罐的傀儡立刻加快了速度,黑色洪流朝着灵脉井的方向汹涌而来,所过之处,原本青翠的青草瞬间枯萎发黑,坚硬的土地被腐蚀成焦黑的硬块,连空气中的灵力都被污染得浑浊不堪,再无半分纯净,天地间的灵气变得异常狂暴。

“慕容景行,夏丹朱。”秦玄渚的声音透过青铜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没有一丝温度,“识时务者为俊杰,灵脉井今日必定归我渊之影所有,你们速速让开,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与这些废物一样,化作玄渚黑水的养料,滋养我渊之影的大业,为我等铺路。”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威胁。

慕容景行紧攥影脉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银色灵光在周身暴涨如坚固的护盾,他的眼神坚定如铁,语气铿锵有力:“秦玄渚,休要痴心妄想!灵脉井乃蓝星根基,是万千生灵的希望,欲染指灵脉井,先踏过我的尸身!蓝星灵脉,绝不容尔等这等邪祟亵渎,我慕容景行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它周全!”

“冥顽不灵,自寻死路。”秦玄渚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结出一道复杂的阵印,黑水罐上的扭曲符文瞬间亮起浓郁的黑芒,罐中的玄渚黑水开始剧烈翻滚,仿佛有生命般躁动不安,黑色液体从罐口溢出,滴落在地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黑烟袅袅升起,空气中的毒性愈发浓烈。“傀儡军,进攻!踏平这残破的结界,将玄渚黑水注入灵脉井!”他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违抗。

随着他的命令,数百具隐藏在黑水罐后的傀儡突然冲出,这些傀儡比骆灵均操控的更为高大壮硕,身形如铁塔般,手中握着一人高的巨斧,斧刃上沾满了粘稠的玄渚黑水,黑水流淌间,连斧刃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显然是专为破坏结界打造的凶器。它们如潮水般朝着残破的玄铁结界冲来,步伐整齐划一,巨斧挥舞间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结界上,每一击都让结界剧烈震颤,裂痕不断扩大,淡蓝灵光愈发黯淡。

“咔嚓——”玄铁结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裂痕瞬间扩大如蛛网,几乎遍布整个结界,淡蓝灵光彻底黯淡下去,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慕容景行与夏丹朱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结界与他们的灵脉早已通过秘术相连,结界受损,他们的灵脉也受到严重反噬,气血翻涌不止,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守住结界!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灵脉井半步!”慕容景行嘶吼着,强忍着灵脉的剧痛,将体内残存的灵力尽数注入结界,银色灵光顺着他的手掌流入结界,让结界的灵光微微亮了几分。夏丹朱也咬紧牙关,抹去嘴角的鲜血,火脉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出,与慕容景行的灵力交织在一起,试图修复结界上的裂痕。残存的穹之灵弟子们也纷纷效仿,尽管他们灵力匮乏,伤痕累累,却依旧拼尽全力,灵力如涓涓细流汇入结界,淡蓝灵光终于又微弱地亮了几分,虽微弱却坚韧,代表着他们守护灵脉的决心。

可秦玄渚带来的傀儡实在太多,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且斧刃上的玄渚黑水腐蚀性极强,每一次撞击都能在结界上留下一道黑色印记,这些印记如墨渍般不断扩散,贪婪地吞噬着结界的灵光,让结界的防御越来越弱。夏丹朱望着结界上越来越多的黑色痕迹,感受着体内飞速消耗的灵力,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们的灵力消耗速度,远不及结界的损耗速度,此消彼长之下,结界崩塌只是时间问题,而他们,已经没有援军可以期待了。

“景行

慕容景行的脸色也异常沉重,他知夏丹朱所言非虚。秦玄渚的实力远在江离朱与骆灵均之上,再加上玄渚黑水的致命威胁,他们几乎没有胜算。可灵脉井是玄都根基,是蓝星希望,就算是死,他也必须守住这里,纵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灵犀之契。他与萧苍梧少年时缔结的灵犀之契,或许能借助萧苍梧的力量。虽萧苍梧被丁玄英操控,但他体内必然还残留着神智,或许能被唤醒,重归正途。

慕容景行不再犹豫,闭上眼睛凝神静气,通过灵犀之契朝着萧苍梧的方向传递意念,声音焦急而恳切:“苍梧,玄都危急,灵脉井危急!丁玄英欲毁蓝星灵脉,苍生危在旦夕,你快醒醒!”

远在渊之影营地的萧苍梧,正被丁玄英用逆元阵强行操控修炼。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脑海中清晰传来慕容景行焦急的呼喊。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体内的灵光与逆元阵的浊气瞬间爆发冲突,两种力量在他体内疯狂交织碰撞,让他痛苦得浑身颤抖,几欲昏厥。

“嗯——”萧苍梧发出一声压抑嘶吼,手中长刀猛地插入地面,以此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抵抗着逆元阵的操控。丁玄英察觉到他的异常,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萧苍梧,你敢反抗我?”同时加大逆元阵的力量,黑色浊气如潮水般涌入萧苍梧体内,试图将那丝清明彻底吞噬。

萧苍梧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的清明与空洞不断交替。蓝星河畔的誓言、与慕容景行并肩作战的过往、玄都百姓的笑脸……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如走马灯般清晰。一股强烈的守护意念从心底喷涌而出,他要回去,要守护灵脉井,绝不能让丁玄英的阴谋得逞,辜负同门所托。

“丁玄英……你休想……操控我……”萧苍梧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沙哑破碎。体内的灵光突然暴涨,如破晓之光冲破逆元阵的压制,浊气在灵光中迅速消融。他猛地拔出长刀,周身浊气被灵光驱散,朝着营地外疾驰而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与坚定,再无半分傀儡之态。

“追!给我把他追回来!若让他逃去灵脉井,坏我大事,提头来见!”丁玄英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派遣大量渊之影弟子追击。可萧苍梧的速度快如疾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营地外的密林之中,身形矫健如豹,根本无人能挡。

灵脉井东翼的战场上,慕容景行正焦急等待着。他不知道萧苍梧是否能感受到他的意念,是否能冲破丁玄英的操控。就在这时,灵犀之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共鸣,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从远处快速逼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是苍梧!”慕容景行眼中爆发出狂喜光芒,朝着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高大身影冲破战场烟尘,手中长刀泛着澄澈的淡蓝灵光,如一道蓝色闪电朝着战场疾驰而来——正是萧苍梧!

萧苍梧的突然出现,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秦玄渚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想到萧苍梧会挣脱丁玄英的操控,更没想到他会赶来支援,打乱自己的部署。“萧苍梧,你竟敢背叛渊之影?”秦玄渚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杀意,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苍梧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慕容景行身边,眼中带着一丝愧疚与歉意:“景行,我被奸人所控,来晚了,让诸位受苦了。”

“不晚,你来得正好。”慕容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没有半分责备,“往日恩怨暂且不论,今日,你我兄弟并肩,守住灵脉井,守护玄都!”

萧苍梧重重点头,手中长刀直指秦玄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秦玄渚,灵脉井乃蓝星根基,岂容尔等放肆?带着你的黑水罐,滚出玄都,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秦玄渚冷哼一声,眼中闪过阴狠:“不过多了一个叛徒,也敢口出狂言?你们联手,亦非我敌手。傀儡军,加大攻势,踏平结界!”

傀儡们再次发起猛攻,巨斧砸在结界上的声响密集如鼓点,震得人耳膜发麻。慕容景行、萧苍梧与夏丹朱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决绝之色,无需多言,三人同时冲了出去。慕容景行的影脉剑如银色闪电,萧苍梧的长刀如蓝色流星,夏丹朱的火焰长枪如赤红烈焰,三色灵光交织,朝着傀儡群杀去,气势如虹。

影脉剑的净化之力、长刀的破阵之力、火焰长枪的焚烧之力相互配合,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防线。傀儡们纷纷被斩杀,斧刃上的玄渚黑水在银色灵光的净化下,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再无半分腐蚀之力。秦玄渚看着不断倒下的傀儡,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没想到三人联手的威力竟如此惊人,远超自己的预估。

“秦玄渚,你的末日到了!”慕容景行一声大喝,三人同时凝聚灵力,朝着秦玄渚冲去。银色、蓝色、赤红三色灵光在半空交织,形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秦玄渚狠狠击去。

秦玄渚脸色剧变,急忙将所有灵力注入黑水罐,玄渚黑水暴涨如墙,形成一道厚实的黑色屏障。三色灵光狠狠撞在黑色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色屏障瞬间崩碎,秦玄渚被震得倒飞出去,青铜面具碎裂开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与阴狠的脸,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

“撤!”秦玄渚知道自己绝非对手,急忙下令撤退。残存的傀儡与渊之影弟子搀扶着他,推着剩下的黑水罐,狼狈地朝着东南方向逃窜而去。

慕容景行三人没有去追,他们的灵力也已经耗尽,纷纷倒在地上。看着秦玄渚等人逃窜的方向,夏丹朱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我们……守住了……”

慕容景行和萧苍梧也笑了,笑容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可就在这时,玄铁结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彻底崩碎。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浓郁的浊气,比秦玄渚带来的浊气更加浓郁,一股磅礴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是丁玄英!”萧苍梧的脸色大变,“他亲自来了!”

慕容景行和夏丹朱抬头望去,只见丁玄英悬浮在半空,周身的浊气如黑色风暴般旋转,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晶石。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带着无尽的杀意:“慕容景行,萧苍梧,夏丹朱,你们毁我好事,今日,我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丁玄英的话音刚落,无数的渊之影弟子从浊气中冲出,朝着灵脉井的方向涌来。慕容景行、萧苍梧和夏丹朱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开始,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渊之影的首领,是真正的生死考验。

夏丹朱的火脉灵力再次暴涨,火焰长枪在掌心燃烧:“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守住灵脉井!”

慕容景行的影脉剑泛着坚定的银光:“为了玄都,为了蓝星,战斗到底!”

萧苍梧的长刀也爆发出淡蓝色的灵光:“这一次,我不会再被操控,我要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三人并肩而立,身影虽疲惫却异常坚定。他们的前方,是无边无际的敌人和强大的丁玄英;他们的身后,是蓝星的根基灵脉井,是玄都的百姓。这场守护家园的战争,还远未结束,而他们,将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续写属于玄都修士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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