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灵脉井的白玉阶,早被鲜血浸成了暗沉的赭红色,每道石缝都像一张淌血的嘴——穹之灵弟子与渊之影邪修死磕三个时辰,尸身与傀儡残骸堆得快堵死井口。夏丹朱拄着断枪杵在第三级台阶上,赤红劲装被硝烟熏得辨不出原色,左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边缘泛着诡异青黑,那是江离朱离朱刀上的逆元邪气在啃噬皮肉。她手中的“焚天”长枪断了半截,原本流光溢彩的火凰赤纹糊满血污,枪尖往青石板上一戳,火星刚烫出个浅印,就被战场的寒风卷成灰烬,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飘得无影无踪。
喊杀声从炸锅般的狂躁,渐渐弱成零星惨嚎,穹之灵这边折损过半,活下来的也个个带伤。萧苍梧被三具扛巨斧的傀儡缠得动弹不得,“沧澜”长刀的淡蓝灵光忽明忽暗,刃口崩得全是豁子,左臂的玄渚黑水印记已爬至肘弯,肿紫的皮肤下墨纹翻涌,每挥一次刀都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砸在血衣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渍痕。慕容景行正与秦玄渚的毒杖死拼,影脉剑的净化银光能暂时扫开毒雾,却戳不破老贼周身那层活物般蠕动的黑水屏障。他肩头被毒针擦过的地方,青黑已蔓延到锁骨,胳膊时不时不受控制地抽搐,显然毒素正往骨髓里钻。
夏丹朱的目光像淬了烈焰的刀锋,穿透混乱的战团,死死锁在灵脉井东侧的黑曜石管道上。那管子是域外陨铁拼接而成,活像一条伏在焦土上的巨型墨蟒,浑身刻满扭曲狰狞的逆元符文,一端死死咬着秦玄渚带来的青铜黑水罐——罐身雕刻的骷髅头在残阳下泛着森冷寒光;另一端则直戳灵脉井核心的涌泉口。井中那株千年护脉灵莲已濒临枯萎,莹白的花瓣卷边发黑,中央孕育灵脉本源的莲心蒙着层厚重灰翳,连散出的灵气都带着滞涩的腐朽感。夏丹朱门儿清,这玄渚黑水是渊之影的镇派杀器,一旦沾到灵莲,整个蓝星的灵脉都会被污染,到时候修士无法引气,凡人断了生机,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万劫不复。
“咔嗒——咔嗒——”秦玄渚那枯瘦如爪的手,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转动黑水罐阀门,青灰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干的黑血。齿轮咬合的声响在战场的短暂空当里格外刺耳,像死神用骨节一下下叩击灵脉圣殿的大门,听得人头皮发麻。夏丹朱脑海中瞬间闪过《灵脉灾异录》的记载:玄渚黑水以万条修士残魂为引,掺合九幽寒潭腐气凝练而成,遇灵脉则啃噬本源,沾生机则腐蚀肌理。三百年前,就是这黑水毁了西洲三座千年灵脉井,数十万生民在三个月内相继气绝,尸骨堆成了连绵的山丘。
“丹朱!守住涌泉口!秦老狗要开阀了!”慕容景行的吼声被毒雾搅得支离破碎,却带着急得发颤的调子穿透战场。他拼尽全力将影脉剑的净化之力催至巅峰,银光暴涨三尺,朝着秦玄渚的黑水屏障狠狠劈落,却被毒杖骤然爆发出的浓黑雾气逼得连连后退。刀剑相撞的刹那,他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溅在身前的银光光幕上,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可眨眼间就被毒雾染成暗褐,顺着光幕缓缓流淌滴落。
夏丹朱没应声,掌心已被焚天枪传来的灼热烫出一层薄汗,枪身镌刻的火凰纹路正随着她紊乱的灵力嗡嗡震颤,像是在与胸腔里躁动的火脉共鸣。方才为救被傀儡围殴的林砚,她硬开三成焚天赤焰,虽将小师弟从鬼门关拽回,自己的灵脉却遭了重创,此刻经脉中仍残留着火焰灼烧般的刺痛。半个时辰前服下的烈火丹虽能暂时压制伤势,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她的灵脉本源,让她的气息时不时出现短暂的滞涩卡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阀门“咔”地一声彻底卡到位,像一道宿命的惊雷炸响。浓稠如熬糊沥青的玄渚黑水顺着黑曜石管道哗哗狂涌,内壁的逆元符文瞬间亮起妖异黑芒,将水流染成泛着幽光的墨色洪流,在地面拖出一道扭曲的暗影。黑水一触青石板就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坚硬的石面被蚀出满是孔洞的蜂窝状,碎石掉进去瞬间消融成黏腻黑泥。空气里的甜腥腐臭味浓烈得呛人,吸一口都像有无数细针扎肺,夏丹朱忍不住弯腰干呕,眼泪被呛得飙了出来。
“夏丹朱!你的对手是我!”江离朱如鬼魅般从一具傀儡尸堆后窜出,脚尖轻点尸身借力,身形再提速,化作一道黑影扑至夏丹朱身后。离朱刀带着尖锐破空声劈落,刀身缠绕的逆元黑气浓如墨汁,像一群饿疯的毒蚁,直扑她毫无防备的后心。这家伙双眼赤红,嘴角因亢奋而扭曲抽搐——三年前被穹之灵逐出门墙后,他就日夜盼着这一天,要亲手斩杀火脉最耀眼的天才,用她纯净的火脉本源填补自己的残缺灵脉,在渊之影里一步登天。
夏丹朱后背的汗毛瞬间倒竖,那股熟悉的阴冷邪气,与三年前师父为护她而死时江离朱所用的招式一模一样。记忆如潮水般轰然炸开:师父倒在血泊中,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方向;林砚抱着她的腿哭嚎“师姐救师父”,声音都喊得嘶哑;大长老将焚天枪郑重塞进她手里,颤抖着说“火脉弟子,守灵脉便是守性命,灵脉在人在,灵脉亡人亡”。
她忽然笑了,笑得格外耀眼,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像燃着一簇火苗。夏丹朱既不回头也不格挡,将体内剩余灵力尽数灌进双腿,丹田处的火脉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惊人推力,身形如一道赤电直奔黑曜石管道。离朱刀的锐刃擦着她后背劈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逆元黑气瞬间钻进经脉,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灵力。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脚步一个踉跄,却咬牙死死稳住身形,没停下半步。
“你疯了?这是要烧光自己的灵脉!”江离朱的惊呼声里满是错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本以为夏丹朱会回身与他缠斗——毕竟她的枪法精妙绝伦,同辈中无人能及——没料到这姑娘竟疯到用肉身去挡无坚不摧的玄渚黑水。在他信奉力量至上的认知里,为别人玩命就是脑子进水,纯纯的愚不可及。
鲜血顺着夏丹朱的后背汩汩淌下,染红了大半赤红劲装,每一步踩在青石板上,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湿冷的衣衫贴在身上冻得刺骨,可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像焚天赤焰般灼热滚烫。冲到管道出口前一丈处,她猛地张开双臂,将半截焚天枪横在身前,枪尖精准对准汹涌的黑水洪流,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与零星厮杀,硬得像淬了钢:“穹之灵火脉夏丹朱在此立誓——以我之火护灵脉,以我之血涤邪祟!天塌下来,我顶着!”
话音刚落,她体内的火脉彻底爆发,丹田处仿佛有一座火山轰然喷发。赤红火焰从七窍中喷涌而出,顺着焚天枪的枪身飞速蔓延,瞬间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一丈高、三尺厚的烈焰高墙。火墙之中,无数巴掌大的火凰虚影振翅飞舞,齐声发出清越凤鸣,那声音穿云裂石,带着焚尽一切邪祟的磅礴威势。玄渚黑水与火墙相撞的刹那,“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黑水被高温蒸腾成漫天毒雾翻滚上升,火墙虽被侵蚀得忽明忽暗,像狂风中的残烛,却硬是死死挡住黑水去路,半分未退。
“丹朱!别傻了!”慕容景行双眼赤红,血丝爬满眼白,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瞅准秦玄渚被爆炸气浪震得身形不稳的间隙,猛地将影脉剑戳进地面借力,硬生生冲破黑水屏障的阻拦,朝着夏丹朱的方向疯了似的狂奔。跑得太急,肩头的伤口被扯得撕心裂肺,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青衫。他看得清清楚楚:夏丹朱后背的伤口在火焰与黑水的夹击下不断扩大,周身灵力如退潮般飞速流失,原本乌黑的发丝已被火焰燎成焦黄,几缕粘在汗血混合的脸颊上——他比谁都清楚,焚天赤焰本就耗费巨大,她这是在拿自己的灵脉当柴烧,撑不过一炷香就会灵脉尽断。
夏丹朱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温和灵力越来越近,那是慕容景行独有的影脉气息。她艰难地回过头,对着狂奔而来的他虚弱地笑了笑,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火墙上“滋”地一声化作白烟,消散在空气中。“景行师兄,”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林砚还小,别让他再上战场……看好穹之灵,守住师父们的家……灵脉不能毁,绝对不能……”
江离朱又像跗骨之蛆般追了上来,借着慕容景行冲过来的空当,悄无声息绕到夏丹朱侧后方,眼中翻涌着疯狗般的嫉妒与怨毒。他不懂夏丹朱的牺牲,也不屑去懂——在他的世界里,有力量就是绝对的主宰,为所谓“守护”丢了性命,纯属脑子有病。“夏丹朱,你以为这破火墙能拦得住我?”他将全身逆元之力尽数灌进离朱刀,刀身瞬间暴涨数尺,漆黑刀芒如裂天之缝,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她毫无防备的后心狠狠劈落,“今天你的火脉、这灵脉井,全是我的!谁都拦不住!”
夏丹朱能清晰感受到后心袭来的致命威胁,逆元刀气穿透单薄衣衫,与体内奔腾的火脉灵力剧烈冲撞,经脉仿佛被无数把小刀同时切割,剧痛让她浑身都在颤抖。身前的火墙光芒越来越暗,玄渚黑水像有生命般不断冲击着火墙的薄弱处,她的灵脉已濒临极限,灵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视线渐渐模糊。但管道尽头灵脉莲的影子,却始终清晰地映在她眼底——那是她必须用性命守护的东西。
她非但没躲,反而猛地转过身,迎着劈来的刀芒主动冲了上去。彻底放弃所有防御,将体内剩余的火脉灵力全部凝聚于焚天枪尖,枪身的火凰纹路瞬间亮得晃眼,每一只火凰虚影都像活了过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凤鸣。随着灵力不断注入,一只翼展数丈的巨大火凰从枪身跃出,金红色的羽翼燃着熊熊烈焰,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朝着江离朱与不断涌水的黑曜石管道同时扑去。“护灵脉哪有不流血的?江离朱,今天咱们新仇旧怨,一并了断!”
江离朱彻底慌了,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惊恐取代,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没料到夏丹朱在灵脉濒临枯竭的濒死之际,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势。那只巨大的火凰虚影散发着让他灵魂都战栗的灼热气息,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变形。火凰扑来的瞬间,他身上的逆元之力如遇烈日的冰雪般飞速消融,离朱刀上的黑芒瞬间黯淡下去。他想后退躲避,却发现双脚已被火墙散出的高温灼穿靴底,脚掌与滚烫的青石板粘在一起,剧痛让他惨叫出声,却怎么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凰越来越近。
夏丹朱的身体与火凰虚影彻底融为一体,她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在飞速流逝,灵脉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响,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烈火焚身的极致痛苦。但当她看到江离朱惊恐万状的模样,看到玄渚黑水在火凰灼烧下渐渐干涸,看到灵脉井中护脉灵莲重新透出微弱莹光时,她的心中只剩下一片踏实——任务完成了,这样的牺牲,值了。
“焚天赤焰——同归于尽!”她轻喝一声,声音虽轻,却带着撼动大地的力量,随即主动引爆了体内最后一丝灵脉本源。赤金色的火焰瞬间暴涨数十倍,如同一轮悬空的小太阳,将江离朱与整个黑曜石管道彻底吞噬。“轰隆!”剧烈的爆炸震得灵脉井地面开裂,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碎石与傀儡残骸被气浪掀飞数丈之高,浓重烟尘遮天蔽日。连远处正欲偷袭的秦玄渚都被冲击波掀翻在地,青铜黑水罐“哐当”一声重重摔落,阀门被震得死死闭合,罐中剩余的黑水再难流出一滴。
慕容景行被气浪掀飞好几丈,重重摔在一具傀儡残骸上,喉头一阵腥甜,又喷出一口鲜血。他顾不上擦去嘴角血污,也不管身上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朝着爆炸中心冲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丹朱,一定要找到她!烟尘渐渐散去,他终于看清眼前景象:黑曜石管道被烧得扭曲变形,江离朱已化为一堆焦黑木炭,他那柄离朱刀断成数截,扔在碎石堆里,彻底没了半点邪气。
而夏丹朱的身影,正站在渐渐减弱的火焰中央,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赤红劲装早已在高温中化为灰烬,裸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火纹,那些纹路正缓缓淡去,让她的身形愈发虚幻。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带着对世间的些许不舍,更带着守护成功的欣慰。她看到慕容景行跌跌撞撞地冲来,看到萧苍梧拼尽最后力气斩杀了最后一具傀儡,看到林砚从断墙后探出头,小脸上满是泪水,撕心裂肺地喊着“师姐”,那声音穿透余火,狠狠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景行师兄……”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精准地传到慕容景行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灵脉……守住了……玄都……安全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彻底化为漫天火星。赤金色的火光渐渐收敛,最终凝聚成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赤红结晶,泛着温暖纯净的光芒,轻轻从空中飘落,“嗒”的一声轻响,落在灵脉井旁的青石板上。结晶中似还残留着她的灵识,每一次轻微颤动,都能让井中的护脉灵莲亮上一分,一圈圈温暖的灵力涟漪扩散开来,将战场最后的阴冷彻底驱散。
慕容景行“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结晶捧在手心。温温的触感带着夏丹朱独有的火脉气息,让他瞬间想起多年前的冬日:那时他修炼岔气冻得双手发紫,是年幼的夏丹朱伸出手,指尖燃着一簇小小的火苗,一点点暖热他的掌心。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砸在结晶上,瞬间被结晶吸收,而结晶的红光却因此亮了几分,像是在无声地回应他的悲痛与思念。
萧苍梧拄着布满缺口的沧澜长刀,一瘸一拐地挪过来,他的脸色因失血与毒素侵蚀而苍白如纸,左臂的黑水印记已爬至肩头,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夏丹朱的牺牲,如同一簇火种,点燃了他心中沉寂已久的信念。他凝视着慕容景行手中的结晶,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景行,这枚结晶咱们拼死也要护住,灵脉井也得守好,绝不能让丹朱师妹白死,她用性命换来的希望,绝不能砸在咱们手里。”
林砚抱着断裂的长剑,从断墙后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旁,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稚嫩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冰冷的石面上。他想起夏丹朱教他练剑时的耐心,无论他多笨拙、多容易出错,师姐都从未生气,只会一遍遍手把手纠正;想起他发烧昏迷时,师姐守在床边熬制疗伤丹药,眼睛都熬得布满血丝;想起师姐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林砚,将来要比我更强,做穹之灵的顶梁柱”。“夏师姐……我一定好好练剑,日夜不辍,将来替你守灵脉、守玄都,绝不会让你失望!”他哽咽着嘶吼,声音虽稚嫩,却带着少年人掷地有声的坚定。
秦玄渚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碎石与灰尘,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灵脉井旁的三人,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他没料到夏丹朱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玉石俱焚,不仅毁了他耗费百年心血炼制的玄渚黑水管道,还除掉了江离朱这个得力爪牙,让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但他不敢贸然上前——慕容景行与萧苍梧虽重伤在身,却仍有拼死一战的气力,更别提那枚结晶中蕴含的纯粹火之力,是他逆元邪气的克星,稍有触碰就会元气大伤。
“慕容景行,今日之事,不算了结!”秦玄渚的声音如生锈金属摩擦般刺耳,满是怨毒的威胁,“玄渚黑水我尚有储备,渊之影的爪牙遍布蓝星,迟早有一天,我会带着大军回来,挖走灵脉本源,夺走这枚结晶,将你们全都炼成活傀儡!”话音未落,他转身化作一道黑影,飞速窜入战场外围的密林,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阴冷的风声。
慕容景行没有去追,他清楚秦玄渚阴险狡诈,贸然追击只会落入圈套。他紧紧攥着火脉结晶,目光投向灵脉井中——护脉灵莲已彻底恢复莹白,层层花瓣舒展绽放,莲心散发出纯净浓郁的灵气,与结晶的红光相互交织缠绕,在灵脉井上空凝成一道绚丽的光幕。阳光穿透战场残留的烟尘,洒在光幕上折射出五彩霞光,将空气中的血腥与死气彻底冲散,弥漫开新生的气息。
他心里清楚,这场战斗只是开始,渊之影的威胁仍在,玄渚黑水的隐患也未彻底消除,未来的路必定布满荆棘。但他更明白,夏丹朱用生命换来的希望,绝不能被辜负。她的牺牲不是终点,而是照亮前路的火炬,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行。慕容景行将火脉结晶轻轻贴在胸口,贴近心脏的位置,能清晰感受到结晶的温暖,以及其中残留的、属于夏丹朱的坚定信念——守灵脉,护苍生。
“丹朱,”他将脸轻轻贴在结晶上,声音又刚又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切的温柔,“我一定会找到重塑灵脉的方法,哪怕走遍蓝星每一寸土地,哪怕与再强大的敌人死战,也一定要让你重新站在阳光下,再次握紧你的焚天枪。到那时,我们一起守灵脉,一起看玄都生民安居乐业,一起等林砚成长为最强修士,把你未完成的心愿,全都实现。”
胸口的火脉结晶轻轻颤动,红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萧苍梧扶着林砚慢慢站起身,三人并肩站在灵脉井旁,望着井中盛放的护脉灵莲与上空交织的光霞,眼中都燃着不灭的斗志。夏丹朱的身影虽已消散, 但她留下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燃烧,成为守护灵脉最温暖的光,也是支撑他们前行的力量。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将灵脉井的白玉阶染成温暖的金色,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布满战痕的地面上。战场的硝烟渐渐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火焰余温和灵脉清香混合的味道——那是牺牲的味道,是悲痛的味道,更是希望的味道。夏丹朱的故事,从这一刻起,成为穹之灵最悲壮也最荣耀的传奇,每个弟子都将铭记:曾有一位火脉师姐,用血肉之躯阻挡黑水,以赤焰之魂守护灵脉,她是永远照亮玄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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