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金色的晨曦如同融化的蜂蜜，淌过王城的青石街道，在鹤熙家门前的白玉石柱上镀上一层暖光。
拉尔夫·杰森斜倚在石柱上，嘴里叼着一朵娇艳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袖，勾勒出臂膀上贲张的肌肉线条，浅蓝色的裤子衬得双腿愈发修长，1米88的身高往那一站，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却又因嘴角那抹痞帅的笑，多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他时不时抬眼看向紧闭的朱漆大门，像个等待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只是那身钢铁般的肌肉，与这场景多少有些违和。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轻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鹤熙穿着一身素雅的银色长裙，外面罩着件同色系的披风，一头银白渐变的长发被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清冷。
她手里拎着一个皮质书袋，脚步轻缓地走了出来。
看到倚在石柱上的拉尔夫·杰森，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在他嘴里的红玫瑰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视线，仿佛眼前的人只是路边的石子。
鹤熙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
那是一辆由两匹雪白骏马拉着的四轮马车，车厢侧面雕刻着精致的星纹，一看便知主人的身份。
车夫恭敬地为鹤熙掀开马车帘，鹤熙弯腰上车，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马车轱辘转动，渐渐驶远，扬起的尘土落在拉尔夫·杰森脚边。
拉尔夫.杰森吐掉嘴里的红玫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非但没恼，反而摸了摸下巴，低笑一声：“够冷，我喜欢。”
正午的阳光透过皇家学院的琉璃穹顶，在走廊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下课的铃声刚响，b211教室的门便被推开，鹤熙抱着一摞厚重的书籍走了出来。
鹤熙换了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裙，裙摆及踝，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一双黑色的低跟皮鞋，少了清晨的疏离，多了几分知性的温婉。
阳光落在她银色的发丝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宛如撒了一把碎钻。
刚走出教室，鹤熙便看到正对面的走廊尽头，拉尔夫·杰森正朝她挥手，脸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拉尔夫.杰森的肌肉线条在黑短袖的袖口下若隐若现，引得路过的女天使们频频回头，眼神里带着羞涩与好奇。
鹤熙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像一只优雅的白蝶。
“喂，等等！”拉尔夫·杰森快步追了上去，他的步子大，没几步就跟在了她身后：“好歹打个招呼啊，这么冷淡？”
楼道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原本三三两两讨论课业的男天使们纷纷侧目，目光在拉尔夫·杰森和鹤熙身上来回逡巡，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鹤熙学姐吗？跟在她身后的是谁啊？”一个戴眼镜的男天使小声问身边的同伴。
“看着好壮啊，是军团的人吗？”另一个男天使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好奇。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天使教师拿着教案走出教室，听到楼道里的议论声，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议论右翼护卫大人的是非，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这话一出，楼道里瞬间鸦雀无声。
男天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右、右翼护卫？难道是传说中的‘血腥屠夫’拉尔夫·杰森？”
“看着不太像啊……”一个胆子稍大的男天使小声嘀咕：“他就是块头大了点，看着挺随和的，我刚才还看到他朝鹤熙学姐笑呢。”
“我也觉得！”旁边一个抱着书本的女天使脸颊微红：“而且他好帅啊，那身材……简直是天神雕刻出来的！”
议论声虽然低了下去，却没完全消失，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两人身上。
拉尔夫·杰森对此毫不在意，依旧亦步亦趋地跟在鹤熙身后，嘴里还在碎碎念：“你看你，走到哪都是焦点，我跟你走在一起，都沾了光。”
鹤熙像是没听见，脚步从容地走进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数百名天使学子坐在长桌旁用餐，看到鹤熙和她身后的拉尔夫·杰森，喧闹声顿时小了一半。
鹤熙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份简单的蔬菜沙拉和一杯果汁。
拉尔夫·杰森也跟着坐下，大手一挥，豪气地对侍者说：“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烤肉、最烈的酒，都给我上一份！”
周围的目光更热切了，有好奇，有羡慕，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敌意。
毕竟，鹤熙在皇家学院里，是无数男天使心中的女神。
鹤熙自顾自地吃着沙拉，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身边的拉尔夫·杰森只是一团空气。
拉尔夫·杰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与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和周围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饭后，鹤熙拿起书袋，起身走向图书馆。拉尔夫·杰森擦了擦嘴，立刻跟了上去。
图书馆是皇家学院最安静的地方，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典籍和崭新的书卷，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香的味道。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如同天籁。
看着鹤熙走进图书馆深处，拉尔夫·杰森站在门口，无奈地轻笑着摇了摇头：“难怪苏玛利追了几年都没进展，这妞是真会啊！”
他低骂了一声，还是抬腿走了进去，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只猫一样跟在鹤熙身后。
鹤熙在一排排书架前驻足，指尖轻轻拂过书脊，寻找着自己需要的典籍。
鹤熙的动作优雅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些书籍。
拉尔夫·杰森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侧影，看阳光如何亲吻她的发梢，看她微微蹙眉思考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鹤熙选了几本厚重的典籍，走到一张靠窗的长桌旁坐下，摊开书本，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认真研读、记录。
拉尔夫·杰森也跟着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两条长腿随意地伸直，占了不小的空间。
没过多久，一个金发男天使端着书本，装作不经意地走到鹤熙身边，脸上带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刚想开口打招呼，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对面的拉尔夫·杰森。
拉尔夫·杰森只是懒懒地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警告，只有一片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冰冷，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虫子。
那金发男天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讪讪地转身走开，连头都不敢回。
紧接着，又有几个想过来搭讪的男天使，都被拉尔夫·杰森那淡淡的一瞥吓退了。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鹤熙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鹤熙才放下羽毛笔，抬眼看向对面的拉尔夫·杰森，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波澜，语气平淡地说：“谢谢你帮我赶走那些烦人的苍蝇。不过，你这眼神里的杀意，倒是印证了传言——你确实杀了十来万亚人种。”
拉尔夫·杰森没有回话，只是往后一靠，将椅背压得咯吱作响，然后把脚翘到桌子上，鞋跟碰到桌面发出“咚”的一声。
拉尔夫.杰森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
这是关于天使星云历史的，翻了几页便觉得烦闷，干脆把书盖在了脸上，没过多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鹤熙被这呼噜声打断了思绪，起身伸手拿起拉尔夫·杰森脸上书籍，又轻轻一敲他的脸。
“啪！”的一下，拉尔夫.杰森如梦初醒！
“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里，可以走。”鹤熙的声音冷了几分：“别妨碍别人学习。”
拉尔夫·杰森被吓了一跳，拿掉脸上的书，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抱歉，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了。”
拉尔夫杰森坐到鹤熙身边，又挪动椅子，靠近她，然后探头看向她面前的书本和笔记：“你在看什么呢？暗能量、恒星能源、暗物质，还有烈焰水晶矿……这些都是什么？听起来好深奥，跟我说说呗。”
拉尔夫.杰森的气息拂过鹤熙的耳畔，带着淡淡的烤肉香气，让她耳根微微发烫。
但鹤熙很快镇定下来，抬眼看向他，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审视：“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拉尔夫·杰森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我平时打打杀杀的，对这些学问的东西一窍不通，你给我科普科普，也让我长长见识。”
鹤熙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双此刻显得格外真诚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道：“那请你先把右手收回去。”
拉尔夫·杰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不知何时，他的手竟然搭在了鹤熙的椅背上，手指离她的肩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拉尔夫.杰森嘿嘿一笑，连忙收回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习惯了，就随便搭一下，你别较真。”
鹤熙没再追究，翻动着书页，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开始讲解：“烈焰水晶矿是一种天使星云内比较常见的矿石，它的材质挺特殊，内部蕴含着微量的暗能量。用它锻造出的武器不仅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普通的金属，而且在接触到暗能量时，会发出炽热的光芒，对黑暗生物有很强的克制作用。”
鹤熙的声音清冷而悦耳，讲解时条理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拉尔夫·杰森听得很认真，虽然很多术语都听不懂，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觉得也挺有意思。
“那暗物质和暗能量又是什么？”
鹤熙抬眼，看了拉尔夫.杰森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追问。
鹤熙想了想，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道：“暗物质是一种无法被直接观测到的物质，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占据了宇宙总质量的绝大部分。它就像宇宙的骨架，支撑着星系的运转，如果没有暗物质，星系早就分崩离析了。”
“无法被观测到？那你们怎么知道它存在？”拉尔夫·杰森皱起眉头，觉得这比打一场硬仗还难理解。
“通过引力效应。”鹤熙耐心地解释着：“它虽然不发光，不反射光，也不与光发生作用，但它有质量，会产生引力。我们可以通过观测星系的旋转速度、引力透镜效应等现象，间接证明它的存在。”
鹤熙话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暗能量，则比暗物质更神秘。它是一种斥力，与引力相反，正在加速宇宙的膨胀。如果说暗物质是宇宙的骨架，那暗能量就是推动宇宙扩张的动力。”
拉尔夫·杰森听得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听着好玄乎，就像是……看不见的手？”
“可以这么理解。”鹤熙点头，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宇宙的大部分质量和能量，都来自于这些看不见的存在。我们能观测到的恒星、行星、星云等，只占宇宙总质量的不到5%。”
“这么厉害？”拉尔夫·杰森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那你们研究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能用来打仗？”
鹤熙放下羽毛笔，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研究它们，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理解宇宙的起源和未来，为了让我们的文明走得更远。比如，掌握了暗能量的运用，我们的飞船就能突破现有的速度极限，抵达更远的星系；理解了暗物质的特性，我们就能制造出更强大的能量护盾，抵御宇宙中的危险……”
鹤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拉尔夫·杰森瞬间安静下来。
拉尔夫.杰森看着鹤熙冰蓝色眼眸里闪烁的光芒，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未知的探索，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听起来……挺厉害的。”拉尔夫·杰森难得地收起了痞气，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那你研究这些，是想让天使文明变得更强？”
“是。”鹤熙点头，语气坚定：“知识才是文明最强大的武器，比你的拳头，比星际炮，都更有力量。”
拉尔夫·杰森没有反驳，他想起了天煞星那些拿着冷兵器冲锋的骑士，想起了宇宙飞船的星际炮轻易将他们击溃的场景。
或许，鹤熙说的是对的，武力能征服一时，却不能征服永远。
图书馆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拉尔夫·杰森没有再打扰鹤熙，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研读的模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像一幅画。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安静，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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