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书房的灯火亮如白昼，将圆桌周围的人影拉得很长。
十把雕花座椅依次围在桌旁，华烨坐在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扫过桌上的资料，往日的浪荡被一种沉静取代。
他左侧依次坐着苏玛利、鲲鹏、鹤厉、鹤涛。
苏玛利的银甲上还带着训练场的尘土，鲲鹏捧着资料的手骨节分明，鹤厉的城防军报告上标满了红色批注，鹤涛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映出他眼底的严谨。
右侧，拉尔夫·杰森靠着椅背，指间夹着烟卷，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却遮不住眼底的笑意。他身旁是鹤熙、华韵、凯莎、凉冰。
鹤熙的发间别着支银质笔，随时准备记录；
华韵的指尖在经济报表上轻轻点着，算珠般的眸子转得飞快；
凯莎捧着律法补充草案，眉头微蹙；
凉冰则把玩着一支羽毛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耳朵早已竖了起来。
身着圣骑士甲胄的艾兰和若宁端着托盘走进来，红短裙在灯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她们将资料依次放在每个人面前，纸张上印着天宫旗帜徽章的定稿图、军团胸章的样式、新式军常服的设计图、烈焰甲的锻造参数、职位改革的细则、功勋章的等级划分、男女天使基因序列晋升的图谱，
还有天蓝石矿、烈焰水晶矿的需求清单，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
“大人，您的茶。”
艾兰给拉尔夫·杰森添茶时，声音细若蚊蚋，自上次宴会后，她总觉得这位主君的笑容里藏着钩子。
若宁则板着脸，给华烨添茶时动作一丝不苟，甲胄的金属碰撞声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两人退到角落静候，书房里只剩下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拉尔夫·杰森看着对面的华烨，这位曾经整日想着寻欢作乐的君王，此刻正逐行审阅职位改革草案，笔尖在“天凯军团总参谋长”一职旁画了个圈，眉峰微蹙，似乎在斟酌人选。
再看苏玛利，他正盯着新式烈焰短手剑的图纸，手指在“剑柄防滑纹”处反复摩挲，显然在琢磨实战中的握持感。
这两个被自己拽上“新道路”的家伙，性子竟真的磨得沉稳了。
拉尔夫·杰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傻笑什么？”身旁的鹤熙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目光落在他下巴上，那里冒出了层青色的胡茬。
鹤熙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晚上回庄园，我给你刮胡子。”
温热的触感让拉尔夫·杰森心头一跳，他轻咳一声，掐灭烟头，将烟灰缸往旁边推了推，正色道：“先说说天宫1号卫星。工程队刚传来消息，卫星的轨道校准已经完成，信号覆盖范围能括整个天宫星。”
拉尔夫.杰森指了指资料上的电子运营图表：“通讯、气象监测、战场实时传输，这些功能都测试过了，没问题。上次新城之乱，就是吃了信息滞后的亏，以后不会了。”
拉尔夫.杰森说着，内心忍不住嘀咕一句：三王真是牛逼啊，这么短的时间，电子设备，信号塔都能给整出来了，当然少不了鹤家嫡系的帮助。
华烨抬眼，指尖在卫星图纸上点了点：“信号加密做好了？别被人截了去。”
“放心，鹤涛设计的加密算法，三重密钥，除非把他的脑子撬开，否则解不开。”拉尔夫·杰森朝鹤涛扬了扬下巴。
鹤涛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在卫星上装了反追踪装置，一旦被锁定，会自动切换频段。另外，配套的地面接收站已经建好了三个，分别在王城、北境要塞和西港，确保信号不中断。”
“好。”华烨点头，将卫星资料推到一旁，拿起旗帜徽章的定稿图：“这个徽章，上次大家都看过了，没意见吧？”
图纸上，鎏金长剑配洁白羽翼的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苏玛利率先开口：“我觉得可行。剑代表战力，羽翼代表天使的根，太阳纹章寓意新生，三军通用都合适。”
“胸章的等级划分也得跟上。”鲲鹏指着另一张图纸：“新兵用铜质，老兵用银质，功勋卓着者用金质，这样既能区分资历，也能激励士气。”
鹤厉接过话头：“城防军的胸章得加个盾牌纹路，和天凯军团区分开，便于调度。”
众人纷纷点头，徽章的事就这么定了。
凯莎拿起新式军常服的设计图，深蓝色的布料上印着暗纹羽翼，袖口和领口有银色滚边，既简洁又不失庄重。
“这个颜色不错，耐脏。好看！”她看向凉冰：“梅洛星的军队常服也是深色系，妹妹你觉得如何？”
凉冰挑眉：“比华烨以前那件花里胡哨的金袍子强多了。不过——”
凉冰指着设计图上的口袋，“得多加两个暗袋，方便装急救包和信号弹。”
“这个可以改。”拉尔夫·杰森在图纸上画了个圈：“另外，女天使的常服可以收腰，保留裙摆，方便展开羽翼，也不用非得跟男兵一样穿长裤。”
鹤熙眼睛一亮：“我觉得可以加个披肩，行军时能挡风，仪式上也好看。”
华韵笑着补充：“布料用混纺的吧，天蚕丝掺点棉，既透气又耐磨，天微银行的纺织厂能供货。”
军常服的样式很快敲定，深蓝色为主，细节处兼顾实用与美观。
话题转到烈焰甲的锻造上，拉尔夫·杰森拿起参数表：“这次的甲胄加了烈焰水晶镀层，能防低级能量冲击。但问题是，天蓝石矿的储备不够了，得加派人手去南矿脉开采。”
苏玛利皱眉：“天基星的南矿脉有亚人种聚居，上次平叛后关系还没缓和，直接派人去怕是会冲突。”
“我去交涉。”凯莎放下律法草案：“我带一队女天使过去，先跟他们的族长谈谈，用粮食和工具换开采权，比硬抢强。”
凉冰嗤笑：“你倒是会当好人。不过……”
凉冰看向鹤涛：“基因序列晋升的药剂，能不能掺点天蓝石粉末？我看资料上说，这东西能强化细胞活性。”
鹤涛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可行，但剂量得控制。我正在做实验，下周能出结果。”
“功勋章的事，我有个想法。”华烨忽然开口，指着图纸上的星星图案：“一级勋章用八颗星，对应天宫八域；二级五颗，三级三颗，都用纯金打造，背面刻上获得者的名字和功绩，由王室亲自颁发。”
“还要建个功勋墙。”拉尔夫·杰森补充道：“就设在神庙旁边，把他们的名字刻上去，让后人都知道谁是英雄。”
这话一出，书房里静了片刻。新城那二万一千零九十七块墓碑，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苏玛利握紧拳头：“我同意。另外，职位改革得加快，不能再搞世袭那套。士兵凭战功晋升，军官凭能力考核，不合格的直接撸下来。”
“我已经拟了考核标准。”鹤厉递过一份清单：“分体能、战术、领导力三项，由各军团长交叉监考，杜绝徇私。”
华韵翻着经济报表，轻声道：“军费的缺口，我让天微银行发一批战争债券，再把天使h1手机的利润挪一部分过来，应该能填上。”
华韵顿了顿，看向拉尔夫·杰森，“对了，天宫cctV想拍个纪录片，记录这次改革，你觉得拍谁好？”
拉尔夫·杰森笑了：“拍那些新兵蛋子吧，从训练到授衔，真实。”
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桌上的茶换了三泡，资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从基因序列的优化，到矿产的开采；从功勋章的铸造，到纪录片的拍摄。
还有成立天刃、天基、天启的女天使军团，每军暂时定下一万人，这点是拉尔夫.杰森提出来的，所以没有反对，全部举手赞成。
这些事每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劲儿。
那是对新时代的期待，也是对牺牲者的告慰。
“差不多了。”华烨看了眼窗外，月色已浓：“剩下的交给各部门落实，下月再碰一次头。”
众人纷纷点头，正准备收拾资料，拉尔夫·杰森忽然一拍桌子，朝凯莎、鹤熙、凉冰、华韵四女邪魅一笑：“看看资料的最后一页，唱唱那歌？”
四女一愣。凯莎最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轻声唱着，她的声音温润，像月光洒在湖面。
鹤熙接着唱，她的声线清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凉冰挑眉，接了一句，她的嗓音带着点痞气，倒也别有味道。
拉尔夫·杰森却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少了点味儿。华韵，你来试试？”
华韵抿唇一笑，调整了下呼吸，开口时声音竟变得高亢嘹亮！
拉尔夫·杰森眼睛一瞪，烟卷差点掉下来：“你声线咋变了？刚才讨论经济的时候，你不是这调调啊！”
华韵笑得眼波流转，指尖划过桌面：“声线是可以变的，你不知道吗？”
拉尔夫·杰森嘴角一抽，默默摸出烟盒，又点了一支。
这时，有人把《未见花开》的歌词抄了下来，传着看。
……简单的句子，却像带着钩子，勾得人心头发痒。
众人看着歌词，越看越入迷。
凯莎摩挲着纸页，心想这句子里的怅惘，倒像极了那些没能看到新时代的士兵；
鹤熙盯着歌词看，忽然想起拉尔夫·杰森打铁时专注的侧脸；
凉冰哼着调子，觉得这歌比天宫那些老掉牙的圣歌有意思多了；华韵则盘算着，要怎么拍摄mV播放进天宫cctV里。
而四女不约而同地看向抽烟的拉尔夫·杰森，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嘴角还挂着那抹痞帅的笑。
一个念头同时在她们心里冒出来：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又是卫星又是勋章，连写首歌都这么勾人，简直像个移动的“新奇点子制造机”。
要不……把他解剖了看看？
这个疯狂的想法刚冒出来，四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好奇与“恶趣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拉尔夫·杰森被笑得莫名其妙，抽了口烟，含糊道：“笑啥？我脸上有花？”
华烨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紧绷了大半个月的神经，好像终于松了些。
华烨拿起桌上的资料文件，轻轻敲了敲：“好了，都回去歇息吧。”
夜色渐深，书房的灯光终于熄灭。
王宫书房外的石板路上，八道身影渐行渐远，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即将绽放的花骨朵，在等待着属于天宫的，真正的春天。
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离去的华烨和华韵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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