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安!”
“师父!”
日食结束,天光重现。
烈日高悬,镇上众人浑然不知任家方才经历的惊变。
而在任发的镇守之下,任府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久后,九叔与文才匆匆赶到。
见到院中一片狼藉,以及地上覆盖白布的尸体,九叔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安,情况如何?”
九叔与文才快步上前询问,同时仔细打量林安,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任发与任婷婷站在不远处,脸色尚显苍白。
今日之事,着实让他们心神俱震。
见九叔到来,两人也连忙上前。
“九叔!”
“任老爷,婷婷,你们没事吧?”九叔关切问道。
“多亏九叔派阿安在此守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阿威运气不好,被我爹一口咬断了喉咙……”
任发说着,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地上那具静静躺着的阿威身上。
此刻阿威被白布覆盖,血痕已渗出布面,景象颇为凄惨。
这是他亡妻家族中最后一位亲人了,没想到竟这般离世。
“爹,您也别太难过了。”
任婷婷挽着任发的手臂,低声劝慰道。
九叔神情凝重,听闻死者是阿威后,微微摇头,神色黯然。
“任老爷,请节哀顺变。阿安,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当时天象突变,日食来得毫无征兆。天一黑,我就察觉到任老太爷不对劲了!”
林安回忆起那一幕,随即转向九叔,语气认真:
“师父,这次有人在暗中操控任老太爷。那人离我们不远,从声音判断是个男子,年纪应该不小。”
听完林安所言,九叔沉吟片刻。
“若我推测无误,这场日食是有人施展了‘阴阳倒转大法’所致——颠倒阴阳,扰乱五行。”
“阴阳倒转大法?”
林安对此所知甚少,毕竟九叔尚未传授过这门术法。但他清楚,此术可逆转天地秩序,更改星宿运行。
能借法引发日食,此人道行必然极高。
“任老爷,你实话告诉我,安葬任老太爷的那块墓地,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九叔面色肃然,直视任发问道。
“这个……”
任发面露迟疑,最终还是开口:
“那块地原是一位风水师所有。先父得知那是处吉穴,便出资购下。”
说完他又略显尴尬地补充一句:
“当然,那位先生起初不愿出让,先父便用了些手段让他答应。”
“师父,动手之人恐怕就是那位风水师了。”
文才在一旁低声推测。
九叔点头表示认同,再次望向任发:
“任老爷,此人此次未能得逞,但我担心他还会卷土重来。”
“啊!那可如何是好!九叔,您一定得设法保全我们啊!”
一听老太爷可能再度现身,任发顿时惊慌失措,急忙恳求。
“嗯,这段时间,阿安就暂住任府,负责保护你和婷婷的安全。”
“是,师父。”林安郑重应下。
得知林安将入住家中,守护自己,婷婷脸上立刻浮现出掩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爸爸,有阿安在身边,咱们就安心了。”
“是啊,阿安,真是辛苦你了。”任发也松了口气。
今日林安展露的本事令他们倍感踏实——金光护体、雷霆降魔,皆非寻常。
有他在,僵尸断不敢轻易靠近。
“对了,阿威队长被老太爷咬死,恐怕会生出后患。”
九叔忽然皱眉说道。
“什么?那该怎么办才好?”任发连忙追问。
上次九叔说会有麻烦,老太爷果然尸变作祟。如今提到阿威,莫非他也……
“若任老爷不介意,我建议以荔枝树枝将其遗体焚化。”
“不介意,不介意,想来阿威也不愿死后变成怪物。”任发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道。
一旁的文才见状,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
“哼,当初师父让你烧你爹时你不肯,现在惹出祸事了吧。”
“好,管家!管家!”
“老爷,我在这儿!”
任府管家从后堂匆匆赶来,双腿仍止不住发抖。
家里竟然出了僵尸,还把表少爷给害了!
“你去安排人手,准备荔枝树的枝条,把阿威的遗体火化。”
任发吩咐完,又看向九叔确认:
“九叔,这样做就行了吗?”
九叔点头回应:“不错,越快越好,拖到夜里就麻烦了。”
“听见没有?还不赶紧去办!”
任发立即催促。
管家连声答应,快步离去准备事宜。
随后,任发领着九叔进入客厅歇息。
“师父,义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任老太爷怎会突然出现在任家镇?”
刚坐下,林安便提出心中疑惑。
任发父女也都投来目光,静待答案。
“没错。”九叔神色沉重,“任老太爷的棺木被人拖走,义庄内的法器与黄符尽数被毁。”
九叔说着,面色再度浮现怒意。
相伴多年的重要工具被毁,不说经济损失惨重,单是那份长久以来的情分,也彻底化为乌有!
“什么?对方竟如此狠毒!”
林安闻言嘴角微颤,压根没料到对方手段竟这般卑劣。
盗走任老太爷的尸身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九叔视若珍宝的法器尽数破坏。
“没错,我和师父察觉情形有异,立刻动身赶来,谁知半途突现日食。”
文才边说边毫不拘礼地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咕咚一口饮尽。
他不过是个凡人,来回奔波十几里山路,早已口干舌燥、四肢乏力。
“任老爷,依我看,眼下镇上必须提高警惕。对方既知此处有人镇守,恐怕会转而对百姓下手。”九叔郑重其事地对任发说道,神情凝重。
“说得是。可阿威已逝,保安队如今群龙无首啊!”
任发略一迟疑,目光转向林安。
“不如就让阿安接任保安队队长一职,九叔,你觉得如何?”
“阿安?”
“师兄?”
九叔与文才齐齐望向林安,脸上写满惊讶。
林安自己更是愕然,愣愣地看着任发。
让我当队长?
“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阿安本事高强,聪明能干,由他带队,一定能护全镇平安。”
坐在任发身旁的任婷婷拍手称赞,双眸闪烁着光亮,纯真之中透着几分灵动可爱。
“这……”
九叔眉头轻挑,似在沉思。
“阿安年纪尚轻,才十六岁,担此重任,真的妥当吗?”
“有何不妥!”
任发朗声一笑,越想越觉得主意绝佳。
“就这么定了!镇中年轻一辈,又有谁比阿安更出类拔萃呢?”
“是啊,九叔,就让阿安当队长吧!我父亲推荐他,他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也好。”
九叔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终是未加反对,淡淡一笑,点头应允。
让自己的徒弟执掌任家镇的安保职责,总比日日在义庄守尸强上百倍。
……
自古修习非正统之道者,皆难逃三弊五缺之命。
所谓三弊,即福、禄、寿三者残缺;亦称“财、命、权”。
财者,指一生难以聚财,钱财一旦丰厚,必生祸端,需破财消灾,属贫苦之命。
命者,主寿元短促,乃夭折之相。
权者,并非单指无权无势,更意味着福泽浅薄,为无福之人。
至于五缺,则为“鳏、寡、孤、独、残”。
“年老无妻谓之鳏,年老无夫谓之寡,年迈无子谓之独,幼年丧父谓之孤,残则指身体残损。”
天地运行自有法则,凡窥测天机、扰乱自然秩序者,必遭天道反噬。
万物因果自有定数,若强行干预,扭转因缘,必将招致无妄之灾。
譬如以《易经》推演命数,或借掌纹断人生死,皆属窥探天机之举,实则触犯天律。
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若擅自插手、更改因果,则被扭曲的那部分因果之力,终将由施术者自身承担。
其后果多以三缺五弊之形式显现。
因此,凡不循正道、专走旁门者,几乎无不身陷三弊五缺之困局!
便如九叔,在未得林安所赠《大洞真经》之前,也不过是一介旁门术士!
平日看管义庄、驱邪捉僵、勘测风水!
虽行善积德,广结阴功,却终究泄露了天机。
而九叔之缺,正在于“财”——纵使收入颇丰,亦无法留存,唯有散财方可避祸。
故而他承接印制冥币之务,将所得银钱尽数转化为冥资,用以积累阴德。
而今,九叔已得《大洞真经》,踏上正统修行之路,命格得以补全,三弊五缺自然远离。
倘若林安未曾获得《大洞真经》,同样难逃三缺五缺之劫,九叔绝不会允许他出任保安队队长。
但如今不同,林安已是正统修士。
只要不入邪道,不走歧途,便可百无禁忌!
正因如此,九叔由衷希望林安前程远大!
担任保安队长,守护一方安宁,岂不胜过终日困守义庄,与腐尸为伴?
任婷婷所言非虚,林安出任保安队长一事,确实只因任发一句话便尘埃落定!
九叔在任府不过饮了几盏茶的工夫,镇上的乡绅与族中长老便尽数被请至府中。
众人一进院门,便瞧见庭院中央停放着一具覆盖白布的尸身,神色皆为之一滞。
任府究竟出了何事?
为何会在院中摆着尸体?保安队竟不见踪影,反倒是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召集过来?
“老爷,人都已到齐了。”
管家在任发耳畔低声禀报。
任发微微颔首,随即携九叔与林安一同步出厅堂,走向院中。
此时,众乡绅长老面面相觑,议论声不绝于耳。
见任发现身,众人立刻肃静,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诸位今日前来,实有一件沉痛之事相告。”
任发表情肃穆,语调低沉,透着深切悲意,全场气氛顿如凝固。
“任老爷,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名乡绅忍不住开口询问。
“阿福!”
“在,老爷。”
管家应声而出,弯腰将盖在阿威身上的白布缓缓掀开。
那扭曲可怖的面容瞬间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不是威少爷吗!”
“队长!队长怎会……?”
“方才日食之际,一只僵尸突袭任府,幸得九叔高徒阿安与我表外甥阿威拼死护主,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任发声音沉重,字字如锤。
“什么!僵尸?!”
“天啊!咱们任家镇竟真闹僵尸了!”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哗然,难以置信地望向地上尸体。
脖颈处清晰可见的咬痕,除了僵尸作祟,还能作何解释!
“如今任家镇危在旦夕,保安队长之位不可空缺,故我提议,由阿安接任此职。”
任发抬手一引,指向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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