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具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孙天河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直接捅破了王家竭力掩盖数十年的疮疤,鲜血淋漓!
他大伯王风当年的叛国罪行,是王家最大的污点和禁忌,更是他们从巅峰跌落、至今在顶级圈子里抬不起头的根本原因!
如今被孙天河当着林晚晚的面,如此轻描淡写却又无比刻毒地揭开,王宝具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养气功夫瞬间破功。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眼神里再无半分伪装的和气,只剩下赤裸裸的怨毒和杀意。
“孙天河!你找死!”
王宝具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
他身边的同伴也豁然起身,周身气息鼓荡,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咖啡馆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其他客人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纷纷屏息,胆小的甚至开始悄悄往门口挪动。
林晚晚也悄然握紧了咖啡勺,身体微微绷紧,做好了随时应对冲突的准备。
她没想到孙天河会如此毫不留情,直接掀了王家的祖坟。
面对王宝具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和毫不掩饰的杀意,孙天河却依旧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隔着一片朦胧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两人。
“怎么?这就急了?”
孙天河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许你们王家做,还不许别人说了?王风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死有余辜!我父亲清理门户,为大夏除害,有什么问题?”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王家不思己过,不以为耻,反而把这笔账记在我父亲头上?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还想请我吃饭?和解?”
孙天河缓缓站起身,虽然比王宝具稍矮一些,但那挺拔的身姿和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凛然气势,却完全压倒了对方。
“告诉你爹王默,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我孙天河,还有我父亲孙谭,随时奉陪!”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王宝具和他同伴:“不过,下次派来的人,最好有点真本事。像你们这种只会仗着祖辈余荫、耍点小聪明、连自身杀气都控制不住的废物……”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就是你爸的鸿门宴嘛,我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水花!”
孙天河此话一出,不仅王宝具愣住了,连林晚晚都微微蹙眉,显然觉得他这决定有些鲁莽。
王宝具很快反应过来,生怕孙天河反悔,立刻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好!孙兄果然快人快语!明晚八点,王府家宴,恭候大驾!”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同伴迅速离开,仿佛生怕走慢一步,孙天河就会改变主意。
“你疯了?”
’林晚晚看向孙天河,语气带着不解和担忧,“王家明显没安好心,你这是自投罗网。”
孙天河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经温凉的冰水,一饮而尽,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罗网?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织好这张网。”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直接掀了他们的桌子,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他看向林晚晚,眼神深邃:“而且,我总觉得,这次宴会,或许能解开一些关于我父亲当年的疑惑。”
……
次日晚上八点,孙天河准时出现在了位于A市西山脚下、一处占地极广、戒备森严的中式庄园外。
这里便是王家的根基所在。
“王府”。
他只身赴宴。
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与周围肃穆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王宝具早已等在门口,脸上挂着虚假的热情,亲自引着孙天河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一处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正厅。
正厅内,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旁,只坐了寥寥数人。
主位上,是一位年纪与孙谭相仿、穿着中式褂子、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正是王家家主,王默。
他身旁坐着几个王家核心成员,皆气息沉稳,目光不善地盯着走进来的孙天河。
然而,孙天河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越过了王默,落在了坐在他下手边的一位妇人身上。
那妇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气质温婉,但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她的容貌,与孙天河记忆中父亲珍藏的一张泛黄照片里的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王雯雯。
王默和王风的小妹,当年曾与孙谭有过一段情愫,却因家族立场和王风的背叛,最终无疾而终。
王雯雯也正看着孙天河,眼神复杂无比,有追忆,有痛楚,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孙天河心中了然。
王默特意请王雯雯出席,打的就是感情牌,想用旧情来扰乱他的心绪。
“孙贤侄,果然一表人才,颇有乃父之风啊。”
王默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味道,“请坐。”
孙天河毫不客气地在预留的空位上坐下,正好与王雯雯相对。
“王叔叔客气了。”
孙天河语气平淡,“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王默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对孙天河的态度很不满,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指教不敢当。”
“只是听说贤侄荣登兵榜第一,为我大夏又添一员虎将,作为长辈,理当设宴庆贺。顺便,也想了结一些当年的误会。”
“误会?”
孙天河笑了,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王家人,最后定格在王默脸上,“王风叛国,证据确凿,被我父亲亲手击毙。这是铁案,哪来的误会?”
“你!”
一个王家子弟忍不住拍案而起,却被王默用眼神制止。
王默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我大哥之事,其中或有隐情,当年情况复杂,未必就如表面所见。”
“况且,即便我大哥有错,孙谭也不该不顾多年同僚之情,下手如此狠辣!”
“狠辣?”
孙天河嗤笑一声,“对叛国者讲情面?王叔叔,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若非我父亲及时清理门户,大夏不知要承受多大损失!你们王家,又岂是如今这点颜面受损那么简单?早该满门抄斩了!”
这话如同重磅炸弹,震得整个正厅鸦雀无声。
王默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天河……”
一个轻柔而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是王雯雯。
她看着孙天河,眼中含着泪光,声音哽咽:“当年的事,是大哥错了,大错特错。”
“我们王家,对不起谭哥,对不起国家……”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恩怨难道就不能放下吗?为什么非要延续到你们下一代……”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孙天河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知道,王雯雯或许真心悔过,也或许还对父亲存有旧情,但她身处王家,她的立场注定是矛盾的。
这份“柔情”,同样是王默武器库中的一种。
“雯姨......”
孙天河对她的称呼,让王雯雯身体微微一颤,“恩怨不是我们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有人记着仇,有人想着报复,这恩怨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看向王默,语气斩钉截铁:“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我父亲当年做的事,我问心无愧,并且为之自豪!”
“王家若想报仇,我孙天河一并接着!但若还有人敢像王风一样,行背叛国家、损害民族利益之事……”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一股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让在座所有王家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我孙天河,必效仿父志,斩之!”
话音落下,满座皆惊,落针可闻。
王默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孙天河,眼中的杀意几乎不再掩饰。
鸿门宴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而孙天河,孤身一人,面对整个王家的敌意,却傲然而立,仿佛一柄宁折不弯的利剑,要将这所谓的“龙潭虎穴”,捅个通透!
厅内死寂,落针可闻。孙天河那句“斩之!”如同寒冰利刺,悬在每位王家人心头,杀气凛然,几乎凝成实质。
王默的脸色由青转紫,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到了极点。
他身旁的几个王家子弟更是目眦欲裂,手已按向了腰间或桌下,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王默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家之主的绝对权威,硬生生压下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动作。
他死死盯着孙天河,眼神如同毒蛇,一字一顿地道:“孙贤侄,好气魄!好胆色!”
他深吸一口气,竟强行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怒火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却终究算是“笑容”的表情。
“今日是为你庆贺的宴席,不谈这些陈年旧事,免得扫了兴致。来人,上菜!”
这一下,连孙天河都有些意外了。
他料到王默能忍,却没想到能忍到这种地步。
自己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他王家是叛徒世家,他居然还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维持着宴席的表面和平?
王雯雯也松了口气,感激又复杂地看了自己二哥一眼,连忙打圆场,招呼着下人布菜。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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