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便抬头挺胸的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几位大佬交换着眼神,刚才对项目燃起的热情明显冷却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虑和审视。
阮肃代表的毕竟是那部分银行,他的公开否定,分量太重了。
林晚晚孤零零地站在投影幕布前,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感觉像是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阮肃这一手太狠毒了,不需要确凿证据,只需要播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足以让谨慎的投资者望而却步。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来挽回,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所有的解释在阮肃那句诛心的“资金链断裂风险”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气氛几乎要凝固,几位大佬起身告辞。
很快,会议室就只剩下了林晚晚与孙天河两人。
“走吧,出去走走。”
孙天河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果断出手,只是平静无比的说道。
林晚晚压低嗓音:“为什么,在刚才你不帮我?”
孙天河笑道:“你这项目,能做,并且一定会成功,你放心吧。”
林晚晚看了眼孙天河,疑惑道:“真的?”
孙天河当即摆出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愤愤不平道:“你还不信我?”
“我们好歹也共事了几个月了,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吧?”
林晚晚撇撇嘴,原本不悦的心情好了许多,嘟囔道:“谁知道你.......”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孙天河没有任何思考,摸了摸肚子:“去外面整点吃的!”
看着孙天河那副理直气壮喊着饿的模样,林晚晚心头的阴霾和委屈瞬间被冲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家伙,好像天塌下来都没有他吃饭重要。
“好好好,去吃东西。”
林晚晚叹了口气,收拾起桌上的资料,“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接地气的!”
孙天河眼睛一亮,来了精神,“那些峰会提供的玩意儿,看着精致,吃起来跟喂鸟似的,一点都不顶饱。我知道这附近有条夜市街,味道绝对正宗!”
他不由分说,拉起林晚晚的手腕就往外走。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与金碧辉煌的会议中心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一条人头攒动、烟火气十足的夜市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诱人香气,吆喝声、谈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林晚晚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她很少来这种地方。
但看着孙天河如同鱼儿入了水,兴奋地东张西望,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老板,来二十串羊肉串,多放辣!”
“这臭豆腐闻着挺正宗啊,来两份!”
“烤生蚝!蒜蓉的!再来两瓶冰啤酒!”
孙天河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点起单来毫不含糊,很快就两只手都拿满了各种小吃。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塑料小桌坐下,将手里的“战利品”往桌上一放,招呼林晚晚:“快坐快坐!别客气!”
林晚晚看着桌上那油光锃亮、香气扑鼻,但与“精致”毫不沾边的各种小吃,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孙天河递给她一串烤得焦香冒油的羊肉串:“尝尝这个,绝对比峰会那牛排带劲!”
林晚晚接过,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浓郁的肉香和辛辣的调料瞬间在口中炸开,刺激着味蕾,一种粗犷而直接的美味让她眼睛微微一亮。
“怎么样?没骗你吧?”
孙天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自己则拿起一串,大口撸了起来,吃得满嘴是油,毫无形象可言。
看着他吃得这么香,林晚晚也渐渐放松下来,放下了平日里的矜持,跟着他一起吃了起来。
热辣的食物下肚,仿佛也将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憋闷和委屈一并灼烧殆尽。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如潮水般蔓延,吸引了路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只见写着商业管理局的两辆车子停下,紧接着便下来了五名身穿工作服的男人。
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将一个卖生蚝的摊位给当场掀翻。
锅碗瓢盆、吃饭的家伙,哐当摔落在地。
摊主苦苦哀求解释,却被对方给反铐住双手,丢进了车里,不留一点余地。
“拖欠摊位费超过两天,这就是下场!”
其中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说道。
那摊主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被粗暴地反铐住时,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嘴里还在不住地哀求:“领导,领导!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我老婆住院了,钱都交医药费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补上!”
“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带走!”
那名发话的制服男子一脸不耐,挥手示意同事将人押上车。
周围的小贩们噤若寒蝉,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凄惶,却没人敢上前说情。
食客们也纷纷避开目光,或低头加快进食速度,或干脆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林晚晚看得眉头紧蹙,她生长在优渥的环境里,很少亲眼见到如此简单粗暴的执法场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忍和气愤。
她下意识地看向孙天河。
孙天河脸上的懒散和笑意早已消失无踪。
他慢慢放下手里吃到一半的烤串,拿起油腻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和手,动作很缓,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站起身,朝着那几名正要上车离开的制服人员走了过去。
“等等。”
孙天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市残余的嘈杂。
几名制服人员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他。
为首那个刚才发话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孙天河普通的穿着。
他出来吃夜市自然没穿那身昂贵的西装,眉头一皱,语气不善:“你谁啊?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
孙天河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扫过那个被铐在车里、满脸绝望的摊主,又落回为首男子脸上,“就是想问问,他欠了多少摊位费?”
“关你屁事!”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制服人员不耐烦地喝道,“赶紧让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孙天河看都没看那年轻人,依旧盯着为首男子,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我问,他欠了多少?”
为首男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这年轻人似乎不太一般,但仗着身份,还是硬着头皮道:“三千!拖欠两天了!我们这是按规矩办事!”
“三千……”
孙天河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看也没看,随手抽出一大叠百元大钞,直接塞到了那为首男子的手里。
“他的摊位费,我替他交了。剩下的,算他接下来一个月的。”
孙天河语气平淡,“现在,能放人了吗?”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为首男子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钞票,起码两三万块,又惊又疑。
周围的小贩和还没走的食客也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会有人为个不相干的摊主如此出头,还这么阔绰。
被铐在车里的摊主更是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孙天河,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你……你这……”
为首男子一时语塞,拿着钱感觉有些烫手。
“怎么?钱不够?还是说……”
孙天河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你们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收这三百块钱?”
为首男子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烁。
孙天河心中冷笑,他早就看出这几个人不对劲。
真正的管理人员,即便执法,也不会如此粗暴不留余地,更不会在面对有人代为缴费后还犹豫不决。
这几个人,要么是冒充的,要么就是另有所图,比如,故意找茬,逼走这条街上的某些摊贩。
又或者说,是为了完成任务。
“哥们儿,我劝你少管闲事。”
为首男子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有些事儿,不是你有点小钱就能掺和的。”
“哦?”
孙天河挑眉,非但没退,反而又上前半步,几乎与那男子脸贴脸。
他虽然穿着随意,但那股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气势一旦不再收敛,便如同出鞘的利剑,凛冽逼人。
“那我今天,还就非要管管这个闲事了。你待如何?”
那男子被孙天河身上骤然爆发的气势吓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道:“你……你想暴力抗法吗?!”
“抗法?”
孙天河嗤笑一声,“就你们?也配代表‘法’?”他目光如电,扫过几人胸口的工牌,虽然模糊,但也能看清单位和编号。
“商业管理局城南分局的?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他不再跟这几人废话,直接走到车边,对里面那个还在发愣的年轻制服人员冷冷道:“开门,放人。”
那年轻人被他眼神一瞪,手一抖,竟然真的下意识地把车门打开了。
孙天河伸手,直接将那个被铐住的摊主拉了出来,然后看向那为首男子:“钱,你们收好。人,我带走。至于今天的事……我会找你们局长好好‘聊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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