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孙天河没想到的是，阮肃这一刻却硬气了起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你信不信，放不放过我，那是你的事，我不怕！”
最后一句的时候，阮肃几乎是嘶吼着发出的。
孙天河看着阮肃那副色厉内荏、却又强撑着嘶吼的模样，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嘴角那抹戏谑的弧度更深了。
“哦？不怕？”
孙天河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站起身，缓步再次走向阮肃，这一次，他的脚步更慢，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和压迫。
阮肃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看着孙天河在黑暗中逐渐清晰的轮廓，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但嘴上依旧强硬：“你……你杀了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杀你？”
孙天河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歪着头打量他，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那太便宜你了，也太无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阮博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比死更难受的事情。”
孙天河缓缓伸出手，不是攻击，而是轻轻拂过阮肃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比如，身败名裂，从云端跌落泥潭，被所有人唾弃……”
“再比如，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包括你视若生命的‘事业’和‘名誉’，在你面前一点点崩塌，而你……无能为力。”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时，阮肃忍不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肃的心理防线在这种精神折磨下已经开始松动，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孙天河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眸眯起，随后拿起了手机。
他在通讯录寻找着一个人的姓名，期间对着阮肃道：“你是大夏那部银行的负责人，啧啧啧，这个位置加上你这个年龄，的确算是爬的很高了.......”
“真是可惜，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电话接通了，孙天河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你好，您是？”
电话那头的号码主人正慎重的发问。
以他现在的地位，全世界能拿到自己号码的人，恐怕不会不超过三十个人。
“我是孙天河，好久不见想找你唠唠嗑了。”
孙天河淡然的笑道。
“偶买噶，孙少爷，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对方那人在听到了孙天河的名字后，明显语气激动而高涨。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国际兵圣之子，u国首领的儿子，竟然会亲自打电话给自己。
孙天河听着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他用流利的英语懒洋洋地回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好在S市，碰到那部银行的一个负责人，叫阮肃。小伙子挺有‘想法’，跟我开了个不太友好的‘玩笑’。”
他说话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紧张起来。
那部银行？
听到这话，阮肃傻眼了，对方这是在跟谁通话？
“阮肃？！他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了吗？”
“孙少爷，请您务必息怒！这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与我们那部银行全球总部绝无关系！”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急切而惶恐，显然深知孙天河，或者说孙天河背后所代表的能量，有多么可怕。
曾经的u国公主，如今的首领，再加上还是她与战兵圣孙谭的儿子，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在U国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内掀起惊涛骇浪，更别说两者叠加。
“别紧张......”
孙天河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宽慰的意思，“我个人倒是无所谓。”
“只不过，他今天的行为，差点毁了我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林氏集团林晚晚小姐的一个重要项目。这让我有点……不太高兴。”
他特意强调了“林晚晚”和“不太高兴”。
电话那头立刻抓住了重点：“明白！完全明白！孙少爷，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您和林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阮肃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我们的职业操守和内部规定，我以那部银行全球cEo的名义向您保证，他将立刻被停职，接受全面调查！”
“并且，我们银行将重新评估与林氏集团的合作，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一位全球顶级投行的cEo，此刻在电话里对着孙天河几乎是在做出保证和承诺。
孙天河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已经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阮肃，对着电话说道：“嗯，你看着处理就好。我相信你们的专业和诚意。替我向董事会的老朋友们问好。”
“一定！一定！非常感谢孙少爷您的理解和通知！”
对方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孙天河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意揣回兜里，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阮肃。
此刻的阮肃，已经彻底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亲耳听到了全球cEo对孙天河那毕恭毕敬、甚至带着恐惧的态度，也听到了自己瞬间被抛弃、命运被决定的宣判。
他苦心经营多年，引以为傲的地位和成就，在孙天河一个电话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现在.......”
孙天河蹲下身，平视着阮肃那绝望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最终的审判意味，“还觉得你背后的人，能保住你吗？还觉得你自己，‘不怕’吗？”
阮瑟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所有的硬气和侥幸，在绝对的力量和阶层碾压面前，被粉碎得彻彻底底。
孙天河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地上的只是一堆无用的垃圾。
“记住这次的教训。下辈子......”
“如果还有下辈子，眼睛擦亮一点，别惹不该惹的人。”
说完，他迈步离开了房间，再也没有回头。
走廊里依旧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房间内，阮肃维持着瘫倒的姿势，许久，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知道，他完了，不仅仅是职业生涯，他的一切，都完了。
而这一切，只因为他招惹了一个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孙天河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扔掉了一袋垃圾。
对他而言，阮肃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顺手清理掉，省得他再给林晚晚添堵。
至于那部银行后续会如何“表达诚意”，他并不关心。
他相信，那位聪明的cEo知道该怎么做。
他现在想的，是明天金融峰会的最后一天，该怎么熬过去，以及峰会结束后，该怎么让林晚晚好好“报答”他这次的“拔刀相助”。
想到林晚晚可能出现的各种有趣反应，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场金融游戏，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
金融峰会的最后一天，气氛明显变得微妙起来。
当孙天河依旧带着那副没睡醒的慵懒表情，陪着林晚晚出现在会场时，不少昨天还持观望态度的投资人，今天都主动上前，态度热情得近乎殷勤。
“林总，孙先生，早啊！”
“昨天的论坛真是精彩，林总的项目我们团队连夜做了评估，非常有前景！”
“孙先生，有机会一起喝杯咖啡？”
“......”
甚至那位昨天还试图提出苛刻条件的黄总，也堆着满脸笑容凑过来，绝口不提什么核心技术共享和董事会席位，只反复强调对林氏技术的钦佩和对合作的期待。
林晚晚应对着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心中了然。
她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身边这个看似对金融一窍不通，却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的男人。
孙天河对周围的奉承浑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议程表上，寻找着今天可以“补觉”的空档。
直到一个穿着考究、气质精干的外籍中年男子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恭敬地递上名片。
“林总，孙先生，您们好。我是那部银行亚太区新任特别代表，罗伯特。”
男子语气谦逊，与昨天阮肃的傲慢形成鲜明对比，“关于与林氏集团的合作，总部高度重视，特派我全权负责。我们愿意提供不低于五十亿美金的无追索权贷款，利率低于市场水平两个百分点，并且不要求任何股权或核心技术抵押，只作为纯粹的财务投资。”
这个条件优厚得简直不像话！
几乎等于白送钱！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都惊呆了。
林晚晚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孙天河。
孙天河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对罗伯特点了点头：“嗯，你们效率还挺高。具体细节，跟林总谈吧，我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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