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河将红酒放在餐厅的长桌上,目光扫过客厅。
墙上挂着的那些林宏远收藏的字画都还在,只是多了一张林晚晚和父亲的合影。
照片里,林宏远坐在轮椅上,林晚晚蹲在他身边,两人都笑得灿烂。
“冰箱里有啤酒,想喝自己拿。”
林晚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不用。”
孙天河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林晚晚的厨艺他是知道的。
以前她说过,烹饪是她减压的方式。
每当公司遇到难题,她就会关掉手机,在厨房里待上几个小时。
那时候孙天河常常是那个幸运的试吃员。
“今天怎么想起下厨了?”
孙天河问。
“没什么,就是想做顿饭。”
林晚晚没有回头,专心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牛排,“而且,你上次吃我做的饭,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孙天河沉默。
“牛排好了。”
林晚晚关火,将两块牛排装盘,撒上黑胡椒和迷迭香,“帮我把沙拉端过去吧。”
两人将菜肴摆上餐桌。
简单的三菜一汤:香煎牛排,蔬菜沙拉,蘑菇浓汤,还有一小碟林晚晚自制的腌黄瓜。
“家常便饭,别嫌弃。”
林晚晚开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已经很丰盛了。”
孙天河举起酒杯,“敬你。”
“敬什么?”
“敬...”
孙天河顿了顿,“敬你扛起了林氏,没有让你父亲失望。”
林晚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水光,但她很快笑了,与孙天河碰杯:“也敬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红酒入喉,果香浓郁,单宁柔和。
是好酒,但孙天河此刻的心思不在酒上。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林氏集团的新项目,到S市最近的经济形势,再到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这种平凡而宁静的夜晚,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太过奢侈了。
饭后,林晚晚泡了一壶普洱,两人移步到客厅的沙发上。
落地窗外是西山夜景,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近处庭院里的灯光昏黄温暖。
夜色深沉,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一坐一立,距离不过一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孙天河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他忽然笑了,那是一个林晚晚从未见过的,带着些许释然和无奈的笑容。
一夜无事,日月替换。
.......
清晨的西山别墅区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斑驳的光影。
孙天河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起一缕青烟,在微凉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楼下庭院里,林晚晚那辆白色的宾利已经不在。
她给他留了张字条放在餐厅桌上,字迹清秀:“早餐在厨房保温,牛奶在冰箱。”
“钥匙在玄关抽屉,你可以随时来。”
字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小小的笑脸符号。
孙天河把字条折好,放进口袋。
他走进厨房,打开保温箱,里面是一份煎蛋、培根和烤吐司,旁边还有一小碗水果沙拉。
保温箱的温度显示是“65°c”,显然是林晚晚出门前特意设定的。
他简单吃了早餐,收拾好餐具,将别墅的安防系统重新检查一遍,确认一切正常后才离开。
临走时,他没有拿走钥匙。
有些界限,现在还不是跨越的时候。
车子驶出西山别墅区时,孙天河看了眼时间。
上午九点半。
今天是周六,苏静深应该在家休息。
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而微妙。
不是情侣,却比朋友更亲密。
不是战友,却可以毫无保留地托付后背。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和责任,但每当需要的时候,总会在对方身边。
孙天河将车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这里位于S市的老城区,建筑大多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外墙斑驳,但生活气息浓郁。
苏静深住在这里,而不是警局的家属大院,她说这样更接地气,更能了解普通市民的生活。
六楼,没有电梯。
孙天河一步步走上楼梯,胸口传来阵阵隐痛,但他脚步不停。
走到601室门前,他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这次加重了力道。
里面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苏静深睡眼惺忪的脸。
她显然刚醒,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和睡裤,素面朝天,但依旧难掩那份属于成熟女人的风韵。
看到孙天河,她愣了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周六早上扰人清梦,信不信我以扰乱治安拘留你二十四小时?”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拉开了门,转身往屋里走:“鞋柜里有拖鞋,自己换。冰箱里有水,想喝自己拿。我先去洗个脸。”
孙天河走进屋。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墙上挂着一幅字:“执法如山”,是苏静深父亲的笔迹。
孙天河在沙发上坐下,目光随意扫过房间。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看什么呢?”
苏静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已经洗漱完毕,换了身家居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还带着水珠。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孙天河旁边。
“没,就看看你住的环境。”
孙天河说道。
“放心吧,除了你,没带过其他男人进来。”
苏静深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天河,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只是普通人。”
“你是公司白领,我是小学老师,周末一起逛超市,吵架了就和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孙天河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如果我们真是普通人,你父亲的事就永远不会真相大白。”
“我知道。”
苏静深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只是偶尔...会觉得累。”
这个姿势让他们靠得很近,孙天河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他的手抬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累了就休息,有我在。”
他说。
苏静深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然后她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并不意外。
无数次的生死与共,早已在两人之间种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有时候是欲望,有时候是慰藉,有时候只是两个孤独灵魂在黑暗中相互取暖。
孙天河没有拒绝。他的手搂住苏静深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但就在气氛即将失控时,孙天河推开了她。
“静深。”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天不行。”
苏静深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容里带着自嘲:“怎么,有别人了?”
“不是。”
孙天河摇头,“我身上有伤,还没好。”
苏静深这才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不太自然的站姿。
她皱起眉:“怎么回事?又跟人动手了?”
“小事。”
孙天河轻描淡写,“已经快好了。”
“让我看看。”
苏静深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衬衫。
当看到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和周围密密麻麻的缝线时,她的脸色变了。
“这叫快好了?”
她声音发抖,“这伤再深一点就伤到心脏了!谁干的?”
“梅组织的一个杀手,叫半藏,已经解决了。”
孙天河扣好衬衫,“真的快好了,我体质你知道的。”
苏静深瞪着他,眼圈发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进卧室。
几分钟后,她拿着一个医疗箱出来。
“坐下,我帮你换药。”
孙天河乖乖坐下。
苏静深的手法很专业。
她父亲是军人,她从小耳濡目染,基本的战场急救都会。
拆开旧绷带时,她的动作很轻,但孙天河还是疼得皱了皱眉。
“活该。”
苏静深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就知道逞强。”
清理伤口,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温情。
“好了。”
苏静深收拾好医疗箱,“这两天别碰水,别剧烈运动,按时换药。听见没?”
“听见了。”
孙天河笑了笑,“苏局长训话,哪敢不听。”
苏静深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在他旁边坐下,头靠在他肩上:“天河,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无论你要做什么,无论对手是谁,都要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我已经失去父亲了,不能再失去你。”
孙天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肩:“我答应你。”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但宁静总是短暂的。
就在苏静深准备再说些什么时,门铃突兀地响了。
两人同时一愣。
苏静深皱起眉。
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不多,而且今天是周六,按理说不会有人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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