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天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妖族天庭所在的三十三天外,亿万星辰骤然亮起,星光如同实质的河流,汇聚成一张覆盖万里的星图——周天星斗大阵,成了!
帝俊立于大阵中央的太阳星位,周身金焰缭绕,手中握着一柄由太阳精金铸就的权杖,权杖顶端的金乌虚影栩栩如生,发出震慑寰宇的啼鸣。他的目光扫过阵中百万妖兵,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决绝的战意,哪怕知道此阵一开,多半是油尽灯枯的结局。
“妖族儿郎!”帝俊的声音透过大阵传遍洪荒,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巫族觊觎我妖族天庭久矣,今日,便是分出生死的时刻!星辰为证,我等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布此大阵,只为守护妖族荣光!”
“守护妖族!”百万妖兵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震得星辰都为之摇曳。他们体内的妖气与天上的星辰之力相连,化作一道道流光,汇入大阵之中。
东皇太一站在帝俊身侧,手中的东皇钟缓缓旋转,钟身的纹路亮起,散发出镇压四海八荒的威压。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将目光投向巫族祖地方向,那里,一股同样恐怖的气息正在升腾。
巫族祖地,十二祖巫踏着血色祭坛升起,周身煞气凝成实质的魔神虚影。祝融的南明离火焚天煮海,共工的滔天水浪冻结虚空,烛九阴的金色竖瞳映照过去未来,帝江的六翼扇动着空间涟漪……十二道身影连成一体,脚下的祭坛亮起血色符文,一股开天辟地般的气息弥漫开来——十二都天神煞阵,亦已功成!
“妖族宵小,也敢称尊洪荒!”祝融的怒吼如同岩浆喷发,“今日,便用你们的血,祭奠我巫族战死的族人!”
“都天神煞,开!”十二祖巫齐声喝令,血色祭坛猛地炸裂,十二道煞气光柱直冲天际,在半空汇聚成一尊顶天立地的盘古虚影。虚影手持巨斧,目光淡漠地扫视着妖族天庭,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劈开。
“战!”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
周天星斗大阵中,亿万星辰射出璀璨的光箭,如同流星雨般朝着盘古虚影射去。每一道光箭都蕴含着星辰破灭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破!”盘古虚影挥动巨斧,一道漆黑的斧芒横亘天地,将所有光箭尽数劈碎。斧芒余势不减,朝着周天星斗大阵斩去,阵中的百万妖兵顿时喷出鲜血,大阵的光芒剧烈闪烁。
“东皇钟,镇!”东皇太一见状,猛地将东皇钟掷向半空。巨钟轰鸣,发出震耳欲聋的钟鸣,音波化作金色的涟漪,不仅挡住了斧芒,更朝着盘古虚影反噬而去。
“铛——!”钟鸣与盘古虚影碰撞,发出一声让洪荒生灵耳膜出血的巨响。盘古虚影剧烈摇晃,身上的煞气消散了几分,十二祖巫皆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好一个东皇钟!”烛九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仅凭此钟,护不住你们妖族!”
他掐动法诀,盘古虚影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竟看穿了周天星斗大阵的薄弱之处——那是由十万低阶妖兵组成的“天权星位”。
“攻那里!”烛九阴厉声喝道。
盘古虚影巨斧一指,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煞气光柱,如同毒蛇般朝着天权星位射去。
“不好!”帝俊脸色剧变,连忙调动星辰之力驰援,却已来不及。
“噗——!”煞气光柱穿透星位,十万妖兵瞬间被煞气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周天星斗大阵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星辰之力紊乱,帝俊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摇摇欲坠。
“兄长!”东皇太一惊呼,连忙催动东皇钟弥补缺口。钟鸣再次响起,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流光从巫族祖地方向射出,直奔东皇钟而来。那流光形似长剑,虽未完全成型,却散发着让妖族心悸的气息——正是那柄未炼成的斩妖剑!
此剑虽未用人族精血淬炼完成,却也吸收了不少巫族煞气与幽冥玄铁的本源,对妖族有着天然的克制之力。
“是斩妖剑!”有妖将认出此剑,发出惊恐的呼喊。
斩妖剑划破虚空,带着尖锐的啸声,竟无视了东皇钟的音波防御,直指钟体!
“找死!”东皇太一怒喝,双手结印,东皇钟猛地放大,钟口对着斩妖剑,一股吞噬万物的吸力爆发而出。
“铛!”斩妖剑射在钟体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钟体上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而斩妖剑也被震得倒飞出去,剑身上的黑气黯淡了不少。
“这剑……竟能伤得了东皇钟?”帝俊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此剑虽未大成,却已具雏形,若让它完全炼成,后果不堪设想!”白泽的声音在帝俊耳边响起,他正在推演阵法,额间的智慧符文闪烁不定,“陛下,需尽快毁掉此剑!”
帝俊点头,看向阵中一尊巨大的星兽:“毕月乌,衔星箭!”
那尊形似乌鸦的星兽发出一声啼鸣,张口吐出一支由北斗七星之力凝聚的巨箭,朝着倒飞的斩妖剑射去。
“想毁剑?没那么容易!”共工怒喝,操控着一道水龙,将斩妖剑卷回巫族阵营。
盘古虚影再次挥动巨斧,这一次,斧芒不再攻击大阵,而是朝着东皇钟劈去。显然,巫族已将东皇钟视为最大的威胁。
“太一,小心!”帝俊嘶吼着,将太阳权杖插入阵眼,燃烧自身精血,强行催动周天星斗大阵,亿万星辰的光芒瞬间暴涨,形成一道金色的防护罩,挡在东皇钟前。
“轰——!”斧芒劈在防护罩上,金色的光芒剧烈闪烁,无数星辰虚影破碎,帝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兄长!”东皇太一目眦欲裂,他知道帝俊在燃烧本源。他猛地转身,双手按住东皇钟,将自身的太阴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钟内。
“巫族,欺人太甚!”东皇钟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钟体上的裂痕在太阴之力的滋养下缓缓愈合,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扩散开来,竟硬生生将盘古虚影逼退了百丈!
“这……这是东皇钟的真正力量?”句芒失声惊呼。
十二祖巫脸色凝重,他们能感觉到,东皇太一正在燃烧自己的元神,这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能再等了!”烛九阴厉声道,“全力催动阵法,化出盘古真身,速战速决!”
十二祖巫不再保留,齐齐喷出本源精血,融入盘古虚影体内。虚影的气息再次暴涨,身体变得更加凝实,手中的巨斧也染上了血色,仿佛真的开天辟地的盘古复生。
“盘古真身,斩!”
血色巨斧划破苍穹,这一次,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的毁灭之力,朝着周天星斗大阵与东皇钟同时斩去。
“周天星斗,为我而转!”帝俊仰天长啸,身体彻底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融入太阳星位。大阵的光芒达到了极致,亿万星辰仿佛活了过来,围绕着东皇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星环。
“东皇钟,响!”东皇太一张开双臂,与东皇钟融为一体,钟鸣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一道金色的冲击波,迎着血色巨斧撞去。
这是巫妖两族最巅峰的碰撞,也是两大绝世阵法与神器的终极对决!
金色的星环与血色的斧芒在半空相遇,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空间被压缩成一个奇点。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能量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整个洪荒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星辰陨落,大地崩裂,江河倒流,无数生灵在睡梦中化为飞灰。
汤谷内,恒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脸色剧变,连忙引动太阳本源,将整个汤谷笼罩在金色的护罩内。金乌们吓得缩在一起,恒将它们紧紧护在怀里,任凭能量风暴冲击着护罩,发出咯吱的声响。
人族祖地,颛顼按照《人皇经》的记载,引动人族气运,化作一道黄色的光幕,勉强护住了祖地的核心区域,但外围的部落还是被风暴吞噬。
昆仑山与须弥山,三清与西方二圣同时出手,布下结界,才挡住了能量风暴的冲击。他们望着巫妖大战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叹息。
风暴过后,天地间一片狼藉。
周天星斗大阵已经溃散,亿万星辰黯淡无光,百万妖兵几乎全军覆没。帝俊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有太阳星位上残留着一缕金色的余烬。
东皇钟掉落在地,钟体布满了裂痕,失去了往日的威压。东皇太一的身影从钟上滑落,气息奄奄,显然已是油尽灯枯。
巫族祖地,十二都天神煞阵也已散去,十二祖巫个个重伤濒死。祝融的身躯被星力洞穿,共工的双腿化作冰雕,烛九阴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空洞……盘古虚影消散,只留下十二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斩妖剑掉落在两军之间,剑身的黑气彻底消散,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顽铁。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重伤者的呻吟与风吹过废墟的呜咽。
巫妖两族,两败俱伤。
东皇太一看着满地的妖族尸骸,又看向远处濒死的十二祖巫,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赢了……又好像……输了……”
说完,他的头颅无力地垂下,手中的东皇钟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嗡鸣,彻底沉寂。
烛九阴望着天空中黯淡的星辰,感受着体内快速流逝的生命,轻轻叹了口气:“量劫……终究是躲不过啊……”
他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其他祖巫也纷纷倒下,或化为火焰,或融入大地,或沉入深海……
洪荒的天空,第一次显得如此空旷,如此寂寥。
妖族天庭的废墟上,血腥味与焦糊味混杂在一起,被罡风卷着掠过断壁残垣。帝俊化作的那缕金色余烬已彻底消散,只在太阳星位的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
飞廉拄着断裂的风刃,艰难地站起身。他的翅膀只剩下半边,鲜血染红了残破的战袍,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妖族的尸骸。十大妖帅中的鬼车、呲铁、九婴……皆已殒命,如今能站着的,只剩他与几个侥幸存活的副将。
“陛下……”飞廉的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悲恸,对着太阳星位的印记深深一拜,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尘土。
不远处,白泽蜷缩在一块破碎的星石后,浑身是伤,眉心的智慧符文黯淡到了极致。他能推演天地大势,却算不到巫妖决战会惨烈至此,更算不到帝俊与东皇太一会双双陨落。
“结束了……”白泽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茫然。妖族没了帝俊与东皇太一,就像人没了魂魄,还能称之为妖族吗?
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了废墟,鲲鹏缓缓降落。这位活过开天辟地的老怪物,此刻也显得疲惫不堪,左翼的羽毛脱落了大半,露出渗血的皮肉。他看着满地的尸骸,眼中没有悲喜,只有一丝淡漠的了然。
“巫妖之争,本就是同归于尽的局。”鲲鹏的声音如同洪钟,却带着一丝沙哑,“能活下来,已是侥幸。”
“鲲鹏祖师,”飞廉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鲲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昏迷的几个妖兵,淡淡道:“妖族天庭已破,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散了吧,各自寻个去处,能活多久,看各自的造化。”
“散了?”飞廉愣住了,“那妖族的传承……”
“传承?”鲲鹏冷笑一声,“连命都保不住,谈何传承?能活下去,便是最好的传承。”
他拍了拍翅膀,准备离去,却又停下,看向白泽:“你随我走,以你的智慧,或许能在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
白泽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要等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天际落下,如同温暖的绸缎,笼罩了白泽。白光中,隐约能看到娲皇宫的虚影,一个温婉的声音在废墟上回荡:“白泽,随我回娲皇宫吧。”
是女娲!
飞廉与鲲鹏皆是一惊,没想到女娲娘娘竟会在此时现身。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对着白光的方向深深一拜:“谢娘娘不弃。”
白光包裹着白泽,缓缓升空,朝着娲皇宫的方向飞去。白泽回头望了一眼妖族天庭的废墟,眼中闪过一丝留恋,随即毅然转身,消失在天际。
鲲鹏看着白光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没有多言,振翅朝着北俱芦洲飞去。那里苦寒偏僻,或许能避开接下来的风波。
飞廉望着空荡荡的废墟,心中一片茫然。祖师走了,智者也走了,只剩下他与几个残兵,未来该何去何从?
他最后看了一眼帝俊消散的地方,握紧了手中的风刃,转身朝着汤谷的方向飞去。那里还有金乌,还有恒,或许……那里能成为妖族最后的容身之所。
与此同时,巫族祖地。
昔日煞气弥漫的祭坛,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十二祖巫的身影几乎全部消散,只有两处地方还残留着微弱的生机。
九凤蜷缩在祭坛的角落,她的翅膀被星力灼烧得焦黑,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作为祖巫中唯一的女性,她本不擅长正面厮杀,若不是帝江在最后时刻将她推开,恐怕早已殒命。
“父亲……母亲……”九凤低声啜泣,她的父亲是帝江,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巫族女子,如今父亲已化作空间尘埃,再也回不来了。
不远处,后土的身影半跪在地上,她的气息比九凤还要微弱,周身的大地之力几乎溃散。她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上十二祖巫消散后留下的印记,眼神空洞。
作为掌控大地与轮回的祖巫,她比谁都清楚,死去的族人再也回不来了。那所谓的轮回,在量劫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都走了……”后土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大哥,二哥,三哥……都走了……”
她缓缓站起身,踉跄了几步,走到祭坛中央,伸出手,轻轻按在地面上。大地之力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修复着祭坛的裂痕,却修复不了她心中的创伤。
“巫族不能亡。”后土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就算只剩下我一人,也要守住巫族的根。”
她看向九凤,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九凤,起来。我们还有族人在洪荒各地,我们要找到他们,活下去。”
九凤抬起头,看着后土眼中的光芒,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两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在空旷的祭坛上相互搀扶着,朝着巫族祖地的深处走去。那里有巫族最后的火种,藏在一处隐秘的洞府中。
洪荒的另一处,空间剧烈扭曲,一道金光裹着东皇钟,撕裂了虚空,朝着未知的方向飞去。钟体上的裂痕在空间乱流中不断扩大,却始终没有彻底破碎,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守护着它。
这口伴随东皇太一一生的神器,最终没能留在主人身边,而是带着巫妖时代最后的余晖,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再次出现,见证新的传奇。
汤谷内,恒正安抚着受惊的金乌。小家伙们感受到了父母与叔叔们的气息彻底消散,哭得撕心裂肺,任凭恒如何安慰都无济于事。
“他们……他们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最小的金乌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哽咽。
恒心中一痛,却只能强忍着悲伤,摸了摸它的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会一直看着我们,看着汤谷。”
就在这时,汤谷外传来一阵微弱的气息。恒警觉地望去,只见飞廉拄着风刃,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重伤的妖兵。
“飞廉大人?”恒愣住了。
飞廉看到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恒道友,妖族天庭……没了。陛下与东皇,都战死了。”
金乌们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恒沉默着,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飞廉:“先别说了,进来疗伤吧。”
他将飞廉与几个妖兵带到火焰灵泉边,取出巫族长老留下的疗伤丹药,递给他们。灵泉的温暖气息包裹着众人,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飞廉看着灵泉中嬉戏的金乌,又看了看恒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当初……真该听陛下的话,与人族和睦相处。”
恒摇了摇头:“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飞廉点了点头,服下丹药,开始运功疗伤。他知道,汤谷或许真的是妖族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汤谷的入口,洒在灵泉边的众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废墟之上,总有人在哭泣,总有人在绝望,但也总有人在默默守护,在艰难支撑。
巫妖时代落幕了,但洪荒的故事,还在继续。
巫妖之战结束,本来可以细写的但太长了,所以差不多就行了。o(n_n)o求免费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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