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林天回到他那间狭小逼仄的出租屋。身体经过初步温养,虽然距离前世的通天修为犹如云泥,但至少摆脱了那种虚弱无力的状态,思维也愈发清晰敏锐。
他打开那个老旧的二手冰箱,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半袋面包和几包榨菜。原主的经济状况,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看来,解决经济问题,需要提上日程了。”林天并无焦虑,反而觉得有趣。堂堂无极大帝,竟要为一介凡人的衣食住行操心,这种“从零开始”的体验,对他而言颇为新奇。
他并不打算用惊世骇俗的手段快速敛财,那违背了他“低调体验”的初衷。他需要一种合乎情理,又能持续获得稳定收入的方式。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比上午包租婆的动静要大得多。
“林天!滚出来!”
“妈的,敢动斌哥,活腻歪了是吧!”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踹了!”
嘈杂的咒骂声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显然来者不善。通过猫眼看去,只见以李斌为首,足足来了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个个面色不善,手里还拎着棒球棍、钢管之类的家伙。赵强并没有来,或许在他看来,收拾一个林天,还不值得他亲自出面。
邻居们被这阵势吓得纷纷关门闭户,不敢出声。
林天眉头微皱,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聒噪。他本想清静一下,思考后续,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他平静地打开门。
门外众人见门突然打开,愣了一下。李斌站在最前面,手腕上还贴着膏药,他指着林天,对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纹着刺青的壮汉道:“熊哥,就是他!”
那被称为熊哥的壮汉,身高体壮,一脸横肉,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着林天,见他身材普通,穿着寒酸,不由得露出轻蔑之色:“就你这小身板,也敢动我兄弟?小子,混哪儿的?懂不懂规矩?”
林天靠在门框上,语气依旧平淡:“我不混哪里,也不懂你们的规矩。如果是因为下午公园的事,是他先动手,我只是自卫。”
“自卫?”熊哥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钢管,“老子现在也要跟你‘自卫’一下!给你两个选择,一,跪下来给斌子磕三个响头,再拿五千块钱医药费,这事就算了了。二,让兄弟们帮你松松骨,然后把你这狗窝给砸了!”
他身后的混混们纷纷起哄,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气势汹汹。
若是原主,此刻恐怕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但林天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法讲道理了。”
他这声叹息,在熊哥等人听来,更像是认怂的前兆。李斌更是得意地叫嚣:“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然而,林天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里空间太小,施展不开。要动手,下去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别打扰邻居休息,也别砸坏了房东的东西。”林天说着,竟自顾自地侧身从他们中间穿过,朝着楼梯口走去,步伐从容,仿佛不是要去挨揍,而是去楼下散步。
熊哥和一众混混都被他这反常的举动搞懵了。这小子是吓傻了,还是有什么依仗?
“妈的,装神弄鬼!跟上去,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熊哥骂了一句,带着人呼啦啦地跟了下去。
老旧的居民楼后面,有一小片废弃的空地,堆放着一些建筑垃圾,平时很少有人来。
林天站定,转身面对围上来的七八个混混。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长,面对明晃晃的棍棒和凶恶的面孔,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熊哥还想放几句狠话。
林天却打断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熊哥脸上:“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操!找死!”熊哥彻底被激怒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他怒吼一声,抡起钢管就朝着林天的肩膀砸来,势大力沉,这要是砸实了,骨裂都是轻的。
其他混混也纷纷叫骂着冲了上来。
在普通人眼里,这绝对是险象环生。但在林天眼中,这些人的动作破绽百出,慢得如同蜗牛爬。他们的力量、速度,甚至攻击意图,都清晰地映照在他强大的战斗本能和感知中。
他没有动用任何超出常人的力量,甚至刻意将自身的力量、速度压制在略高于普通人的水准。他所依仗的,是历经万战磨砺出的、近乎预知般的洞察力和最简洁有效的格斗技巧。
侧身,轻松避开呼啸而来的钢管,同时右手如电探出,精准地扣住熊哥的手腕脉门,轻轻一扭。
“哎哟!”熊哥只觉得半身一麻,钢管脱手落下,被林天顺势接住。
与此同时,左侧一根棒球棍砸来,林天脚步一错,身体如游鱼般滑开,手中钢管随意向后一捅,正中身后一个试图偷袭的黄毛小腹。黄毛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右侧又有两人同时攻到,林天不退反进,切入两人中间,手肘如锤,撞在一人肋下,同时肩膀借力一靠,将另一人撞得踉跄倒退。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并击中对手最难受、最脆弱的部位。看似轻描淡写,却总能让对手瞬间失去战斗力。
“砰!”“啊!”
“咔嚓!”(棍棒打空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的胳膊!”
闷响、惨叫、骨骼错位的声音接连响起。不到一分钟,除了还捂着手腕惊骇欲绝的熊哥,其余七八个混混已经全部躺倒在地,痛苦呻吟,失去了再战之力。
林天随手将钢管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气息平稳,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多少褶皱,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套热身运动。
他走到熊哥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熊哥此刻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凶狠,只剩下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混迹街头多年,也算见过能打的,但像眼前这样,轻描淡写放倒他们这么多人,自己却毫发无伤的家伙,他闻所未闻!这他妈是普通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熊哥声音发颤。
“我是林天。”林天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讲道理了吗?”
“可……可以!可以!”熊哥忙不迭地点头。
“第一,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是是!绝对不敢了!”
“第二,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可能产生的医药费……”林天顿了顿,他其实不需要钱,但这是符合此界“规矩”的环节,“就拿五千块吧。”
熊哥差点吐血,这他妈不是自己刚才开的价吗?报应来得太快!但他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概有三千多块,双手奉上:“天……天哥,我身上就这么多,剩下的我明天……”
“算了,就这些吧。”林天无所谓地接过钱,“记住我说的话。如果赵强还想玩,让他自己来。你们,不够看。”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土色的熊哥和满地呻吟的混混,转身朝着楼道走去。
熊哥看着林天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而且是烧红了的铁板!这小子,绝对不简单!
林天回到房间,将那三千多块钱随手放在桌上。这点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足够应付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了。
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群混混互相搀扶着、狼狈逃离的场景,眼神平静无波。
这点小冲突,对他而言连插曲都算不上。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赵强不会轻易罢休,而自己今天展现出的身手,恐怕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这便是凡尘。”林天嘴角微扬,“也好,若太过平静,反倒无趣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平衡:既不过早暴露实力,引起国家层面或某些隐秘势力的过度关注,又能恰到好处地解决麻烦,并借此逐步改善生活,体验这世界的精彩。
“或许,该主动做点什么,引导一下局势了。”林天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一个既能合理获得初始资金,又能稍微展露一点“价值”,为自己后续的“低调”生活提供一层保护色的计划。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桌上那张苏洪儒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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