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上的小插曲,对林天而言,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但赵恺脖子上那枚粗劣的“安神符”,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他一丝探究的兴趣。
地球灵气稀薄,近乎绝灵之地。能炼制出哪怕是最低阶的符箓,哪怕手法拙劣、效果微弱,也意味着存在着一脉极其微弱、甚至可能已经严重断代的修行传承。这勾起了林天一丝“他乡遇故知”般的好奇。
他没有动用“龙渊”或“启明”的官方渠道,那太过兴师动众,容易打草惊蛇。他选择了更隐蔽的方式,通过苏家庞大而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进行低调的调查。
苏半夏在接到林天的指令后,虽然心中疑惑林先生为何会对一个纨绔子弟的挂件感兴趣,但还是立刻调动了苏家最可靠的暗线。调查进行得悄无声息,重点围绕赵恺近期接触过的、可能与“玄学”、“养生”、“古物”相关的人和场所。
几天后,一份简洁的报告送到了林天面前。
报告显示,赵恺在一个月前,曾在其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去过一家位于老城区、名为“玄意门”的古老养生武馆。据说是为了调理因纵欲过度而亏空的身体。从那家武馆出来后,赵恺的精神状态似乎确实好转了一些,并且得到了那枚被武馆馆主称为“安神符”的木牌。
“玄意门……”林天看着这个名字,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名字倒是有点意思,带着点道家的韵味。报告附有武馆的简单资料:馆主姓陈,年过六旬,据说是祖传的养生功夫,在老城区颇有口碑,但行事低调,几乎不参与外界活动。
“看来,得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陈馆主了。”林天心中定计。他很好奇,在这末法时代,这位馆主究竟得了几分真传。
周末清晨,林天换上一身普通的运动装,如同一个晨练的年轻人,信步来到了报告中所指的老城区。穿过几条充满生活气息的胡同,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他看到了“玄意门”的招牌。招牌古旧,门脸也不起眼,若非特意寻找,很容易错过。
武馆门口,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在洒扫庭院。女孩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容貌清丽,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有功夫在身。
林天目光扫过女孩,心中微微一动。这女孩气血旺盛,远超常人,虽然未修炼出内息,但筋骨强健,步伐沉稳,显然是自幼打下的扎实根基。更让他注意的是,女孩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锐意进取、不服输的精气神,与叶清雪的温婉、慕芷晴的清冷、苏半夏的干练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充满活力与韧性的野性之美。
“请问,陈馆主在吗?”林天走上前,语气平和地问道。
女孩闻声抬起头,看到林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来武馆的多是中老年人或是附近的孩子,像林天这样气质独特的年轻人很少见。她放下扫帚,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爽朗地回道:“我爷爷在后院练功呢。你找他有事?是来报名学拳的吗?”
“有些养生方面的问题,想向馆主请教。”林天微微一笑。
“哦,那跟我来吧。”女孩很是爽快,领着林天穿过前厅。前厅摆放着一些兵器架和练功用的木人桩,虽然陈旧,却擦拭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严谨的传统气息。
来到后院,只见一位身穿灰色练功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正在缓缓打着一套拳法。拳法看似缓慢柔和,但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呼吸绵长,显然已有了一定的火候,是在锤炼气血、温养内息的粗浅法门。
林天一眼便看出,这老者修炼的,是一种流传较广、但已然残缺不全的低级养生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尚可,但想练出什么名堂,却是千难万难了。不过,在这末法时代,能练到这般程度,已属不易。
女孩正要开口通报,林天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片刻后,老者收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转过身来。他看到林天,眼中精光一闪,闪过一丝诧异。以他多年的修为,竟然没察觉到有人在一旁观看了这么久?而且,这年轻人气息平稳,眼神深邃,竟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爷爷,这位先生找您,说是请教养生问题。”女孩说道。
“在下林天,冒昧打扰馆主清修。”林天抱拳行了个礼,姿态从容。
陈馆主连忙还礼:“不敢当,老朽陈正和。林先生请里面坐。”他心中暗自凛然,觉得眼前这年轻人绝不简单。
三人来到内堂茶室落座,那女孩乖巧地奉上茶水。
“林先生面生得很,不知师承何处?”陈馆主试探着问道。
“闲散之人,并无师承。”林天淡然道,“今日前来,主要是对此物有些好奇,听闻是出自馆主之手?”
说着,林天伸出手,掌心赫然是那枚与赵恺佩戴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木牌安神符!这自然是他凭借对能量结构的理解,随手仿制的,但外形和那微弱的灵力波动,足以以假乱真。
陈馆主看到木牌,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尴尬:“这……这不过是老朽闲暇时雕刻的小玩意儿,用些特殊药材浸泡过,有点安神助眠的效果,当不得真。”
林天微微一笑,指尖在木牌上轻轻一抹,一丝微不可查的帝魂之力渗透进去。顿时,木牌上那拙劣的符纹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隐隐泛起一丝温润的光泽,一股比之前纯粹、安宁数倍的气息散发出来。
陈馆主和他身旁的孙女感受到这股气息,同时脸色大变!陈馆主更是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天,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道友究竟是何人?!”
这一手,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祖上确实传下了一些残缺的符箓制作法门,但到了他这一代,早已失其神髓,只能做出点心理安慰的玩意儿。而林天这一手,分明是真正的“点睛”之术!
那女孩也瞪大了眼睛,看看林天,又看看爷爷,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林天收起木牌,气息恢复平淡,看着陈馆主,意味深长地说道:“陈馆主不必惊慌。林某并无恶意,只是偶然见此符,感其与我所知的一些古法有相似之处,特来求证。看来,馆主家学渊源,确实传承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陈馆主深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苦笑道:“道友说笑了,老朽这点微末伎俩,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实不相瞒,祖上确曾传下一些养气制符的法门,但早已残缺不全,到了我这一代,更是……唉。”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落寞。
林天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神情专注、眼中闪着光的女孩,随口问道:“这位是?”
“这是老朽的孙女,陈曦。”陈馆主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宠溺,“这孩子从小跟着我,倒是把这身粗浅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性子野了点,但天赋还行。”
陈曦?林天心中微动。第四位女主角,原来是在这里。英姿飒爽,根骨清奇,确实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陈馆主,”林天放下茶杯,正色道,“我对贵派传承颇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二。至于令孙女,根骨不错,若有机缘,未来或可有一番作为。”
陈馆主闻言,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虽不知林天深浅,但刚才那一手已显神通,若能得他指点一二,或许祖传的东西真能有重现天日的机会!尤其是听到林天对孙女的评价,更是激动。
“道友厚爱,老朽感激不尽!曦儿,还不快谢过林先生!”
陈曦虽然性子直爽,但也知道爷爷遇到了高人,连忙抱拳行礼:“谢谢林先生!”
林天坦然受之,心中已有计较。这“玄意门”,或许能成为他了解此界残存修行传承的一个窗口,而陈曦这块璞玉,也值得顺手雕琢一番。
一条新的支线,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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