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冰风暴,瞬间将林晚星冻结在床上。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暴戾,让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代价……他要让她和身边的人付出代价!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陆琛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玷污他的视线。他转身,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摔门而去。紧接着,门外传来他冰冷清晰的指令,是对守夜的保镖和匆忙赶来的女管家说的:
“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所有窗户加装限位器!除了送饭,任何人不得与她接触!”
“是,先生!”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但留下的无形枷锁却更加沉重。林晚星蜷缩在床角,听着门外落锁的轻微“咔哒”声,感觉那声音如同直接锁在了她的心上。她不仅失去了最后的自由,连这间卧室,都彻底成了密不透风的牢房。
接下来的日子,是名副其实的黑暗。
窗户被加装了坚固的金属限位器,只能推开一条狭窄的缝隙,连一只手都伸不出去。厚重的窗帘大部分时间都被要求拉上,房间内光线昏暗,昼夜的界限变得模糊。
一日三餐由女管家准时送来,放在门口的小几上,等她取用后,门外的人便会立刻将餐盘收走,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她试图在送餐时询问几句,哪怕只是关于天气,回应她的也只有沉默。
她失去了时间感,失去了与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寂静和孤独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开始出现轻微的幻听,总觉得门外有脚步声,或者听到静书在呼唤她。恐惧和负罪感日夜啃噬着她——陆琛会怎么对付静书?对付林家?
她就像一个被遗忘在时间缝隙里的囚徒,在绝望中一点点枯萎。
这天夜里,她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梦里,静书被一群黑衣人带走,父亲的公司轰然倒塌,而陆琛就站在废墟上,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嘲弄地看着她。
她喘着气,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口渴得厉害,她起身想去倒水,却因为连日来的食欲不振和精神煎熬,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砰”的一声闷响,她撞倒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和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额角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流下。
门外的保镖似乎听到了动静,门锁被打开,女管家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跌倒在地、额角流血、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晚星,她刻板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太太!”她上前想要扶起林晚星。
“别碰我!”林晚星猛地挥开她的手,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出去!都出去!”
女管家看着她狼狈脆弱的模样,以及那混合着恐惧、愤怒和绝望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退了出去,低声对门外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家庭医生再次被请来了。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熟练地为林晚星清理伤口、上药、包扎。过程中,林晚星像个人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医生检查完毕,收拾好药箱,看向一旁的女管家,语气平静无波:“皮外伤,不严重。但病人长期忧思过度,伴有轻度营养不良和脱水症状,需要补充营养和电解质。最重要的是……需要缓解精神压力,否则情况可能会恶化。”
女管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会向先生汇报。”
医生离开后,房间再次恢复了死寂。林晚星看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弧度。汇报?那个男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吗?他只怕她死得太早,不够他慢慢折磨。
令林晚星意外的是,第二天,她的伙食竟然真的改善了一些。不再是纯粹追求精致的餐点,而是多了些清淡易消化、明显更注重营养搭配的菜品。甚至,餐后还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是医生的嘱咐起了作用?还是……
她不敢细想,只是机械地进食,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运转。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天下午,女管家在送餐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用极低的声音,快速地说了一句:
“温律师……没事。先生只是……施加了一些商业上的压力。”
说完,不等林晚星反应,她便像怕被人发现一样,迅速关上了门。
林晚星愣住了,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
静书没事?只是商业压力?
这句话像一丝微弱的烛光,骤然穿透了厚重的黑暗。是真是假?是陆琛授意的安抚,还是这位看似冷漠的女管家,偶然流露的一丝……不忍?
她无法判断。但这句话,确实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近乎绝望的心里,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他并非要赶尽杀绝?他对她的惩罚,仅限于将她囚禁起来?
这个认知,让她冰冷僵硬的心,似乎有了一点点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松动。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林晚星还在睡梦中,房门被再次打开。进来的是女管家和两名捧着数个衣物盒的女佣。
“太太,请起床梳洗。一小时后,您需要陪同先生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女管家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板。
拍卖会?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又是在公众面前展示她这个“陆太太”的时候了吗?在经过那样严厉的禁闭之后?
她看着那些被展开的礼服——一件比一件华丽,一件比一件耀眼。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件正红色的露肩鱼尾长裙上,那颜色鲜艳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
“这件。”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说。
女管家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多言,示意女佣帮她换上。
一个小时后,盛装打扮的林晚星走下楼梯。连续多日的禁闭让她清瘦了不少,脸色也带着病态的苍白,但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却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正红色的长裙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也给她注入了一种近乎悲壮的勇气。
陆琛已经等在楼下,看到她这身打扮,尤其是她眼中那不同于以往顺从麻木的神色时,他的眸光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但转瞬又恢复了冰冷的漠然。
“走吧。”他依旧伸出手臂。
这一次,林晚星没有犹豫,主动挽住了他。她的指尖依旧冰凉,但动作却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坚定。
拍卖会现场依旧名流汇聚,衣香鬓影。陆琛和林晚星的到来,再次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不少人窃窃私语,显然对上次酒会不欢而散的一幕记忆犹新。
陆琛依旧扮演着矜贵寡言的商业巨鳄,而林晚星则按照要求,扮演着美丽温顺的花瓶。她微笑着,应对着各方打量,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拍卖进行到一半,一件拍品引起了林晚星的注意。那是一对品相极佳、种水通透的翡翠耳坠,设计简约大气,与她腕间那只沈母所赠的镯子,竟隐隐有种奇妙的呼应感。
主持人在台上介绍着耳坠的来历,夸赞其品质。
忽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响起,来自不远处一个脑满肠肥的富豪:“这对耳坠不错,正好拿来送我新认识的小模特,她就喜欢这种亮闪闪的东西。”话语间充满了对女性和珠宝的轻蔑。
周围响起几声暧昧的低笑。
林晚星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琛,却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一百万。”他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对耳坠的起拍价不过三十万。
那富豪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服气,刚想加价。
陆琛眼皮都未抬,再次淡然举牌:“两百万。”
直接翻倍!势在必得!
这下,再无人敢与他竞价。那富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两百万三次!成交!恭喜陆先生!”拍卖槌落下。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翡翠耳坠送到陆琛面前。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冷面阎王是要将这价值不菲的珠宝送给身旁美艳动人的太太,或许是为了弥补上次的不愉快,或许是为了展示财力与“恩爱”。
连林晚星都怔住了,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心跳莫名加速。
然而,陆琛接过盒子,看都没看那对耳坠,更没有递给林晚星。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随手将盒子递给身后的助理,然后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对着林晚星,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
“看到了吗?**我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暂时感兴趣,也轮不到别人觊觎,更容不得它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宁愿毁了,也不会让。”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腕间那只翡翠镯子,最终,落在她瞬间血色尽失的脸上。
林晚星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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