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被高耸的仓库窗户切割成几道斜斜的光柱,尘埃在光里无声飞舞。老梅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心里那点按捺已久的火苗,也随之窜动起来。
阿娟果然已经在仓库,她背对着门,站在一片光与暗的交界处,听见声响,缓缓转过身来。没等她开口,老梅已经几步上前,几乎是有些粗鲁地,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鼻间是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肥皂香气,混杂着仓库里特有的铁锈和旧纸箱的味道。
“走,进去。”老梅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他几乎是半搂半抱着阿娟,有些踉跄地走向仓库最里头那个他们熟悉的小隔间。那里堆着些废弃的机床旧料,但也有一张简陋却干净木床,是他们秘密的天地。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证明自己的迫切,仿佛想要通过这紧密的接触,驱散上一次留下的阴影,找回往日那种毋庸置疑的力量和掌控感。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个人便像磁石般猛地吸在了一起,急切地拥吻。
他积攒了一昼夜的失望、憋闷和无处宣泄的欲望,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可是,就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昨夜那通不愉快的电话,却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入了老梅的脑海。老梅真担心电话又会想起来。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股支撑着他的、虚张声势的洪流,仿佛瞬间找到了泄洪口,骤然退去。不过片刻,那股邪火便燃成了灰烬,只留下一片空虚和狼狈的寂静。他僵在那里,动作停滞,像一个突然断了线的木偶。
老梅已经蔫了下去,重量实实在在地压着她。
那骤然被撤走所有柴火的悬空感,让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和委屈迅速涌了上来,取代了之前的旖旎。
“怎么了你?”她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微哑,更多的是不满。
老梅喘着粗气,把头埋在她颈窝,不敢看她。羞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阿娟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应,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她悻悻地、带着明显的怒气推开了他,背过身去,动作很大地整理着自己被揉皱的衣衫。
仓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显然阿娟充满了怨怼和意犹未尽的烦躁,老梅正被自己突然的无能感和羞愧笼罩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
库房外保安大刘几乎屏住了呼吸。
隔着那扇虚掩的铁门,里面的动静听得并不真切,只有一些模糊的、压抑的声响和喘息。他竖着耳朵,身体前倾,脸上是一种混合着好奇、兴奋与某种卑劣期待的神情。
那女人的娇喘声断断续续,听得他心痒难耐,却又不够清晰,正自有些焦躁和失望。忽然,里面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阿娟那几句带着明显怨气的嘟囔,虽然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门缝,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大刘先是一愣,随即,嘴角难以自制地向上弯起,扯出一个充满意味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窥得他人秘密的得意,有对老梅的鄙夷,更有一种莫名的、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窃喜。他仿佛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把柄,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踮起脚尖,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心满意足地、悄无声息地退后,迅速消失在了库房旁的小路尽头,身影没入灼热的阳光和疯长的杂草之中。
库房内,昏暗依旧。
阿娟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走到门边,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快走。”
铁门被拉开一道缝,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老梅随即又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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