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推开门走进仓库时,正看到阿娟背对着门口,坐在那张旧木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仓库里货架凌乱,纸箱堆叠得歪歪扭扭,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配件。新来的小翠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货架间穿梭,额头上沁着细汗,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助。
“阿娟。”老梅清了清嗓子,声音尽量放得平和。
阿娟缓缓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那抹灰败和抗拒显而易见。“梅厂长。”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老梅心里那股火气“噌”地冒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压了下去。
老梅踱步到阿娟面前,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说:“最近仓库管理工作怎么样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滑过她因坐着而更显紧绷的衬衫,以及衬衫下那呼之欲出的饱满曲线。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车间那边意见很大,生产都受影响了。肯定是新来的小翠工作不给力吧。”
老梅叫过来小翠,一个劲儿的责怪,怎么搞的仓库管理。你要认认真真和仓库主管阿娟学习。
小翠被说得眼圈发红,低着头不敢吭声。
老梅回过头,脸上堆起一种近乎讨好的笑容,看着阿娟说:“阿娟啊,我都看到了,这仓库离了你还真不行!看来这仓库主管非你莫属。现在给你配的仓库办事员,你要加强管理,务必把仓库工作搞上去。”
阿娟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老梅表演。从他一开始只骂小翠开始,她就明白了。老梅怕了,怕生产继续受影响,最终火烧到他自己的乌纱帽。而他眼神里那抹挥之不去的、带着贪婪的算计,更是让她心里冷笑。
她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筹码。
阿娟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才站起身,脸上换上了一副既惭愧又感激的表情,主动走到老梅面前。
“梅厂长,您别这么说,”她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这几天是我思想滑坡了,工作上有情绪,是我的失误,给车间添了麻烦,也让您操心了。”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承认了“错误”,又把根源轻轻带过,重点落在了最后的“让您操心”上,像是在安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
老梅显然很受用阿娟这副“低姿态”,尤其是她主动走近,那股熟悉的、带着女性气息的味道拂面而来,让他心头一荡,刚才那点强压下的火气也散了不少。“哎,认识到错误就好,改了就好嘛!”
“您放心,”阿娟适时地接过话头,语气变得干练起来,“仓库的工作我一定抓起来,尽快理顺,保证不再影响生产。”她转过头,对着还在发愣的小翠吩咐道:“小翠,别站着了,先去车间各个班组跑一趟,统计一下他们急需的材料和缺件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回来报给我。”
她的指令清晰明确,瞬间恢复了主管的派头。
小翠如梦初醒,赶紧应了一声“是,娟姐!”,匆匆离开了仓库。此刻,偌大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阿娟和老梅两人。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老梅看着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阿娟,那丰满的身姿因为挺直而更显利落,带着一种掌握主动的自信。他心里那股邪火混着一种莫名的征服欲又升腾起来。他觉得阿娟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子,看似顺从地落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他却需要先稳住她,不能轻易采摘。
“阿娟啊……”老梅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带着黏稠的暗示,“你看,我这么支持你工作,你可得……好好干,别让我失望啊。”
老梅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在阿娟身上逡巡。阿娟感到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她不是不懂老梅那点龌龊心思,以前只是装傻,用插科打诨混过去。可现在,对方似乎觉得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可以任意拿捏了。他伸出手背在阿娟的大腿轻轻蹭了一下。
阿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脚下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恰好保持在一个安全又不会太过刻意的距离。“梅厂长的信任,我肯定记在心里。我这就开始整理库存,您忙,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阿娟的话礼貌而疏离,像一个无形的屏障,将老梅那些未出口的龌龊言语全都挡了回去。
老梅脸上的肌肉僵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句“滑头”,但面上还是维持着领导的宽厚:“好,好,你忙,我看你行动。”他知道,逼得太紧反而会坏事,现在稳住仓库和生产才是第一位的。
看着老梅背着手,若有所思地离开仓库,阿娟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暂时赢了这一回合,用老梅最在乎的“位置”和“生产”逼他做出了让步,保住了自己的岗位,甚至得到了一个“主管”的名头。但她更清楚,老梅的妥协是暂时的,他的贪念就像悬在头顶的剑,并未离开。
她用工作能力为自己争取了喘息的空间,但也将自己放在了更显眼、更危险的位置。老梅的“舍不得”会因此变得更加强烈和具有侵略性。
接下来的日子,她必须如履薄冰,既要展现出不可或缺的价值,又要小心翼翼地与那头饿狼周旋。
阿娟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那堆混乱的货架,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
摆烂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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